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葡萄误
番外葡萄误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殷照。”
“你救驾有功,朕自当重重赏你。”
“属下分内之事。”
赵珋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长长台阶下跪着的那人,左臂上缠着绷带。赵珋放下茶盏的时候瞥见了,不免多瞧了他一眼。
昨夜浓烟初起,这名暗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拽了他便跑;逃到门口时分,恰好一条带火的木棂砸下来,被这人生生替他挡去了。
赵珋垂了眼帘,喃喃自语道:“那尊三清真神,放哪儿哪儿烧。朕方才叫他们请到景灵宫去,景灵宫居然不肯收。”说罢叹了口气。
阶下的人略一迟疑,道:“属下以为,圣上可将三清真神请到水殿中去。”
赵珋想了一想,眼睛便亮了:“有道理,有道理。”看看他,又道,“你叫殷照?这名字不行,万一将来立了大功,朕赐姓与你,难道叫赵照不成?不好听,改了罢。”
全恩凑到赵珋耳边:“圣上,您忘啦?此人是端……萧图留下的。恐怕……不宜过于重用。”
赵珋一怔,这才想起,似乎确实有这么回事。
萧图临去,十二暗卫带走了十一个,却留了这一个给他。据姓萧的说,此人最是忠勇沉稳,是头一个机警出挑的;送了给他,算是最后尽一点兄弟情分。那一夜,张达率人直闯佛堂,赵珋被人从水漫金山的殿中背出来,一场大梦初醒,昏昏噩噩,竟不置可否,之后更是再没想起来这桩事,也再没见过这个人。
如今忆起这一出,赵珋不禁皱眉:“你的名字,该不是萧图起的吧?”
下头跪着的那人敛眉垂目道:“回圣上,正是。”
赵珋不快道:“那更要改了。朕赐你一个大气百倍的名字,殷,殷……殷浪。”
“……”
全恩微微有些嫉妒,道:“谢恩呀。”
“……谢圣上。”
赵珋点点头:“朕乏了,你下去吧……等等,抬起头来,朕认认。”
全恩轻呼一声,随即按住了自己的嘴。
赵珋一动不动,面无表情道:“再抬一点。”
那人平静地抬起了下巴。
赵珋缓缓站起身来,往阶下走了两步。
“眼睛也瞧着朕。朕赦你无罪。”
四目相对。隔了一会儿,赵珋伸指捏住他的下巴,细细看着他的轮廓。半晌,忽然嗤笑了一声:“也并没多像。”撂开了手,转身登阶回了龙椅。
“秦攸,秦攸……秦攸不许这样,听话!嗯……”
萧图歪在枕边,惟有腰间随随便便搭了条布巾,抱了一小篮葡萄,挑挑拣拣地找了一个,咬在齿间喂给他。
阮雪臣原本就连喘息都顾不过来,萧图硬塞进口中,他哪里咽得下去,数次险些咬了舌头,唇边弯弯扭扭地淌下一道碧绿的汁液来。
他被秦攸逼得病急乱投医,胡乱扯住了萧图,口齿不清地急道:“萧图你,你管管他……”
萧图撇嘴道:“你自己勾回来的小崽子,我哪里管得了?”俯身过去,用舌尖将阮雪臣唇间的果肉挑回来吃了,顺势含住他的舌头,津津有味地咂摸,硬是将他的□□堵回喉中去。
雪臣上下受制无处发泄,气得挥手便打,极清脆的一记巴掌着肉的声响,也不晓得是打到了谁。
双手立刻就被不轻不重地扭住了,动弹不得。
萧图放过了他的唇舌,笑眯眯摊手给他看:“不是我干的。”
秦攸面色沉静如水,腰上并不停歇。单手扣住了雪臣的手腕,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长睫,只觉指间潮漉漉的。
“真的不行……秦攸,攸儿……”被秦攸毫不动容地一记抵到深处,阮雪臣抽泣着再度求救道,“萧图……”
萧图听他叫得凄惨,皱着眉瞧了瞧他二人连接的地方。
那里黏答答一片,并没有受伤的迹象;先前自己射进去的东西,似乎都被秦攸没完没了的动作弄得挤了出来,溅湿了席子;况且阮雪臣嘴上可怜,那处却毫不争气,腰肢乱摆,分明吞得快活得很。
萧图看得邪火乱窜,喉头咽了一咽,按了按妒意,道:“我是不替你做这个恶人。”
重又在雪臣身边躺下,捏破了一颗葡萄,故意按在他乳珠上,**一气,有心撺掇道,“你若不要他,就自己告诉他。快。”
秦攸几乎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忽然握住他腰杆,停了动作。
他的额发已然湿透了,落下来半遮住眼睛。
“雪臣哥哥,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不高兴?”
赵珋下了朝,一回寝殿便道:“倒茶倒茶。”
“圣上路上便渴了么?怎不和他们说,难道就一直忍到这儿?”
赵珋撇嘴:“朕瞧了好几回,也没见谁带着水壶,和他们说,也是白说,还要累他们挨罚——渴坏我了,你快些。”
全恩忙催宫娥去取。
赵珋瞧了一眼白气腾腾的酽茶,却也不如何感兴趣。一错眼,见一边高脚莲台果盘里摆了一大串葡萄,一颗颗大如龙眼,红如玛瑙。他先还以为是玉石琢成的玩器,伸手取了一颗,才发觉是真的。
“这个倒不错,哪来的?”
全恩嘶了一声,小心道:“回圣上,是萧图打江南送来的。拿冰镇着,送到的时候,上头还连着蔓。”
赵珋顿觉无趣,丢回去,擦了擦手。
“虽然叫他们验过了没毒,可是……奴婢斗胆说一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摆着瞧瞧就罢了。您可万万别吃。”
“嗯。下去吧。”
弄这么大个阵仗千里迢迢送东西来的缘由,也没什么难想的,不过就是向他炫耀他如今过得滋润又阔气罢了。
赵珋又瞥了一眼果盘。紫红发亮的果子上头,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正是口干舌燥时候,才煮好的滚茶,如何喝得下去。宫娥也不晓得早些准备,一点也不懂得体恤圣心。
这时节本来没有葡萄。上一回吃到,还是去年夏天的事,算来,都八个月过去了。
……一定是全恩这狗头挑的时候不仔细,有一颗居然裂了一条缝。像一张豁开的小嘴,露着里头碧生生的葡萄肉,看着软嫩软嫩的。
反正……验过毒了。
“我明白……攸儿,你先解开。”
秦攸凝神望着阮雪臣颤巍巍挺立的东西,它被一条红丝绳束住了根部,已经是熟透了的颜色,没羞没臊地冒着清液,却始终不得解脱。
他轻轻揉了揉底下鼓鼓涨涨的双丸,听到雪臣忍耐不住的啜泣,叹了口气道:“哥哥都明白什么了?”
被小了他好几岁的秦攸这般责问,阮雪臣难堪得不肯抬眼,低声道:“就为了,为了那根木头。”
秦攸忽然不打招呼地猛捅了进去,故意不断侧转着腰身,去顶雪臣最要命的地方。
“啊!别……这样……嗯……”
秦攸本来便已到了紧要关头,仿佛驯烈马似的癫狂挺动了一阵,握紧了他的腰,低头闷哼一声,散发忽地都披到脸颊上。
身下的人被这一波漫长而滚烫的注入激得微微抽搐起来,咬紧了牙关,只觉得浑身的血奔涌到了一个地方。然而毫厘之差,便是山高水远;求而不得,只能滋滋逆流。阮雪臣焦渴地喘着气,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一幅什么模样,被束缚住的地方,仿佛已经麻木了。
秦攸很快抽了出去,手上迅速地动作一番,俯身含住了他。
那是酸到骨髓的快意,连同魂魄都像冲溃了堤防的洪水,再也收束不住地喷涌着离开他的神志。
这就是他要爱护看管训诫教导视如幼弟的人的口唇吗……然而身体已然管不了了,顾不得了,不想管了,不想顾了。
全然的空白过后,却另有一种甘美却又恐怖的滋味。阮雪臣猛睁开眼睛,哑声□□道:“不能!……别再吸了,别再……”
“嗯?”
“真不能……会,会出来……秦攸!”
秦攸听着他已经全是耳语般的气声,吊起眼睛瞧了瞧雪臣,见一边的萧图向他缓缓摇了摇头。
他乖觉地松了口,伏到雪臣身上,抱住他,贴住他湿红的脸颊,道:“这样好么?好不好?”
雪臣软软地喘着,偏过头去不理。
“……我好,还是那根木头好?”
隔了半晌,见他不答,秦攸难得执拗道:“嗯?”
雪臣低声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它为什么那么贵,拿出来,擦擦灰。”
萧图懒洋洋道:“还比大小了。”
“……没!”
“我都瞧见啦。”
殷浪在梁上默然看了一会儿,低低骂了一句,一跃而下。
全不明白端州王在想什么。且不说大业未成便撂挑子走人,他居然带了余人走,却将他拨给这温吞庸碌的皇帝使唤。
就仿佛杀鸡用牛刀,他有的是一身从龙从虎的本事,却不得不来护着一只羊。
殷浪无声无息地落在赵珋跟前,道:“属下替圣上去叫人。”
赵珋本是烧红着脸伏在桌上,听见屋里还有第二人的声音,怪叫一声:“谁?”
“属下是您的暗卫。”
“……哦,下去。”
“圣上可是不适?”
赵珋掩了掩下腹,有气无力道:“你下去。把全恩叫进来。”
“是。”
“慢着!别,别叫全恩。”
全恩千叮万嘱,他却依旧抵不住嘴馋。出了眼下这事,叫那小奴才知道了,他还有何颜面?
殷浪略一迟疑,道:“您若是吃坏了肚子,属下便去取些痧药来。”
赵珋丧气道:“那个没用……你过来,扶朕去躺一躺。”
“是。”
赵珋毫不客气地将分量都压在殷浪臂上,弓着背,一手捧着肚子,遮遮掩掩地往内殿走。路上偶有几个宫娥太监,赵珋统统道:“朕无事,干你们的活。”
龙袍虽宽大,然他心虚,总怕被人瞧出来,于是躲躲闪闪的,人也越缩越矮。殷浪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开口道:“圣上,属下背您快些。”
伏到殷浪背上的时候,赵珋忽然发现铸成了大错。下头那蠢蠢欲动不能自制的东西,随着这暗卫脚不沾尘的跑动,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背,顿时无所遁形。
那人略微一僵:“圣上?”
他们正跑到廊上,身侧立着两排面无表情的宫娥。赵珋恼道:“闭嘴,说一个字,便便便便诛你九族。”
那人再没开过口,闷声不响地径直往卧房去。
他的脖颈贴着他滚烫的脸颊,他的发丝挠得他腮上发痒。也不晓得这人先前都猫在什么地方,身上是一股积年尘土的气息。
还有暖薰薰的汗味儿。
一时越发燥热,好在,明黄的床帏已经近在眼前了。
殷浪将他放倒在龙**,看他蜷成一团,也不好立刻就走,皱眉道:“可要属下去请哪位妃嫔?”
赵珋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微弱道:“叫了妃嫔便要入册,入册便要被御史们念叨朕白日**……罢了罢了,你快下去——喂,先替朕将帐子放下来……”
秦攸忽然偏头听了一听,狐疑道:“孩子哭了?”
萧图嗤笑道:“那是春猫叫。”
阮雪臣犹自浑浑噩噩的,听不真切,稀里糊涂道:“哭了?别是饿了。”
萧图俯身去舔他胸口的葡萄汁,笑道:“怎么会饿。买了那么些奶羊,还不够他吃的么?”
秦攸侧耳听了一阵,果然只是远处的猫叫,便微微一笑,放心地趴下身来,小声道:“雪臣哥哥,再生一个罢……”
雪臣方才被他弄到几乎失态,犹然压着一口气未平,立刻踹他道:“要生你生!”
萧图正叼住他一边乳珠吮弄,笑眯眯道:“哟,再生一个?那明日叫他们再买几头羊备着。”
秦攸却认真道:“我生不出来,也没有奶水。”
阮雪臣怒道:“什么混话,难道我有么!”
秦攸顿了一顿,忽然无赖道:“说不准有。”萧图点头道:“说不准真有。”两人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地嘬了上去。
一小篮葡萄,也分不清是哪个的手碰翻了,又不留神碾碎了几颗。席上溅污了的白液,渐渐又染作了淡胭脂的颜色。
赵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翻了个身,一条光腿便伸到了帐外,又懒洋洋地缩了回去。
“圣上若果然已经无事,属下就归位去了。”
赵珋一怔,将床帐掀了一道缝,不快道:“你怎么还在!”
殷浪不再多言,低头道:“属下告退。”
“……等等,你叫什么来着……殷照?”
殷浪面无表情道:“圣上已赐名殷浪了。”
“对,殷浪……朕记得你。”
“属下告退。”
“……你就是脸孔生得讨人嫌。”
殷浪垂目不语。
赵珋悄悄叹了口气。望着帐顶想了一会儿,道:“你其实不是萧图的人,是跟着太师的吧?”
殷浪平静道:“回圣上,属下幼年遭弃,是太师捡了我。”
赵珋冷笑一声:“朕就知道……”“老东西没安好心”几个字,却是只敢腹诽。斜了他一眼,又道,“太师其实是想将你养做萧图的替身吧。”
“小时候像些。越长大越不像了,便做了侍卫。”
见赵珋半晌再无言语,殷浪低声道:“……属下告退。”
赵珋长长吁了口气,翻身滚到床里,道:“嗯,朕记住你了。”
番外葡萄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