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脸色白的像纸一般,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
夏璃松开刹车猛踩了油门,只听“嗡”的一声,巨大的发动机响咆哮着俯冲而去。
车子以风驰电测的速度直直撞向白芷柔,周围的所有人都惊呼出来,一时间尖叫声响彻天际。
车轮极速转动,眼看要碾过白芷柔的大腿……
“啊!!”
随着白芷柔的尖叫,车子稳健的停在了她身前。
夏璃若无其事的在车里冲她挑挑眉。
——你选不选。
白芷柔终于崩溃,抱着头嚎啕痛哭。
在夏璃又一次发动车子时,她终于大喊道:“我选,我选!”
她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找刚才丢过来的小刀,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狼狈的哪还有往日趾高气扬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只丧家之犬。
白芷柔颤抖的握住刀子比在手腕上却迟迟不肯下刀,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霍霆深的身上,指望他能像从前一般出来救她于危难,岂料霍霆深今天就想变了个人一般,只在一旁冷眼旁观。
白芷柔哆嗦着嘴唇,视线看了全场,却没一个人肯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夏璃冷笑道:“别看了,你的事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家唾骂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你求情?”
说着,又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赶紧动手吧,迟了我怕自己没有耐心。”
白芷柔死到临头知道再拖也没人来救她,恶毒的瞪着夏璃,咬着牙道:“夏璃,你今天敢这么对我,早晚有一天我要从你身上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说完,深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一狠心,划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如同夏璃曾经的委曲求全,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慰藉。
随着血液越流越多,白芷柔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夏璃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她道:“白芷柔,这是你欠我的,再敢放肆我一定给你抓紧去!”
她抬腿从白芷柔身上迈过去,拉着谢琛准备离开,却被大步赶上来的霍霆深拦住去路。
“夏璃,我们谈谈。”
夏璃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淡淡的道:“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她往霍霆深身后看了一看,“你的白月光快失血过多昏迷了,还不赶紧去救她?”
“已经有人叫救护车了,”霍霆深深深的看着她:“她只要不死都跟我没关系,现在我只想跟你说几句。”
夏璃松了口,“说吧。”
霍霆深眉头一皱,“这人太多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谢琛冷冷道:“小璃不会去。”
霍霆深却看都没看谢琛一眼,对夏璃激将道:“你现在不是跟我单独说几句话都不敢吧?”
夏璃被他的大言不惭惊到了,果然同意了霍霆深的提议。
坐上霍霆深车的时候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这种单独相处,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两人一路无话,车厢里沉浸在压抑的情绪。
夏璃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不对,打破沉默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霍霆深淡淡道:“看不出来么,离开几个月就不认得了?”
这是回他们结婚时住了三年的别墅的路。
夏璃抱起双臂,冷硬的道:“霍霆深,你什么意思?想跟我忆往昔吗?”
霍霆深竟淡淡一笑,调侃道:“也不是不行。”
夏璃想看见怪物一样看着他,“你今天不是被夺舍了吧?”
在赛车场不制止她报复白芷柔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一改往日冷酷本色,又笑又开玩笑。
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他受刺激了?
霍霆深没有回答,脑中想着其他的事。
其实这条路不光夏璃有感触,他也觉得回忆历历在目。
曾多少个日夜他们同进同出,在这条路上披星戴月。彼时她只是个温婉的小女人,不吵不闹,没什么闪光点也没什么错处。
他始终把她当成一个会说话的摆设,因着要给白芷柔治病才答应娶她。
而在分开的这几个月,他想法大变,这种天上地下两极的转变连他自己都很惊讶。
他只知道在看不见她的时候,思绪总是会莫名其妙跳出她的样子,会好奇她在做什么,又被她一次次的转变所吸引,更会被她身份的公开震惊到彻夜难眠。
而见到她时……
她就是自己的所有焦点。
他看着她发光,看着她如涅槃般脱胎换骨,心里不停的问……
原来她是这样?
她到底是谁?
她还会是谁?
霍霆深一直迷茫于自己的变化和反应,直到刚刚看见她陷入生死一线,那心脏处传来的如雷鸣般的躁动,担心到肾上腺素飙升,直到现在后背还一身的汗!
那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叫害怕!
他怕她出事,怕她受伤,如果她真有什么意外,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当夏璃要报复白芷柔的时候,他忽然生出一种纵容她,由着她,宠爱她的渴望。
而这种渴望越强烈,对过去自己做的事就越后悔,他甚至希望夏璃连他也一起收拾了,甩给他一把刀,偿还那些辜负。
所以他连自己都悔不当初,又怎么会阻止夏璃报复?
如果她能出气,如果她这么做能为过去所受的委屈成为救赎,那又有何不可。
想通了这一点,他如同被当头棒喝后的迷路人,认清了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但看到夏璃跟另一个男人那么亲密,他忍受不了!
想到这,霍霆深的脸色又阴了下去,内心咆哮着:夏璃只能是我的!
夏璃从后视镜看到霍霆深的表情变化,只觉得这人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她一个下堂妻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能劳动他霍大总裁亲自开车跑回“原单位”怀念过去?
她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笑什么?”霍霆深一踩刹车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