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念一边哭喊着,一边懊恼自己的疏忽,她想如果自己没有跟着陆钟笙一起去A城,如果她一直守着孩子们,或许就不会有事了。
“惜宝……惜宝……”宋一念哭得伤心欲绝地喊道。
她糊里糊涂咬住什么东西,用这样的方法发泄心里的恐惧、害怕和惶恐。
她浑然不觉自己咬住的,是陆钟笙的肩头。
陆钟笙不躲不闪,只是微微闭上眼睛。
宋一念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那一瞬间,她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
她生命中的一切,光亮的,温暖的,火热的,皆因为有女儿变得更加绚丽灿烂。
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女儿惜宝,以后的生活会变得怎样……
她痛苦地哭喊着,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哭疲倦了,于是歇息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哭声渐渐减小,情绪慢慢恢复平静,陆钟笙这才拥抱着她,淡淡地开了口。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孩子们找回来的。别怕,有我在呢。”
宋一念的神智渐渐地回来了一些,这才察觉到嘴唇一下触碰到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她微微起身,低头垂眸。
这一眼不禁吓到了。
原来,她刚才咬住他的肩头太用力,这会儿他肩头上的皮肉竟然浸出血来。
“对不起,我,我没注意……”她恍然回神,懊恼不已,赶紧找东西给他擦拭血迹。
“不用管它,小小的皮肉伤而已。”
宋一念懊恼极了,又有些自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陆钟笙笑了笑,“不要紧,只要你心里好受点就好。”
宋一念深呼吸了一口气,胡乱地抹去眼泪,抬头问陆钟笙,“刚才那人好像认识你,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是谁。你说对方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陆钟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点头说:“嗯,极有可能。至少,跟对方打过交道。”
“那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是谁干的,有数没?”宋一念又追问。
“现在还不好说,任何人都有可能。”
陆钟笙神色肃然,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首先这电话是打来给宋一念的,而不是找他,看来对方是冲着她而来。
宋一念一向性格温和,素来不与人交恶,除非那人原本就和她有一段孽缘。
再结合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陆钟笙很快联想到一些人一些事。
难道是……
他掏出手机,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
宋一念不敢出声打扰他,见他一路上一直在打电话,听他有条不紊地吩咐人守截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以及离开C城的路口。
间或沉默的时候,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触即发的气氛——
宋一念想开口问他,却又怕打扰他的布置,只能不安坐着,强迫自己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车子最终停了下来,肖逸已经等在了警察局门口。
见陆钟笙和宋一念从车上下来,肖逸第一时间迎上前来。
“陆总,总裁夫人。”
肖逸微微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陆总,贺总已经和柯小姐带着一批人出去找寻惜惜小姐和小智少爷的下落了。他们让我在这里等着您和总裁夫人。”
“他们有什么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顿了顿,肖逸又补充道,“对了,警方猜测说有可能是拐卖儿童犯,因为作案嫌疑人的手法,与之前几起拐卖儿童案极其相似,不排除是同一伙人所为。”
陆钟笙说:“我刚才接到绑匪的电话了,但我怀疑对方用了变音器。先进去吧,详细的我亲自跟警察说。”
一行人往里走去,宋一念焦急地跟在身后。
办公室里,一名身穿便衣的警官早就等着陆钟笙的到来了,两人伸手相握,然后坐了下来。
陆钟笙将之前在车上发生的事情,以及观察的情况全跟那位警官交了底。
“我们怀疑这个罪犯是有案底的,因为他的手法和反侦破能力都很强,是一个老油条了。”
警察这意思,就是那个罪犯很难搞。
宋一念听得胆战心惊,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等警察和陆钟笙沟通完,她拉着他来到角落,“我现在能做点什么?要不要和时煜、笛嫣他们一样,出去找孩子们?多一个人找,或许就多一个可能呢?”
“不行。”
陆钟笙立马否决,注视着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况且,绑匪是打电话给你的,他随时可能再次打给你,你得留在警局,或许我们能通过你们的电话,查到那人的下落。”
“可是……”就这么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她真的好捉急。
猜到宋一念的心思,陆钟笙说:“我向你保证,假如有任何消息,我都会带上你。”
宋一念望着他,眼神中闪烁着衡量和犹疑。
不可否认,他说的极有道理。
可万一干等着没有任何用怎么办?
那些‘撕票’的传闻还少了吗?
经历长久的思想斗争后,她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慢慢地说:“好,我相信你。”
陆钟笙点了点头,扣住她的后脑勺,与她额头相抵。
“你先进去吧,我再打个电话。记住,我没叫你你就不要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宋一念受伤的肩头上,经过两天的调养,她肩头上的伤势好了许多。
但每次想到在长寿镇发生的事情,他都很后悔。
他再也不想让她受伤了,更何况这一次对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让宋一念留在警察局,是最安全的办法。
看着警察带她进去了,陆钟笙靠着车门,用极缓的动作点燃了一支烟。
深深的呼吸一口之后,弥散开来的烟雾中,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宋一念最后的眼神……
或许是出于无奈,又或者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