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人?”魔胎伸手指了指巷头的方向。

“没错。”

“我也不知道,他体内好像有黑水,但是奇怪的是我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你之前去过他家?”

“没有啊。”

“真没有么?”王乾想起了那天看到的地上泛着荧光的痕迹。

“真没有。”

“好吧,关于那句话,你知道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在人类中流传的,最初是谁说的我也不知道。”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郑水生的家门口?”王乾又想起一件事。

“对啊,我为什么会在郑水生的家门口。”魔胎的眼中露出一抹困惑。

“你也不知道么?”

“不知道。”

“好吧,我没问题了。”

“你真的不能帮帮我么?”

“抱歉,不能。”王乾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活了几百年的道士,肯定干不过他。

“好吧。”魔胎的身体化为一摊黑水顺着门缝流了出去。

王乾等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回忆刚刚的对话,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我好像忘了问那个道士的事了,啊,还有恶鬼索命的问题,它没告诉我呢。”王乾暗自懊恼,还是有些慌张啊,考虑不周全,又是事后才想起。

“等等,好像还有一点漏了,郑家叔侄的对话中透露出有什么想要迫害他们,是指的魔胎么?如果是,魔胎的话可能就有些问题了,如果不是,那么又会是什么?”

事情越发地扑朔迷离了,知道得更多了,疑问也更多了。

“明明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了,怎么突然又上赶着向我涌来。”

王乾感觉心中平静不能,背诵起了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如此几遍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王乾感觉心确实静了下来。

后面的几天,一切似乎都正常了,王乾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每天上值散值,看看卷宗,偶尔学着处理一些文件,时不时再到何福寿那里串串门,与周围的街坊邻居混了个脸熟。

老周的事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只是茶余饭后不免被人提起。

倒是林捕头,王乾每次见其都是皱着眉头,匆匆来,匆匆去。

郑海则是老样子,后面王乾没有再遇到过其去郑水生的家。

……

五天之后,县衙内。

县令端坐在堂上,“林捕头,这时间已经到了,你可有什么话说?”

“卑职无话可说。”林捕头不卑不亢地回道,他身旁的仵作身子却如筛糠子一般抖动着,额头上汗如雨下,后背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双膝微弯,随时准备跪下。

“这几年你我合作甚是愉快,只是这件事总得有人负责,前两天知府衙门派人询问了此事,要知道,这可不比寻常的人命案子,本县也是无奈之举,还望你体谅。”

“卑职不敢。”

“好,仵作你可有话说?”县令将目光转向仵作。

噗通!仵作跪了下来,连连嗑头,“大人恕罪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小人一人过活啊。”

“恕罪?恕你的罪,那谁来恕我的罪?”县令冷哼一声,“来人啊,把此二人压入大牢。”

“且慢!”突然,堂外有人高声喝道。

县令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来人,“刑捕司的人?”

“刑捕司巡察使王通见过县令大人。”王通对着县令行了一礼。

“这就是你叫来的救兵?”县令看向林捕头。

林捕头只是低着头,没有答话。

王通笑了一声,“大人何出此言,我是奉了上级的命令过来的,周鹤死而复生一事,骇人听闻,刑捕司的大人对此颇为重视,故此派我前来,协助调查。”

“你倒是来得巧啊。”县令言有所指。

“是么,我觉得自己来得还慢了一点。”

“哼,既然刑捕司插手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功过你们自己担着,与本县无关。”

“这是自然。”

仵作闻言一下子瘫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良久才恢复了点力气,“多谢王大人出手相助。”

“你该谢谢我师弟。”王通笑着指了指林捕头。

“师弟?”仵作心头闪过一道灵光,“谢谢林捕头。”

林捕头摆了摆手,“这本来就不是你之过错,只是县令大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只是接下来还需要你多多帮助。”

“但有差遣,在所不辞。”

……

“听说刑捕司来人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老郑和王乾闲聊道。

“刑捕司?他们怎么来了?”

大永王朝的制度和前世的古代略有区别,这里的捕快单独划分了一个司,名为刑捕司,有点类似前世中的六扇门,地位独特,王朝内的捕头一应出自刑捕司。

一般情况下,各地捕头皆听命于地方官,但是一旦刑捕司插手,则地方官便要退居二线,仅作辅助,不得插手。

可以说刑捕司和朝廷官员之间泾渭分明,只是合作关系,并无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但是刑捕司很少会插手官员审理的案子,除了一些特殊情况。

“还不是老周的那件事。”

“不至于吧,就为了这事?有必要么?”

“谁说不是呢,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县令大人小题大做,这不林捕头只好找了他的师兄。”郑海压低了声音。

王乾不由又想起了魔胎说的话,悄悄打量着郑海的表情,见其并无惊慌担忧之色,似乎只是单纯地在八卦。

“是有恃无恐,还是其他?”王乾陷入了沉思。

“兄弟,怎么了?”郑海说着说着,发现王乾没了回应,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着刑捕司的人接下来会干什么。”

“无非是那老一套呗。”郑海撇了撇嘴,似乎对刑捕司有些不屑。

“怎么?老郑你不看好刑捕司?”

“要说一般的案子,刑捕司的人出马自然手到擒来,可是老周的事是一般的案子么?凡…咳,他们那一套估计也使不上什么用。”

“凡?凡什么?凡人?”王乾心中思索着,嘴上道:“不一定吧,刑捕司声明在外,也许能破解其中奥秘呢?”

“也许吧,我就这么一说。”郑海因为刚刚的差点失言,此时谨慎了不少,不再多说什么。

晚上散值的时候,王乾路过老周的家,只见林捕头领着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老周家的门口和老周媳妇说着什么。

老周媳妇一脸不高兴,肢体动作很激烈,似乎在骂着什么。

王乾侧耳听了一会儿,只收获了一堆本地骂人的话,摇了摇头,加快脚步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王…王…王乾,王书吏,等一下。”林捕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想了想回忆起是衙门新来的书吏,不由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