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绍誉把黎幸之带回酒店,一路上黎幸之都一言不发表示抗议。

黎绍誉也难得的没有先退让,把人送到房间之后就回自己房间开视频会议处理工作了。

等他到了晚饭时间让人去给黎幸之送饭的时候,他才知道黎幸之早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夜幕低垂,城市的轮廓渐渐模糊。

酒吧里刚开始热闹,酒精的气息与某种难以名状的渴望交织缠绕,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黎幸之穿着一件平时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酒红色吊带裙半倚在吧台前。

红裙紧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她手中握着一杯鸡尾酒,杯中血一样红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的神态露出恰到好处的迷离和忧郁,有不少人都在悄悄看着她准备上来搭讪。

黎绍誉刚进酒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股混杂着酒精与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震耳欲聋的音乐淹没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舞池中央,人群随着节奏疯狂扭动,光影交错间,每个人的面孔都显得模糊而陌生。

黎幸之半倚在吧台上,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眼神迷离,显然已经有些醉意。

黎绍誉眉头微皱,几步上前握住了黎幸之的手腕,把酒杯从她手里拿出来。

“幸之,跟我回去。”

黎绍誉的语气很平,却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黎幸之只是微微转头,目光空洞地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家?那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角就划下了一滴眼泪。

黎绍誉沉默了几秒,他知道黎幸之对他有很强的占有欲,但这样是不对的,他不想再放任这样的错误继续下去了。

他扣住黎幸之的手,不容拒绝的说:“先和我回去。”

但黎幸之却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不,你根本就不懂。”

黎绍誉望看了黎幸之几秒,没有再和她废话,直接把她从吧椅上拉起来打横抱了起来往外走。

回酒店的路上黎幸之依旧是一副拒绝沟通的态度。

但回到酒店,黎幸之却又拉着黎绍誉不让他走。

“既然你不想让我在酒吧喝,那就你陪我在房间里喝。”

黎绍誉眉头紧皱,“幸之。”

但黎绍誉的话还没说出口,黎幸之就又开始掉眼泪了。

黎绍誉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黎幸之拉着黎绍誉去了她房间,给黎绍誉倒了酒,自己却不喝,只呆呆的看着黎绍誉。

他就只是坐在这儿,背后的落地窗外的灯光落进来,衬得他就像是她心中永远遥不可及的月光。

他是她名义上的兄长,但这份情感越是禁锢,越是难以自抑。

黎幸之在这朦胧的醉意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缓缓起身往黎绍誉走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

她逐渐靠近,声音轻软得像是在喃喃自语:“哥哥、哥哥……”

黎绍誉神色莫名的转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幽谷寒潭。

黎幸之在这带着冰冷审视的陌生目光下背过手,拉开了裙子的拉链。

“你干什么?”

黎绍誉按住了黎幸之想要把吊带扯下来的手。

但黎幸之却反握住了黎绍誉的手,又哭又笑的问:“我不可以吗?”

黎幸之步步紧逼,近到黎绍誉都能闻到黎幸之身上淡淡的酒味。

黎绍誉的眉头更深地蹙起,他正想再说什么,黎幸之却突然露出了笑说:“如果我们不是亲生兄妹呢?也不可以吗?”

这句话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黎绍誉的眸光中倏地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撼,“你什么意思?”

他深深凝视着黎幸之,试图找到一点她在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回应他的却是黎幸之前所未有的决绝。

在这一刻沉默在房间里无限扩张,沉重得让人几乎窒息。

如果黎幸之说的是真的,如果她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亲生兄妹,黎幸之的所作所为似乎就能解释的通了。

终于,黎绍誉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最后他深深地望了黎幸之一眼,甩开了黎幸之的手,转身越过他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月光暗了下来,厚厚的云层把月亮完全给遮住了。

黎幸之脱力般的坐在的地上,捂着脸又哭又笑,心里却莫名的轻松了许多。

走出房间,黎绍誉的心绪还是像被狂风骤雨席卷过的海面一样波涛汹涌,难以平复。

黎绍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轻敲着桌面,拿起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

“你马上去查黎幸之的身世,去取她的样本和我的去做亲子鉴定。”黎绍誉说,“我怀疑她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助理心头一凛,立马知道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

但助理没有多问,“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助理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调查结果和鉴定报告就摆到了黎绍誉的面前。

真相也如同被撕裂的伤口,鲜血淋漓地展现在了黎绍誉面前。

黎幸之并非他一直以来所认为的那样,是与自己同父异母、血脉相连的妹妹。

黎绍誉是黎父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但黎绍誉的母亲生下他后不久就意外去世了,黎幸之是黎父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孩子。

但黎幸之是她母亲在婚姻期间与另一男子偷偷生下的孩子。

这个发现不仅会颠覆黎绍誉对黎幸之的态度,更让他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失望。

黎幸之和她母亲早就知道真相,他和黎父一直都置身于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之中。

黎绍誉独自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手中紧握着那份调查报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忆起与黎幸之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纵容和宠溺,此刻都变得异常讽刺。

“为什么?”他低声自语,用力攥紧了手里的文件。

黎绍誉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黎父打去电话。

“爸爸,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黎幸之,她不是我的亲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