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徽仪听得真真切切。
她顿时觉得自己从双手开始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起来。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
他说的,是恨吧,不可能是爱。
时间正好抵达整点,赵峯琛也正好到药效发作的时间,晕了过去。
徽仪的心,彻底乱了。
她不想骗自己,她听见了那句话。
是‘我爱你,格格。’
她从赵峯琛的身体上下来。
看向他。
他过去除了冷嘲热讽她外,从不叫她格格。
而他的那句话,不知为何,让她又一次想起了花小五。
过去,他也曾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
徽仪站在那里,看着男人。
突然,一阵寒风吹开徽仪没有关严实的窗户。
冷风顿时吹醒了徽仪。
爱,又怎样?
只是爱,不是最爱罢了。
只要他还娶张毓晚,那么她们的结局,就不可能改变了。
徽仪收拾好自己的思路,赶忙站起身。
她将自己藏在床底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忙顺着窗户扔在了后院的空地上,她则快速整理好衣物,打开门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
此时已经没有下人在看守了,下人几乎都被张毓晚叫去了她的那层楼,帮她忙活明日的大婚。
徽仪在临走前,看了赵峯琛一眼。
男人精致俊美的睡颜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枕边人,就要溜之大吉。
她向梅姨要来的迷香,能够让他睡上一整晚,自己早就吃了解药,此刻便能头脑清楚地与他做最后的告别。
“再见了赵峯琛,我们这辈子不要再见了。”
这就是一段孽缘。
徽仪如是想着。
说完这句话,徽仪将房门关上,若无其事地走下楼,接着跑去后院,翻墙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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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毓晚欣喜地看着自己的这套婚纱,脸上的微笑根本停不下来。
可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慌慌的。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帅夫人而感到激动罢了。
“对了,少帅去哪了?”张毓晚细心地抚摸着自己手里的婚纱裙摆问道。
彩蝶听见也意识到,好像快两天没见到少帅了。
于是,她从外头揪过来一个小丫头拽到房间里。
“少帅去哪了?”彩蝶也不客气地问道。
小丫鬟心思了一下,“应该是在二姨太房间里吧。”
“昨天晚上在,今天下午我看见少帅和她回房间了。”
‘啪——’
这话才刚说完,张毓晚就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贱人!她诚心要恶心我是吧?我和峯琛明日就大婚了,他们二人就这样对我?”
张毓晚此时气急败坏,将裙子扔到一边,站了起来。
彩蝶见状连忙拉住张毓晚。
“小姐,你别动怒,说不定是有什么内情呢?”
张毓晚此时脾气已经上来了,她才不管那么多了。
她明天就是少帅府夫人了,教训一个小妾还不成了?
那她今后还有没有尊严了?
张毓晚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徽仪的房间。
她毫不顾忌地一把将门撞开。
然而,并没有她所预料的画面。
那张大大的**,躺着的并不是本应该熟睡的徽仪。
而是赵峯琛。
张毓晚微微有些疑惑。
不远处的窗户被撬开,这样的寒风吹着,即使赵峯琛被严严实实盖着被子。
可也不能这么吹下去。
张毓晚忍住心中的怒火,想要温柔叫醒赵峯琛。
却发现,他睡得很死。
这下,让张毓晚又急又气。
赵峯琛自打宣布和她订婚以来,从来没有碰过她。
却日日沉迷于徽仪那个老女人的身体。
明日她们就要大婚了,他竟然还在今晚露宿在这个小贱人的屋子里。
真是可恨。
“夫人,我怎么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啊。”
彩蝶突然说话,打断了张毓晚的思路。
“什么意思?”
“这可是少帅,从小在军营混大,刀尖舔血的,睡觉时,该是他最警惕的时候,不可能,咱们这么大声都不醒啊。”
彩蝶的话很快也让张毓晚意识到诡异之处。
是啊,赵峯琛几乎是十米开外有人来,他都能感受到。
张毓晚连忙试了一下赵峯琛的鼻息。
还有气啊。
“快去叫医生来看看怎么回事。”
彩蝶忙跑去找下人请了医生来。
而赵峯琛此时头上布满汗水。
“不要,别走……”
赵峯琛喃喃自语道,像是在说梦话。
张毓晚以为是在叫她,连忙装出一副神情模样,握住赵峯琛的手。
“不,别走!”
赵峯琛在低吼出这句话后,终于从迷药的困境中醒了过来。
此时他的脑袋如一坨浆糊,快要晕倒。
可他依旧勉强稳住心神。
看清眼前的景象。
“峯琛,你没事吧,担心坏我了。”
张毓晚在他面前殷勤地说着话。
赵峯琛此时揉着疼痛的脑袋。
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什么。
连忙掀开被子站起身。
“徽仪呢?”
张毓晚听见这句话时,表情明显凝固了一瞬。
但很快转瞬即逝,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不知道啊,姐姐不在房间呀。”
赵峯琛猛地甩开张毓晚抓着他的手。
“来人。”
他呼唤叫来了小厮和女仆。
“二姨太呢?”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知道二姨太去了哪里。
赵峯琛见众人这副哑巴模样,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像是失心疯一样,将屋内的古董杂碎。
“不可能。”
“来人!”
他新提拔的军官从后院匆匆跑了过来。
军官吓得不轻,少帅这么着急,恐怕有了天大的事情,难不成,要开战了?
军官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跑了进去。
“封锁全城,给我抓住她。”
“若是我的格格跑了,你和海关办事处,都给我提头来见。”
朱云川也匆匆赶来。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他跟在少帅身边这么久。
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动怒又着急的模样。
他明白,徽仪格格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那是他的命一样珍贵的。
朱云川大气都不敢喘,连忙拉着那个新军官下去。
他清楚,绝对不能让徽仪格格跑了。
不然,少帅八成会疯了的。
而此刻不远处的徽仪。
她住宿在一间狭小的旅馆中,她的船票是明日中午的。
马上,她就能离开这片令她爱恨交织的土地了。
过去的一切都会是故人往事,她也终于能迎来新的人生了。
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前几日拍复查诊断书。
心里是喜悦又有些伤感。
她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去想那么多。
只要起程,或许一切都会好了。
这样想着,她将那诊断书放在了桌子上,回到**,准备睡觉。
却在她刚躺在**。
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