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璐的鼻子一酸。

除了在**,季文渊从来没跟她说过什么温情的话,他忽然这么说,让她的心里翻江倒海。

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才去年发生的事,今年她已经记不得当时有多恨他,尤其是有了岁岁,她越来越不排斥他出现在她身边。

不过方璐只犹豫了几秒,便顺从了她的心。

大不了再摔一跤,人总不能被石头吓死。

她的头靠近了季文渊的胸口,在他身上轻轻蹭了蹭。

这示好的动作,像给季文渊续了命一样,他搂紧她,在她的发丝上落下一吻,接着唤了声她的名字,“璐璐……”

方璐转回头,直视着他乌黑的眼,忽然微微一笑,伸长脖子,嘴在他的唇上轻点一下。

季文渊像得到某种鼓励,放开抱着她们的手,捏住方璐的下巴,认真而虔诚地吻住她。

小破屋里满室温馨,两人间的那道冰墙融化成一汪春水,风光旖旎,沉醉绵绵。

毛球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们三个“人”。

这回是自家主人上赶着亲,它是咬呢,咬呢,还是咬呢……

毛球在地上转了一圈,接着便“咬”上了芒种的嘴。

……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被毛球领回了山路上。

方璐满脸得意,笑眯眯地看着季文渊,“我家毛球厉害不!”

“厉害。”

季文渊漫不经心地回答,“母老虎养的狗,当然得有点过人之处。”

“谁是母老虎!”

季文渊瞥着方璐,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不是母老虎,是小绵羊……在**。”

他意有所指的话,说得方璐耳根通红,她白了他一眼,加快脚下的速度,往山下走。

季文渊看着她被衣服裹得圆滚滚的背影,眉眼间都噙满笑意。

这个寒冷的冬天,好像刮起了春风,万物复苏一般,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

一行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

季文渊送方璐她们娘俩回了家,本来他也想上楼,被方璐赶走了,美其名曰:别给我爸妈添堵……

不过两天后,除夕之夜,方璐在家吃完了团圆饭,下午和季文渊一起去了外公家。

阮正英和陈枫看到方璐来了,开心得合不拢嘴,喊陈妈又加了八道菜,舅舅舅妈们也很开心。

因为没人想看季文渊的臭脸……

方璐不在这儿,季文渊的脸挂霜似的,一副生人勿近,熟人莫烦的厌世脸。

今天方璐跟着一起来了,季文渊都变得讨人喜欢,虽然也没多大的表情,可是看起来就暖融融的像春天来了一样。

家里人也看出来了,混小子作了一气,把老婆作丢了,这费劲巴力地才追回来,还顺便得养别人的儿子……

但是谁都不敢说什么,默认了岁岁就是季家的孩子。

往年家里人也很疼方璐,今年简直要把她供起来,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方璐被她们关照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是小辈,哪有让长辈伺候的道理,连阮正英都扒香蕉给岁岁,方璐要坐不住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国粹运动开始。

舅妈们喊来陈枫和方璐,把电动麻将机搬到客厅,支起了麻将。

这项六亲不认的运动,没人再跟方璐谦让。

今年舅妈们学聪明了,把岁岁塞进季文渊手里,又把自家那几个上房揭瓦的孩子一起扔给他。

这下“雀圣”分身乏术,没空再给方璐做参谋。

舅妈们笑得得意,一脸的胜券在握。

小舅妈拍拍方璐的手,“小璐,放心玩,文渊有钱。”

二舅妈沉思数秒,翻出手机,查到去年的转账记录,脑子里算了算,“小璐,来吧!别怪舅妈不客气!今年还玩一比一万的。”

方璐撸了撸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文渊失业,不赚钱,我今天得把他明年的工资赚出来!”

小舅妈一听,哈哈大笑出声,“小璐,文渊一年得赚多少钱!大过年的你想让舅舅舅妈破产吗!”

方璐摇摇头,“现在不一样了,给他赚个饭钱就行。”

季文渊拿了根逗猫棒,正晃着四个傻弟弟玩。

他瞥了眼方璐,不以为意地说了句,“别把孩子输掉,你就算过年积德了。”

“……”

方璐无语地脑袋上冒黑线,她回头瞪了季文渊一眼,“我水平很高的!”

季文渊没理她,低头朝着怀里的宝宝说道:“岁岁,跟着舅奶奶不用担心,吃香的喝辣的,你妈这辈子大概赎不回来你了。”

岁岁听完,极其配合的扑到季文渊怀里,嗲嗲地喊了声,“爸——爸——”

他这一声,屋里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爷俩身上。

季文渊顿了几秒,唇角的笑意漾开,食指在岁岁的小鼻头上一点,“好!爸爸赎你回来!”

家里人都跟着笑了,陈枫看着岁岁,喜欢但是又有点失落,要是岁岁是文渊的孩子该有多好,以前盼了四年,都没盼来小生命,结果却是以这种方式添了一口人。

岁岁趴在季文渊怀里,他圆圆滚滚,软软糯糯的像个小包子。

陈枫盯着他,被小不点的样子逗笑,那点失落转瞬即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觉着岁岁有点像文渊小时候。

明明文渊从小就好看的出众,放在孩子堆里都不会抱错人。

而小岁岁皮肤黑黄,比文渊黑了好几个色号,眼睛没有文渊大,鼻梁没有文渊高,可是就莫名有些像,让她想起年轻时抱着文渊的样子。

陈枫抿唇笑笑,这大概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现在她就盼着小璐再跟混小子把证领了,免得那个混小子疯疯癫癫,跟丢了魂似的!

……

方璐输啊,输啊。

别说季文渊的工资,连季文渊都快要让她输出去了。

摸了十几圈,她连一把都没赢过。

舅妈们都心疼她了,猜着她的牌,想给她点炮,结果不说胡牌,连开门都不贴边。

每次推了牌,舅妈都要仔细研究方璐手里的牌,试图让她胡两把,可看了一把又一把,几个人得出了结论,这丫头根本不会玩……

人菜,瘾还大。

方璐不达目的不死心,立誓要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玩得舅妈都不敢胡她点的炮,生怕打击了她玩牌的积极性。

又玩了两圈,舅妈们实在装不动了,累得腰酸背痛,脑子抽筋,也没法让方璐胡一把。

纷纷表示要散场。

“不行!”

方璐立刻拒绝,她输得不服气,像众多“赌鬼”一样,压出了最后的底牌。

“再玩最后一把,我赢了把筹码还我!我输了季文渊去你们家当司机!”

陈枫:“……”

二舅妈:“……”

小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