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一夜,绑匪一直没有再打电话来。
宋一念失神地靠在沙发上,接到贺时煜打来的电话。
他也是一样的紧张,“我和笛嫣还在外面找寻孩子们的下落。我已经听陆钟笙说了,绑匪直接打电话给你了,看来对方的目标是你。”
顿了顿,贺时煜又叮嘱说:“宋一念,你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
眼下两个人眼里都只关心孩子的安危,至于别的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宋一念嗯了一声,声音略哑:“你和笛嫣还好吧?辛苦你们了,我却只能干坐着等消息。”
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出去找孩子,哪怕希望不大,也比在警察局里坐着等好多了。
“我们很好。”贺时煜回头看了看坐在身侧,已经是一脸疲惫的柯笛嫣。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你们那边有消息了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我们马上赶过去。”
“好。”宋一念答应下来。
其实猜得到此时的贺时煜和柯笛嫣,一定也像她一样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贺时煜没在说什么,只是挂了电话。
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让宋一念觉得极度疲倦,她靠在沙发上,沉沉闭上眼睛。
视线的尽头是一片黑暗。
或许是精神上的自我保护意识,她最终还是毫无知觉地睡过去了。
陆钟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替她盖上了一条毛毯,轻轻掖好。
一时之间,却没有将手收回,一点点地,触到她的脸颊。
她脸部的轮廓,同几年前一样柔美,触手温软,或许是因为当了母亲的缘故,更加的温和。
陆钟笙坐在她身边,同她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们一起担心女儿的下落。
他其实远没有自己表现得那般坚强镇定,他也和她一样,害怕女儿有什么闪失。
只是,在她身边似乎就有了力量,才让他有勇气去做更多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陆先生,你太太她好像……在发烧?”
突然,一名女警官停下脚步,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宋一念,提醒道,“要不要去看医生?”
陆钟笙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她得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烫,秀长的眉头禁不住皱在一起。
“我去给她买点药吧,她大概不会想起医院的。”
“您也休息一下吧。”
现在这个情况,对身为父母的成年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压力,病倒是在所难免。
陆钟笙起身时对那名女警察说:“麻烦帮我看着她,我去一下药店就回来。”
警察局旁边就有药店,他很快买了退烧药回来,看着宋一念吃下了退烧药,这才离开休息室。
就在刚才,他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找到负责案子的那名警官,陆钟笙沉吟着说:“警官,我在想有没有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错了。或许,绑匪只是模仿了人贩子的手法,但其实另有目的。至少,我不认为是为了钱。”
否则,为什么到现在对方还没有打电话来要赎金?
明明这是一个索要赎金的好机会。
警官皱起眉头,想了很久,“但对方一开始就直接打电话找宋一念,显然是冲她去的,到现在都没有索要赎金,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陆钟笙一下子紧张起来,“您是说……”
警察迟疑地道:“除非他们压根就不想送孩子回来。”
陆钟笙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因为对方知道,孩子就是我们的命。孩子的命没了,我们的生活也就完了,对方想看到的就是我和宋一念伤心欲绝,痛彻心扉,不得好过……好歹毒的想法!”
“虽然这只是推断,但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警官点头道。
陆钟笙牙关咬紧,沉声说:“我大概想到可疑的人是谁了。”
能想到如此杀人诛心的方法,除了杜思优还能是谁?
陆钟笙转身,给A城负责阿蛮那个案子的丁警官打了个电话。
……
城郊,某间潮湿而阴暗的房间里。
宋惜惜和小智两个人正躲在那扇用铁丝网封上了的窗户下。
到底是要小几个月,加上本就怕见生人,小智抽噎着,哭得很伤心。
早上保姆阿姨给宋惜惜小朋友精心编好的辫子已经散开了,宋惜惜小小的脸上脏兮兮的。
不过,却没有什么泪痕。
她轻轻的用手背拍了拍身边的小智,像个小姐姐似的安慰。
“小智,别哭啦,再哭的话那些坏蛋们就要来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小智被吓得打了个嗝,然后就往宋惜惜身边靠,低声抽噎。
“惜惜,你说那些坏蛋要把我们带去哪里?我们还能见到爸爸妈咪吗?我,我好想他们……”
宋惜惜替小智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儿,说:“一定能见到爸爸妈咪的,我们的爸爸都好厉害的,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你就放心吧!”
“嗯。”小智吸了吸鼻子,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还真被宋惜惜说中了,很快就有人过来。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道人影快步走了进来,小智见到那人,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
来的人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戴了一顶鸭舌帽,脸上堆满了肥肉,还长了一张大嘴。
每次见到他,别说是小智,就连胆子极大的宋惜惜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总觉得这个中年男子好像能吃小孩儿样子……
那人直接走了进来,抬起手就一巴掌扇在小智的头上,大声骂道:“你再哭!你再哭!信不信我让你变哑巴?!”
那人说着就伸出大掌去抓小智的胳膊,“真烦人!早知道你这么烦人,就把你宰了喂狗!”
宋惜惜显然也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