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想起他十分钟前说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多亏自己没有心软,多亏自己还知道吃一堑长一智。若真的松口给他机会,那就是让自己重蹈覆辙!

霍霆深真是有够虚伪啊,一面说着霍太太的位置永远为她留着,白芷柔威胁不到她,一面却因为一个电话把她丢在这。孰高孰低真是一目了然。

手机震动了一下。

夏璃看到一个久违的人给她发来微信。

【秦老明天回国,接风宴摆在希尔顿大酒店,必到。】

夏璃看到消息,原本阴郁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她的师父,终于要回来了。

——

中心医院。

霍霆深赶到的时候,白芷柔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说出了太过虚弱之外没什么其他问题,只需要留院观察。

进到特护病房里,白芷柔已经醒了,惨白的脸上再没有笑容。

一见到他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哽咽着喊了声:“霆深,你来了。”说着又哭了起来,委委屈屈道:“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霍霆深没有回答,只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问道:“为什么要割腕?”

“我……”白芷柔擦了擦眼泪,“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失败了,与其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随葛辉去了干净。”

霍霆深神色有些沉重,像是想起入伍的日子,眼中浮现钝痛。

白芷柔抬起双眸看着他,眼中盛满了泪水,“我、我已经知道错了,霆深,以前是我欠考虑,我会改的。”

霍霆深神色淡然不置可否。

房间陷入沉默,半晌,白芷柔期期艾艾的道:“霆深,你是不是听了夏璃的话,所以不信我了吗?”

霍霆深看向她,幽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情绪,淡淡的问:“难道那些事你没做过?”

白芷柔急切道:“霆深,从前是我糊涂,但是我对你的心是真诚的啊,我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害人的心,我可以发誓。”

霍霆深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随手点了根烟,青烟升腾而起,像是一道帘幕,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半晌,他平静的道:“芷柔,我叫人在意国给你报了个MBA,你去进修一下吧,学成后可以留在那里替我搭理海外市场。”

白芷柔一愣,随即吃惊的道:“你要送我走?”

霍霆深弹了弹烟灰,直言不讳的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再留下来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出国去看看。”

“我不走!”白芷柔忽然失控,“霆深,如果你真要送我走还救我做什么,不如让我跟葛辉去了,至少他会永远相信我的!”

她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是不是夏璃还不满意,我去给她道歉行吗?我给她磕头求她原谅我,霆深,别送我走。”

白芷柔哭的梨花带雨,一张小脸都花了。

霍霆深眼中闪过不忍,却没有松口改变决定。

白芷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又道:“霆深,即便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葛辉。他那么爱我,连临终前都要将我托付给你,如果我真的是坏女人的话,葛辉怎么会用情那么深呢?”

霍霆深心脏被触动了一下,随即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白芷柔看出他的动摇,再接再厉的摆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即便不信任我,也该信任他啊,何况……”

她抬起头盯着霍霆深的眼睛,意有所指的道:“夏璃说的就全是对的吗?她有那么多重身份,一会是赛车手,一会是珠宝设计师,她那么厉害,怎么甘愿做你的太太呢?”

“还有她身边的男人,刚刚离婚就换了一茬又一茬。那个夏长风听说背景十分了得,还有那个谢琛,听说还是谢氏企业的公子……”

“她那么有手段,怎么会甘愿隐去锋芒在你身边三年?!”

“够了!”霍霆深冷硬的打断,眼中的戾气如锋芒一般。

毫无悬念,白芷柔的话正戳中了他心底的疑惑。想起几个小时前他也问过同样的话,但夏璃却支支吾吾不肯给个答案。

他可以不追究夏璃的不坦诚,但却不能不介意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

她,只能是他的!

“霆深,我也是为你考虑,你那么顶天立地,那么重情重义,如果被有心人拿去利用……”

“她不是那样的人!”霍霆深打断她。

语气又急又快,不知是想否定她的话,还是否定心中所想。

白芷柔见霍霆深已经松动,该说的话她也说出来了,现在最好点到即止见好就收。

她我见犹怜的含泪道:“好,我们不说她,只说你我之间,霆深,可以不送我走吗?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想这也是葛辉想看见的。”

霍霆深终于坚持不住了。

葛辉是他的命门,那一命之恩是他永远偿还不了的枷锁。

他第一次因为悬而未决所烦躁。

白芷柔怯怯的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霆深……”

霍霆深深深吸了口气,“好吧,你可以留下来,但是以后不要再耍花招,不要再做对夏璃不好的事。”

白芷柔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好好!我答应你,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

翌日,夏璃早早到了酒店,绕开了所有人,单独去了秦老的房间,一进门大师兄就迎了出来。

“小师妹,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多久没见了?”

二师兄靠在窗子边,手里晃着红酒杯跟着揶揄道:“要不是师父回来,我看大家还请不动你呢。”

夏璃被两位师兄说的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这不是来了嘛,师父呢?”

话音一落,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一位耄耋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夏璃一见他,瞬间红了眼眶,哽咽着叫了一句:“师父!”

言罢,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老人满头白发,却精神健硕,见爱徒如此也不禁鼻子一酸,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放在小徒弟头顶,长叹一句:“璃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