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一把将信纸捏成了一团，低头笑了两声，“没想到，竟然藏得这么深啊，不过，你似乎忘了我的脾性啊。”

“姐姐没有忘。”小花突然开口道，无神的双眼之中慢慢绽放出一些神采。

“恩？”王乾疑惑地看向小花。

“我偶尔能恢复正常。”小花解释了一下，“姐姐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走的，所以她还留了一封信，其实你刚刚看的那封信也只是一个幌子，这是姐姐为了迷惑可能追踪过来的人的。”

“哦？上面都是假的？”王乾抛了抛手上的纸团。

“半真半假。”小花摇了摇头。

“那另一封信呢？”王乾看着小花说道。

小花没有说话，双手抬起放到了头上，然后猛地向下一拉，一张人皮被她脱了下来。

“在这上面。”变得无比可怖的小花，双手捧着人皮递给了王乾。

王乾眯眼看了看小花，即使这个时候，他都没发现小花是鬼。

“你不看么？”小花说着，作势就要将手缩回去。

王乾对着人皮挥了挥手，人皮飞到了半空之中展开了，露出了上面记载的内容，“还真，天命，阴府，神，修士。”

人皮上记载的内容很少，只有几个毫无关联的词，以及占据了绝大部分篇幅的地图。

王乾将那几个词记在了心里，然后指了指地图问道，“这是什么地图？”

“阴府地图。”

“有什么用？”

“不知道，姐姐只是说，这个可能对你有用。”

“她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些？”王乾皱了皱眉，感觉人皮上透露的信息还没有第一封信上透露得多。

“是的，姐姐说，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又是这一套。”王乾心中有些无语，将地图记下之后，把人皮还给了小花，“赶紧穿上吧，毕竟是一个女孩子。”

“谢谢。”小花接过人皮，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变成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女童。

王乾看着小花问道，“你留在这里就不怕被追击周婉的人给杀了？”

“我死不了的。”小花摇了摇头。

“为什么？因为我是鬼啊。”

“你真的是鬼？”王乾到现在都还不敢确定眼前的小花是鬼，虽然有些鬼的手段，但是完全和常人无异啊。

“真的，你不信？”小花说着又准备扒下自己身上穿着的人皮。

“别别别，不用了，我信了。”王乾连忙摆手道，“你就是周婉说的真正的鬼？”

“应该是吧，姐姐没有和我细说过。”小花想了想说道。

“那你母亲？”

“也是鬼，不过，她还没有恢复，姐姐说，还要好久她才能记起一切。”小花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她口中的主母指的就是周婉？”

“是的，姐姐是阴妃，就是我们的主母，我和母亲都是因为姐姐才变成鬼的。”

“等等，你们不是自己变成鬼的？”王乾注意到了小花的说辞，连忙问道。

“对啊。”小花理所当然地说道。

“知道......”王乾刚想问问是怎么个变法，看到小花的样子，明显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又将话收了回去，换了个话题，“你们在这里这么久，就没人发现么？”

“没有啊，这里几乎没人来，就算一些人来了，我是鬼，会一些法术，可以把他们的记忆给抹除掉。”小花有些兴奋地伸出一根食指在半空之中虚点了几下，显然，会法术这件事让她很兴奋。

“那你知道周围发生的事么？”王乾想要看看能不能从小花这里得到关屏三府的一些信息。

小花摇了摇头，“不能，我只能在这座宅子里活动，出不去的。”

“出不去？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每次到了门口，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不让我离开。”小花郁闷地说道。

“地缚灵？”王乾的脑海里下意识冒出了这么一个概念。

“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我要睡觉了，等下又是一个傻小花了。”小花打了个呵欠，说道。

“没了，谢谢你，对了，我该怎么去阴府。”王乾说完顿了一下，“周婉去的那个阴府。”

“姐姐说，你迟早会过去的，因为你是什么，什么天命。”小花越说声音越低，然后小脑袋一低，没了声音，等到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又变成了双眼无神的样子。

“多谢了。”王乾对着小花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小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王乾离开之后，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被拆开的信封，走了过去，磨墨提笔，重新写了一封信，摆在了书桌上，然后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王乾出了王府，漫无目的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闲逛着，脚下的地面还潮湿着，不少地方有着积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镶嵌在黑色大地上的宝石。

“第一封信是谁都可以看的，也就是说上面的内容半真半假，不过有着小花的存在，可以确定周婉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此为推断......不对，不是，如果周婉当时真的知道了，我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那么这根本就是谎言！”

“如果是谎言，那么小花这里又怎么解释呢？”王乾努力回忆着关于周婉的事。

“我很早就注意到她了，是我，一直在暗中守护着她。”阴王临死前的话在王乾的耳边回响。

“是他！”王乾露出一个恍然之色，“这么一来就说通了，小花应该就是阴王安置在这里的，我记得当初阴王说是通过画皮鬼的事注意到周婉，但是画皮鬼其实与周婉并没有什么交集，那么能让阴王注意到周婉的，就是周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小花变成了鬼。”

“没错，画皮鬼之前去过鬼王谷，它死了之后，阴王肯定会派人过来查看一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小花，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周婉。”

王乾长出了一口气，继续整理着第一封信上的其他信息，“真正的鬼，阴府，阴妃。剩下的信息主要就是这三点，第一个，小花就是佐证，第二个，没法判断，那么应该就是专门写给那些有心人看的，第三个，落款上的阴妃，对我没必要这样写，所以应该也是写给那些有心人看的。”

“综合来看，周婉想要告诉我的就是真正的鬼，并且通过小花的存在让我相信，她是想提醒我注意什么么？还有王坤和海儿的这部分，表面上看，海儿更重要，但是如果结合一下小花的话，也许她是在正话反说，真正重要的是王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