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板,你不想知道今天在你的地盘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徽仪反抗地拉住他的大手。

封九思果然眸色怔愣一瞬。

徽仪顺势站起身“如今直奉之间矛盾愈发强烈,北京那边才安定,南边又虎视眈眈,日本人也不甘示弱,可若说,这棋盘上,最叫人为难的,恐怕还是日本人吧,您是如今关内最大的军火供应商,有些事情,还是要有所把握的较好。”

徽仪没有直接将今日听到的话**裸地说出来,而是极为把握分寸地透露给他。

留有一线,方能不入死局。

封九思听后突然歪了一下脑袋,看着徽仪。

“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能耐得多啊。”

徽仪听不出这句话是褒是贬,只是也回望他一眼。

封九思突然站起身,拉住徽仪的手,极为轻柔地将她拽到自己的身旁。

“我改变主意了。”

徽仪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这样的女人,强了你实在无趣。”

徽仪:“……”

“有脑子又身上处处是极品,是赵峯琛不识货,不如你拿掉孩子,跟了我……怎么样?我保证会对小美人你好,无论是钱、权、地位,我都不会比赵峯琛差。”

这样的**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不能阻挡的,更何况封九思人如谪仙般俊朗。

可徽仪却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做你的情人吗?”

“恐怕让封老板失望了,封老板正如你所说的,你什么样的女人你找不到,何必单独为难我一人?”

“今日的事情我很感激您,我知您喜欢古玩,我家有不少前朝遗物,您若不嫌弃,明日我便悉数送来,湘王府也算结交了您这么一位朋友。”

说完徽仪就快速又警惕地向着门口走去。

动作迅速却实在滑稽。

封九思笑了一声,他饶有兴致地哼着小曲“那格格我们明日再见。”

徽仪有些惊讶,没料到他如此好说话。

她都不敢多想,飞一般地跑出病房。

而屋内的封九思则是玩味地回味着徽仪的背影。

“怎么办啊?小美人,我已经好久没这么感到兴奋了,你……逃不掉了。”

······

徽仪跑出来后,抚摸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

回头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没有人才安心。

安静下来的她此时恶心眩晕感更甚。

强忍难受,她独自一人走去离这不远的圣约翰医院。

不巧的是,徽仪挂了号才发现,医院外面此时停着数十辆防弹豪车,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看见赵家那群身强体壮的保镖急匆匆跑进来。

徽仪才彻底确认,张毓晚和赵峯琛也在这家医院。

一群西装革履训练有素的保镖如此着急而归。

怀里抱着的却只是一堆从繁华楼里买回来的热乎小吃。

这一刻,徽仪才意识到赵峯琛有多疼爱张毓晚。

徽仪想到当初,由于当年被时菁刺得那一剑留下了病根,时不时就会心口绞痛。

一次被送来急诊时,徽仪疼得快要死去。

可他呢?

只是草草看了一眼**的她,扔下一张支票。

他居高临下,不屑施舍的模样徽仪现在都忘不了。

想到这,徽仪勾起惨白的嘴唇苦笑,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倏尔掉落下来。

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

不爱她的人,无论她做什么,都只会认为她矫情。

徽仪擦掉眼泪,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他,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不该再为不值得的人掉眼泪了……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徽仪回头。

人潮涌动中,她一眼就与他那双冷清的眼眸对视上。

是赵峯琛。

可他却当全然没见到她,从她身边擦边而过,一眼也没有施舍,和她所预料的一样。

徽仪的身子有些微微僵硬,直到听见耳边护士急促的呼喊声,她才回神。

“女士,到您的号了,赛琳娜医生在里面等您,我带您去。”

徽仪点点头跟在护士身后走入问诊室。

金发碧眼的赛琳娜医生友善地冲她一笑,示意她坐下说。

“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

“太太,您先别着急,是这样的,我看了一下您的片子,您过去是心脏受过伤吗?”

徽仪想到了被时菁刺的那一剑,那之后她的心脏就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这么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药,身子骨一直虽弱,却没什么大事。

“您似乎有些心肌坏死的早期症状,加上怀孕,情绪不稳定等多重因素影响,在不断压迫心脏,这不是一个好的症状。”

“医生,这……这是什么意思?”

凯瑟琳愣了片刻“你的丈夫不在吗?”

徽仪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良久才开口“医生,和我说就行。”

“孕激素会增加心脏的负担,不打掉孩子,不断增加心脏的压力,对生命会有极大的危险。”

凯瑟琳看着徽仪微红的眼睛又说“你近来情绪也不够稳定,若是照这样下去生了孩子,预计你的生命也不会超过两年。”

徽仪彻底傻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你和你丈夫好好商量一下,你本来身体状况就极差,说句难听话,你这样怀孕的患者,每一刻都有死亡的可能。”

徽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问诊室的,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惚了。

她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走出圣约翰医院,外面下了一场大雪。

似乎老天爷都在为她难过。

泪水再也忍不住倾泻而下,她摸着肚子内还未成型的孩子。

她,究竟该怎么办啊?

不知走到哪,她被一阵阵风雪吹得站不住身子,蹲在了一处墙角,不断留着眼泪。

突然,又一阵寒风吹刮到她的脸上。

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停在她的身旁。

“上车。”车上的男人高傲地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