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被她利用,他与陆钟笙交恶也太得不偿失。

一思量,他抬手打圆场。

“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反正已经找到了项链,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小优你说呢?”

他想给杜思优一个台阶下,但杜思优根本就不领情。

她好不容易攀上了A城傅家,做了傅苒的养女,才拥有了现在的权力。

她怎舍得放弃这个能狠狠羞辱宋一念一番的机会?

杜思优目光瞥了一眼宋一念身上那套礼服,眼尾闪过一抹冷厉。

想就这么走?没门!

她佯装顺水推舟卖黄峥嵘一个面子,叹口气说道:“也好,既然Mark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

一来,她并不想事情继续追查下去,到时候阿蛮就会被查出来了。

二来,她要宋一念放松警惕。

大家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早就等不及离开宴会现场了。

见众人一一散去,陆钟笙握住宋一念的手紧了紧。

“我们也回去吧?”

“嗯。”宋一念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杜思优这般刁难,愿意就这么放过她?

这时,柯笛嫣拉着她的手,悄声在她耳侧说道:“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她是故意针对你的?”

旁边的贺时煜跟上来,正好听见她的话:“现在才看出来,是不是太晚了?”

柯笛嫣丢给他一记白眼。

贺时煜走上前来,目光定焦在宋一念脸上,确定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看向陆钟笙,讥诮道:“陆总的风流债,可真是源远流长。”

“‘源远流长’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柯笛嫣愣了愣。

贺时煜拧眉,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大门口走去:“走了,我送你回酒店。”

他竟然主动送自己回酒店,柯笛嫣喜出望外。

她扬眉,神采奕奕地问:“贺时煜,我不想回酒店,我能去你家吗?”

“柯笛嫣,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答应就不答应嘛,你生什么气。”

望着吵吵闹闹的两个人离开,宋一念含笑收回目光,挽住陆钟笙的手臂。

“那我们也走吧。”

陆钟笙微微颔首,抬头向黄峥嵘道别:“黄先生,今天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还望你见谅。改天我做东请前辈吃饭,还请务必赏脸出席啊。”

“没问题。”

陆钟笙牵着宋一念的手,转身要离开。

而这时,杜思优瞅准宋一念后背上的拉链,突然尖叫着扑了上去。

“啊——”

她佯装是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顺势抓住宋一念那条礼服后面的拉链狠狠往下一扒拉。

同时,她还不忘了用嵌有水钻的美甲挖挠宋一念的后背。

只听见‘刺啦——’的一声响。

宋一念先是觉得后背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袭上后背。

身后的人闻声抬头,看见宋一念后背上一片雪白,却被挠出红红的一道指甲印。

顿时,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男人们,均是投去炙热又惋惜的眼神,这么美的后背怕是毁了。

女人们先是惊诧,而后是羡慕嫉妒恨,之后也是感到后怕。

那伤痕看着都疼,够吓人的。

陆钟笙虽心中警觉,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压根没有想到杜思优竟然会暗中偷袭,伤了宋一念的后背。

他赶紧脱掉外面的礼服,罩在宋一念的身上。

“疼吗?”

宋一念咬着牙,点了点头。

后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禁不住拧眉。

陆钟笙微微掀开一角,查看她后背上的伤势,这一眼不禁大为光火。

他扭头瞪向杜思优:“杜思优,你竟敢伤了她?你——”

杜思优状似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崴了一下脚,没站稳就……哎呀,陆太太,实在是对不住了。”

嘴里虽然道着歉,眼里却是满满的得意之色。

“杜思优,你……”

陆钟笙刚要发作,却被宋一念拽住手腕。

因为穿着礼服,她并没有穿胸衣,而是戴的胸贴。

但刚才杜思优那样用力一挠,她的礼服滑落下来后,胸贴也跟着脱落了。

现在的她,窘迫得很。

她压低声音,说:“钟笙,快送我上车,我的……胸贴掉了。”

陆钟笙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他微微颔首,抬头瞪向杜思优:“这次暂且就饶过你!”

陆钟笙赶紧半拥半挡地搂着宋一念离开。

上了车,宋一念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后背的挠伤已经开始红肿了。

“不行,得马上送你去医院!”

宋一念没有拒绝,因为她自己也感觉后背的疼痛太难忍。

只怕,杜思优那一挠是预谋许久,着实下了狠手。

陆钟笙心疼她,握紧她的双手,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宋一念摇摇头:“谁会料到今天会遇见杜思优?就连我也没想到。”

“你忍着点,马上就到医院了。”

“嗯。”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真是狗血到家,但似乎又合情合理。

难怪杜思优消失了这么久,原来是躲在A城傅家韬光养晦,养精蓄锐。

只为了报复她!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那位傅家未来继承人傅苒,又如何获得她的信赖?

但眼下,她实在没有心思想太多,后背疼得厉害。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宋一念已经换好了衣服,但后背已经火辣辣的刺痛。

在急诊室里,处理伤口的医生见到她的后背,也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抓伤的?不会是……”医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直陪在她身旁的陆钟笙。

医院里见多了因为家庭暴力,男人把女人打个半死的,医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宋一念见医生误会,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他,是……别人误伤了。”

“啧啧啧,这下手也太重了,看着不像是误伤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钟笙闻言,整张俊脸黑沉得厉害,双手攥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毕现。

待医生离开,陆钟笙忍无可忍地说:“不行,我得去找杜思优。”

他刚起身,就被宋一念拽住大掌。

“你现在去找她有意义吗?又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故意挠我后背的。再说了,就算你找到证据,证明她是故意的,那又怎样?顶多让她支付一点医药费罢了。”

陆钟笙蹙眉,心里清楚,宋一念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