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错,确实有个目标,那是我听之前的一个同伴说起的,这河州城外,大约六里的地方,有一古迹,乃是前朝一书法名家所留,我早已心向往之,今天却是能去一饱眼福了。”袁善兴奋地说道。

出了城,向南直行,有一土路,向着一小山延伸而去,随着前行,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山不是很高,不过数十丈高,山势平缓,更像是一片山坡,行走在其中几乎感觉不到什么落差。

走到一处高地,有一凉亭,不远处有一卧石,上面隐约可见一些字迹。

袁善见到卧石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卧石上面满是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痕迹,不少地方已经被腐蚀了。

卧石的正面中间有一块凹陷进去的相对平整的石面,上面刻着一些字,右下角有着落款,想来就是袁善所说那个书法名家,只是已经看不清楚了。

袁善走过去,看着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字迹,露出心痛的表情,手轻轻地在其表面上拂过,“真是暴殄天物啊,竟然都没有人保管一下。”

虽然只剩下一点点完好的地方,但是依稀还是能看出曾经的风采,上面的字迹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几乎跳出了石面,跃然而出。

“好字啊,好字啊,可惜了。”袁善惋惜地说道,“恨不能早点过来,不对,早生百年。”

“这上面写的什么?”王乾好奇地问道,看袁善的样子似乎知道其上所写的内容。

“天马行云赋,原帖早已经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了。”袁善驻足看了良久,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口气。

王乾装作恍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其实他并没有看过,也没有听过。

“走吧,走吧,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袁善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袁兄对于这些这么感兴趣?”

“一点爱好而已,这人呐就是这样,想当初我刚刚起家的时候,可不喜欢这些,这些东西哪有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在?后来,发财了,反而迷上了这些,那种仿佛穿越了时间,和先贤名家恍若面对面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

“咦,那里是何处?”袁善一边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一边四处看着,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山林中隐约冒出的一角飞檐,说道。

王乾顺着袁善的目光看去,这里的山林可不是那么密,兼之目力比袁善强出了不少,勉强看清了那处建筑的全貌,“好像是一处寺庙。”

“寺庙?”袁善一听,更感兴趣,“深山古寺,没想到我也能碰上这等事,走,过去看看,想必定有不少收获。”

说完,袁善也不等王乾回应,径直向着那处寺庙走去。

王乾摇了摇头,也跟了过去,衡冲依旧还是低头垂眼,一言不发地跟着。

从三人所处之处去往那处掩在山林中的寺庙,并没有现成的道路,袁善找了一圈才发现一条好像经常有人走的小路。

那寺庙看着不远,三人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虽然也有一部分道路崎岖的原因在内。

到了寺庙前,袁善微微有些失望,和他想象中的古寺有些差别,虽然这寺庙看样子也是古寺,但是却残破不堪,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建筑,就连山门也是只剩下断壁残垣。

王乾在寺庙前站定之后,回首看了看来时的方向,已经看不到当初的那个有着凉亭的高地了,寺庙前不远的山脚下却出现了一条碎石铺就的道路,不知通往何方,想来他们所走的不是正道。

“算了,进去看看吧,想来多少还会剩下一点什么东西。”袁善在山门处看了看,不是他所熟知的建筑风格,显然距今也有不少年了。

袁善迈步进去其中,看着零落的院宇,依稀能见当初盛景,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啊。”

“施主所言极是。”一名年轻的僧人突然从一间殿内转出,对着袁善行了一礼,低宣了一声佛号说道。

袁善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也还了一礼,“小师傅勿怪,我以为这里早已无人,故以未曾叫门。”

“无妨无妨。”年轻的僧人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然后看着身后的那一片破败的景象,略带哀伤地说道,“施主所说也是不差,这里确实快无人了,自我师傅圆寂之后,师兄等相继下山,还俗的还俗,云游的云游,只剩下小僧一人留守山门,只是……唉~”

袁善见状心中不忍,看了看这片寺庙道,“这处古寺多少年了?”

“建于唐朝。”

袁善一惊,“竟然有这么久了?!”

“正是,历经数朝,几经修缮,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步。”年轻的僧人悲伤地说道。

袁善走到一边的断壁前,抚摸着着上面的纹路,“如此说来,就这么断了,确实可惜,袁某也略有资产,愿出资将这山门修缮一番,将这千年古寺的香火续上一续。”

年轻的僧人闻言一喜,“施主果是善人信士,这山门一起,佛面也是增光啊。”说完,他殷勤地将袁善三人请进了还算完好的方丈之中,一路上目光不时扫过看起来也是富家子弟的王乾和衡冲。

“不知道小师傅法号是?”进了方丈之中,袁善盘膝在一旧蒲团上坐下问道。

“小僧法海。”法海从室内的一处角落摸出了一个茶包,又在一个小炉子上烧上了水,“鄙寺简陋,无以款待,仅有一些陈年老茶,还望莫要嫌弃。”

王乾听到法海的话,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客气,客气。”袁善连连道谢。

等茶已过了一盏,法海又开始说起了庙内其他的殿阁,“只是虽然山门能起,这其他的殿阁依旧破败,这香火怕是亦不能续上,不知施主可否慷慨解囊,将这殿阁也给修上一修?”

袁善闻言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这个,我却是有心无力啊。”

“施主这正是表现你对佛祖和菩萨诚心的时候啊。”法海再次劝道。

袁善摆了摆手,站了起来,“非是不愿,实是不能,袁某告辞,修缮山门之资,明日奉上。”

法海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向王乾,“不知这么施主可否愿意?”

“别看我,我更没钱了。”王乾耸了耸肩,见袁善有离去之意,也拉着衡冲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法海的脸色渐渐变了,露出阴狠之色,“这么说,两位施主都是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