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们很好,你暂时不同担心。”王乾安抚了一下王坤,并没有说具体的细节。

王坤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他也知道周婉的处境,在这里不方便询问,“对了,哥,之前王爷来看过我。”

“恩,这事我知道,怎么了?”

“他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王坤低声说道。

王乾愣了一下,这件事晋王可没有提起过,“他问了什么问题?”

“他问我,想出来么?”

“还有呢?”

“没了,他来看了看之后就走了,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许久没有出去过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说他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啊?”王坤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回答的?”

王坤摇了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就直接走了,好像并不在意我的回答。”

“你当时想说什么?”

“想,我想说想。”王坤想都没想地说道,“我在这里呆了一年了,什么都接触不到,婉儿他们也一直没有消息,我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哪怕......”

剩下的话王坤没有说出来,但是王乾猜出了他想说什么。

“别担心,你先安心呆在这里,外面的事有我呢。”王乾拍了拍王坤的肩膀说道。

王坤深深地看了几眼王乾,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又问了一些王坤的近状之后,王乾便离开了,临走前叮嘱王坤好好呆着,不要动一些危险的念头。

走出了昏暗压抑的帝都大牢,王乾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琢磨着晋王的意思。

“告诉我皇帝的话,又问了王坤这么一个问题,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王乾在街道上随意地走着,路上已经开始有了过节的气氛,一些店铺张灯结彩,行人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周婉似乎在提防着晋王。”王乾想着想着,不由联系起周婉的举动,“还有那封信里隐约透露出来的信息,真正重要的人好像是王坤,周婉其实是在帮他转移注意力,甚至带走海儿也不只是出于照顾的原因,还防止王坤身边出现可以被要挟的存在,这三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这一切的假设都是建立在我没有解读错周婉的意思,对了,晋王为什么问王坤而不是问我呢?这种事明显应该和我说,而不是和王坤说啊。”王乾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

“如果是为了卖王坤人情,那么不应该让我知道,况且,王坤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去卖人情?可如果为了卖我人情,更应该和我说啊。”

王乾感觉自己的思路好像绕进了死胡同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哎哟!”一个青年捂着自己的手大叫着。

王乾侧眼看了青年一眼,“快过年了,安稳一点。”

青年正准备发作,结果一抬头对上了王乾的眼前,意识开始模糊,冲着王乾点了点头,然后如同木偶一样,向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王乾暂时将自己解放出来,不再想刚刚那些杂乱无章的事,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放松一下之后,便回了晋王府。

在去衡冲的院子的路上,王乾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想要去问问晋王的意思,但是脚刚刚抬起又放了下来,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不妥,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进了衡冲的院子,王乾先去看了看衡冲,见他正在修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得抓紧时间恢复了。”盘膝坐在**,王乾回忆了一下最近的事,心中开始紧迫起来。

两个阴府之间的交锋,重新出现的白无常,还有王坤和周婉的事,似乎都在预示着接下来要有大事发生。

“对了,还有那个承天门。”王乾想到承天门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承天门看似与这些事毫无关系,但是王乾总觉得承天门好像在里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只是他还缺少一些信息,没办法知道承天门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将关屏三府出事前后的几个重要的节点归纳了一下之后,王乾才收心定神,开始修炼,争取早日修复体内的伤势,如果有可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说到下一个境界,清风一直没有告诉王乾具体的信息,只是说归元之后便是仙,但是具体怎么突破,有什么注意点却只字未提。

而炼气士和修士之间又几乎没有可比性,王乾也没办法参考修士的修炼体系,甚至没有过多地去关注询问,害怕不小心进了误区。

所以,王乾只能独自摸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新的一年,天气开始逐渐回暖,李家五口人也在年前住进了衡冲修缮好的那间宅子。

本来是不可能赶在过年前完成的,不过衡冲想着快要过年了,让李家一家人在别人家过年不太好,所以自己亲自上阵,加快了进度。

同时,李定坤的差事也安排了下来,是一个油水颇丰的清水衙门,里面几乎都是关系户,不过有些区别的是,那些人是去混资历的,而李定坤是要在那里长干的,如果运气好,也可能飞黄腾达,全看他自己了。

过年的时候,王乾是在帝都大牢里陪着王坤一起过的,那天狱卒破天荒地允许王乾留在那里过了一夜,甚至打开了牢门,然后将王乾也关在了里面,让两兄弟相见。

那一夜,王坤喝了个伶仃大醉,到了最后,只是不断念叨着周婉和海儿的名字,偶尔叫了几声王乾的名字,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王乾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想说什么。

......

“新的开始。”承天门门主站在御书房中,对着垂垂老矣的恒元帝说道。

“师叔。”恒元帝愈发显得老了,听到承天门门主的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有些吃力地抬起自己的眼皮,“我们会成功么?”

承天门门主看着恒元帝,点了点头,笑了笑地说道,“一定会的。”

恒元帝闻言,露出一个笑容,眯眼看着从门窗中透进来的阳光,缓缓地闭上眼睛。

大永王朝,恒元四十三年春,三十岁登基的恒元帝在无数人或悲伤或期待之中离开了人世,然而还没等他封棺入土,帝位之争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