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歌读懂了他眼底的震惊,试探性的问道,“你,没查过?”

裴临度默!

莫如歌拿着手枪的手突兀的抬起,枪口精准的顶到了裴临的眉心,“你的爱可真不值钱,既然如此,你就去为我妹妹今天受得伤买单吧!”

“不要不要!”刘妈被吓的惊惶失色,扑通一下跪在了莫如歌的高跟鞋边上,“不要啊,莫小姐,别,别,我们小少爷很爱言言的。”

“你说的这些事情,小少爷根本都不知道啊,他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没有去查这些事情,他给了言言,哦不莫二小姐自主选择的权利啊。”

“还有,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歹徒当时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二楼,只有莫二小姐在一楼。”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时小少爷在的话,断然不会让莫二小姐受一点伤的啊!”

“更何况,小少爷也是莫二小姐最爱的人啊,你今天伤害了小少爷,莫二小姐一会醒了,会恨你的啊!”

杰森也握住了莫如歌拿着枪的手,“大姐,这里是领事馆的医院,归我们国家管辖,你就是真想给小妹出气,也得等离开医院的,小妹生死未卜,不宜见血的。”

莫如歌不甘心的放下手枪,眼前的裴临度颓废、消沉。

哪有一点首富该有的光鲜样子?

也不知道小妹爱上这个男人哪一点,甘愿为了他用身躯去当歹徒。

“叮……”

手术室的灯灭了,

莫如歌转身,刚好看到医生推着夏知言出来。

“莫总,夏小姐没事了,因为外力导致的胃出血,我们已经处理过了,现在需要送到IUC观察一下。”

裴临度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蹲在床边看着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夏知言,满眼都是心疼。

“还有件事,”医生摘掉口罩,“夏小姐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孩子真是命大,这样大的外撞击力道下他竟然还能活下来。

现在这小家伙已经有胎心了,扑通扑通跳的特别有劲,恭喜莫总很快就要当姨妈了,这样命大的孩子一定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她,怀孕了?”裴临度的瞳孔猛的放大,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个八度。

“是的,我的建议是修养两天之后,马上回国,Y国不安全,着实不适合您这样的身份在这独家。”医生说的很委婉。

裴临度是首富,Y国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所争的无非就是资源和钱。

这样一只肥羊在这,难免有心存歹念之人。

人啊,都有打盹的时候,莫如歌在Y国再有实力,也不一定能保证万无一失不是。

“她有了我们的孩子?”裴临度握住病**夏知言的手,欣喜的落下一滴眼泪。

“送我妹妹去ICU!”莫如歌冷声吩咐道。

护士立刻上前,“先生,我们要送莫二小姐去ICU了。”

刘妈又哭又笑的,一时间声音都变了调,“我们不能跟去吗?”

“这位太太,不好意思哦,ICU是不允许探视的。”护士礼貌的拒绝了,随后推着夏知言进了旁边的icu。

隔着玻璃,裴临度亲眼看着夏知言身上被接入了各种仪器。

“刘妈,您,听到了吗?我跟言言有孩子了。”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玻璃,落到了视线里夏知言的小腹之上,裴临度依旧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这个生命,是他与夏知言生命的延续,无论是男是女,都将是他裴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刘妈抹了一把眼泪,“是啊,福大命大,福大命大,真是菩萨保佑了,这是小少爷你的长子,可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言言。”

莫如歌在二人后面轻笑了一下,满眼都是讥讽。

长子,还嫡孙呢。

他们竟然不问问夏知言多久才能苏醒,满脑子都是什么孩子。

保护孩子?天大的笑话。

但凡这个孩子影响了夏知言的治疗,她将会毫不犹豫的让大夫打掉她肚子里这个受精卵。

什么首富长子,还想要妹妹给他们当生产机器,生一窝不成?

察觉到莫如歌脸上的异样,杰森叹了口气,“大姐,庄园那边死了十多个人,是不是应该让裴先生亲自回去处理一下?”

莫如歌眉心舒展了开,直接开口,“裴临度,你那十几个废物手下还在庄园里躺尸呢,您不回去安排后事吗?”

“十几个,都死了?”刘妈颤抖着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的捂住嘴,“那些人,都死了?”

“我说大妈,你好歹也是在豪门工作几十年的人,这点事情都不能接受吗?”莫如歌翻了个白眼,“这是Y国,你们带十几个保镖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打牙祭的肉盾?这里是乱世,需要的是真枪实弹,谁的枪子多,谁才有话语权。”杰森翻了个白眼,这裴临度果然只是盛世的宠儿,身边的保姆都这么幼稚单纯。

“都,死了……”刘妈一屁股跌坐在长椅上,老泪纵横的抽泣了起来,“他们才二十多岁,还是孩子呢,怎么就客死他乡了啊!”

“这得问问裴总的抉择了。”莫如歌冷哼了一声,“这里有我盯着,您自己的烂摊子还是自己去收拾吧!”

裴临度努力扯了下嘴角,“言言就拜托给你了,阿岑,我们走。”

尸横遍野是什么景象?

庄园的花园草坪上,十几具尸体已经被莫如歌的人整理了出来。

玉溪亲手给他们盖上了白布,手抖的如同筛糠。

“裴总!”玉溪哽咽,重重的低下了头,“都,死了。”

“包机,送他们回国。”裴临度看向两排尸体,目光沉重,这些保镖都是因为无父无母,没有家人才被裴家选出来的。

为的就是出现危险的时候,他们能毫无顾虑的保护裴临度。

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么多人因他而死,更没想过他们死之后他会是这样的悲痛欲绝。

这些白布仿佛是魔鬼的爪牙,张牙舞爪的抓住了他的内脏,拼命的拉扯着,似要把它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