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板,你想多了,就算我不跟赵峯琛了,也不会做你的情人。”
“为什么?”
徽仪看向他,他俨然又是那副将要死缠烂打的模样。
徽仪眼睛一转“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只跟我喜欢的人。”
“所以你才舍不得赵峯琛吗?”
徽仪:“……”
“好!”封九思突然兴奋。
徽仪吓了一跳,疑惑地看向他。
封九思却突然弯下腰,笑眯眯地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
“我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说完,他不忘抱起桌上的古玩,哼着小曲转身走了。
徽仪没多想,她觉得他不过是好胜心作祟罢了,如赵峯琛所说,新鲜劲过了,也就忘了她这个人了。
他走后,徽仪在自己出阁前的房中待了一会,走时抱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
回少帅府的路上,下了场大雪。
车水马龙的街道,徽仪的心事更加沉重。
恰逢迎面走来一家三口。
正其乐融融地挤在一起分享着一块小小的打糕。
霜雪染白了三人的头发,孩童笑弯了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的是恩爱的父母。
只是一瞬间,徽仪愣在了原地。
这样的日子她从未体验过。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家,这个名词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幼时,阿玛姆妈冷落待她,长大后,丈夫厌恶她,不允许她有自己的孩子。
难道,她这一生,就不配寻求美满的家庭吗?
徽仪站在原地,听着那孩童清脆的声音不断叫着‘妈妈,妈妈’
她的心彻底被拨乱了。
不知怎得,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徽仪又一次来到了圣约翰医院。
她又挂了凯瑟琳医生的问诊。
“你又来了女士,请坐。”凯瑟琳依旧笑意盈盈。
“医生,我想问……如果我生下这个孩子,到底会承担怎样的风险?”
凯瑟琳的笑容微微停滞,良久,她摘下眼镜颇为认真道。
“上次我和您说了,最坏的结果,是你随时可能殒命,不过,什么事情都是有概率的,如果您能保持好稳定的情绪,防范调理,孕后激素稳定了,再去进行心脏手术,会有一线生机。”
徽仪痛苦地沉思着。
“女士,你和你丈夫随时可以再要孩子,可你的生命却只有一次啊。”她语重心长又说。
徽仪苦笑一声,赵峯琛上午说的话,现在还在她脑中萦绕。
他是不可能让她再怀孕的了……
徽仪沉了一口气,她这一生,从未真正做过主,命运的洪流推着她,不曾停歇。
可她现在,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和自己爱的孩子。
比起生命,她,更渴望爱。
再次抬起眼眸时,徽仪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医生,我要生下孩子。”
凯瑟琳见她如此认真,也只得尊重她的选择。
“我给你开些孕期可以吃的心脏药,女士,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调整好心态。”
徽仪感激地冲她点点头,出去了。
出门的那一瞬间,徽仪险些撞上一个戴红色纱帽的女人。
徽仪吓了一跳,但着急取药的她在道歉后,便匆匆走了。
而那女人在看清徽仪的脸时顿时大惊失色。
直到徽仪走远,她才激动地拿下帽子。
张毓晚不可置信地看着徽仪走出来的科室。
妇产科!
她几乎控制不自己内心的嘶吼。
徽仪这个贱人竟然怀孕了!
赵峯琛知道这件事吗?
不管他知不知道,张毓晚都清楚,徽仪绝不可以生下孩子!
她的目光阴狠,看着徽仪的背影“以前是低估你了,现在,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
徽仪回少帅府时已经入夜了。
赵峯琛还没有回来,大别墅内空落落的。
徽仪想,此时估计他正和性感女郎翻云覆雨,一时半会回不来。
她吃过药后,有些晕。
昏沉沉地坐在**,徽仪拿出了那尘封多年的木盒。
已经五年未曾动过了,盒子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她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是徽仪,时菁和花小五的合照。
时光让照片变得模糊不清,徽仪的手指轻轻抚摸花小五的轮廓。
“五年没见了,也不知你还好吗?”徽仪抱着照片神情落寞。
相片上的少年虽然穿着尽是补丁的奴仆衣物,可他清瘦修长,唇红齿白,反而更加意气风发。
照片上,那样的他如此欢喜地歪头望着徽仪。
想起与他的过往,徽仪忍不住愧疚。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此生,还会相见吗?”
徽仪叹了口气,她今日上午,看着赵峯琛的脸庞,有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花小五。
她才会心血**翻出这段陈年往事。
可徽仪想,自己实在荒谬。
赵峯琛是东北王的儿子,天之骄子,而花小五只是个卑微的奴仆。
二人只不过是长得像些罢了。
徽仪手里攥着那张照片,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中,她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年少时,因为不小心打碎了姆妈的古董,被惩罚跪祠堂不许吃饭。
饿到快要昏厥的徽仪,哭成个泪人。
“格格,别哭,我来了!”花小五仿佛一道从天而降的光,给徽仪带来吃食。
徽仪一边哭一边狼吞虎咽,花小五明明比他小两岁,可他却比徽仪成熟许多。
脏兮兮的小脸满眼爱意地看着徽仪,仿佛在他眼里,什么样的格格都是最美的。
徽仪也回望他,与他对视。
‘哐当——’
一声重重地闷响将徽仪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徽仪睁开眼睛,被吓了一跳。
赵峯琛不知何时回来,此时正站在门口与她对视。
梦中模糊的脸庞,和他三分相像,徽仪怔愣一瞬。
“你在干什么?”赵峯琛的嗓音低沉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