明溪还处在震惊中,傅司宴已经挂了电话。

他冷冷看着她,说,“他约你的地方,我正好也要过去。”

而后,没有任何征兆就把她抱起来。

明溪猝不及防脸撞上他的胸膛,又反弹向后仰,吓得她立马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

周围时不时有人路过,她又觉得不妥,手放下来揪着他西服的纽扣,小声道:“放我下来。”

“我赶时间,你走太慢了。”

明溪无语道,“你赶时间就去忙你的,我不用你送。”

可傅司宴置若罔闻,三两步就到了停车场,直接把她塞进副驾驶。

明溪是真不想跟他一起,她伸手拨开安全带,就去拉门锁,但车门锁上了。

她转头看傅司宴,“麻烦开一下门。”

傅司宴睨她一眼,“不是要去约会吗?”

明溪刚想说话,就见傅司宴原本就没几分温度的目光瞬间冷冰冰道:“我送你更快一点。”

这话配上他冷峻又危险的眼神,听在明溪耳朵里,约等于:我送你上西天更快一点。

明溪有点不敢说话了。

傅司宴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启动车子。

他问:“今天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跟爷爷说我们离婚的事了?”

明溪没回答,虽然最后没说,但她确实这么想过。

傅司宴轻扯嘴角,“明溪,你真是好样的,为了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爷爷身体也不顾了。”

明溪想着爷爷精神看上去挺好的,没觉得有傅司宴说的那么严重。

她说:“傅司宴,你难不成要瞒着爷爷一辈子吗?我已经试探过了,爷爷他也没有表现出不能接受的样子......”

明溪每说一个字,傅司宴的眸光就暗下去一寸。

终于。

“哗啦——”

中控台的报告单被他重重摔了过来。

他语带戾气道:“你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傅司宴心里堵着一口气,摔的时候十分用力,有两张纸几乎是贴着明溪的侧脸划过去的。

锋利的纸张边角瞬时在明溪脸上刮过一道红痕,让她觉得有点疼。

她没说出来,只是捡起报告单,看了看。

上面写着:心脏瓣膜早搏......多器官有衰退倾向......

很多医学名词,她看不懂却也知道是不好的意思。

看着看着她眼圈就红了,一滴泪控制不住就滴到纸上。

傅司宴看见那滴泪,顿了顿,火气散了一大半。

反思自己说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再看到她脸上被纸张边角刮出来的红印子,又有点心疼,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想问她疼不疼。

谁知明溪看他伸手,脸色立马变了变,拿手挡了下,迅速说了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说了。”

傅司宴的手僵在半空中,抬不起来也放不下去。

她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会打她吗?

这么久以来就是再生气,他也没对她动过手,怎么就给她造成他会打她的错觉。

顿时,心口跟塞了沙子一样,密不透风的发堵。

下一秒,就听明溪说:“我答应你不跟爷爷说,但我也不想在爷爷面前跟你假装恩爱,所以下次去看爷爷我们定个时间,以免撞到尴尬行吗?”

车里陷入窒息般的安静。

傅司宴薄唇紧抿,攥着方向盘的手,骨节用力到泛白。

呵。

这么不想看见他是吧。

“嗡嗡昂——”

轰雷贯耳的声响后,车子突然跟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明溪慌忙抓住旁边的扶手,险险稳住自己的身体,又手忙脚乱去系紧安全带。

本来红润的小脸被起步时的巨大冲击力,刺激到发白。

她实在是难受,气息不稳道:“你能不能慢一点。”

傅司宴像是没听见,凤眸注视着前方,周身气息冰冷到可怕。

但车速还是较之前降下来一些。

他走的是一条人烟少的路道,即便没超速,厚重的推背感也让明溪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她真想问一句,他是不是要赶着去投胎。

明溪一直在晕车中,脑袋昏昏的没法思考,勉强放平自己的身体,闭上眼贴着车背,来缓解难受的感觉。

路上,薄斯年担心她的安危,一直有打电话过来。

明溪好不容易滑动接听按钮。

薄斯年问她:“明溪,你到哪了?”

明溪尾音打着颤,有气无力道:“应该快了。”

薄斯年没多说,只道:“好,我在门口等你。”

车子突然提速,明溪手一抖,手机就掉在脚下,她也没力气去捡,保命要紧。

终于,她看到那家咖啡店的名字,还看到了等在路边的薄斯年。

明溪慌忙叫道:“停车!”

傅司宴跟没听见一样。

明溪威胁道:“你再不停,我就吐了。”

“呲”一声。

车子停在了薄斯年的面前,一厘米的位置。

明溪脸都白了,薄斯年脸也稍有变化,但一闪即逝。

明溪的心还悬着。

这个疯子!!!

她捡起手机,话都不想说,拉开车门下车。

结果,刚下去腿就发软,幸好薄斯年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她。

她提不起力气,软软地倚在薄斯年怀里。

虽然很失礼,但这会她真的起不来,两条腿都是软的。

“没事吧?”薄斯年温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视线却和车里的傅司宴在空气中无声交汇。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薄斯年估计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

明溪揪着薄斯年腰线的两只手还在微微发抖。

相比傅司宴一言不发就上秋名山的行径,薄斯年在这等她的举动真的让她安全感大增。

缓了好一会,她才站直身体,略感抱歉解释:“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晕。”

“没关系。”

薄斯年伸手绅士地虚托她的后背,说:“进去吧。”

落坐后,明溪喝了整整一杯热咖啡,才觉得回过神来。

薄斯年说的事挺让她震惊的。

他因为那个喜欢的姑娘跟家里人闹翻了,就自己出来创业,现在创业受阻,父母想他回公司去,可他又不愿意联姻,所以想请明溪今晚假扮他的女朋友,跟他国外回来的父母吃顿饭来搪塞他们。

薄斯年说得很委婉,但明溪大概听出来,他其实是因为傅司宴的关系被ai投行大领导开除了。

被ai开除别家也不会要他。

但他又不愿跟家里人妥协,还想等那个姑娘,所以只好想出这个办法。

说来说去,薄斯年还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明溪心里也过意不去,刚准备开口,眼角余光就瞄到傅司宴也走了进来,心脏忽地重重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