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毛大厨挺身救场
朱明泉告诉我,思思家里出了事,思思的父亲在昏迷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撒手人寰。
“那思思怎么样了。”我急忙问朱明泉。
朱明泉说道:“我想去看看思思,可是……”
“那你就去啊,”我鼓励他,“她现在正是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做朋友的如果这时候不能帮她一把,那她会多伤心啊,”
朱明泉又看我:“可是师妹,我希望大师兄也能过去看看她,毕竟在思思心里,大师兄是她最信任的朋友。”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怕我会吃醋,不同意是吧。”
其实倒不是,而是董忱他气恨刘思思,我被刘思思打了这么一下,董忱是又心痛又自责,发狠不再见思思了,我们的这段交情也因此而尴尬的终结,所以我也在矛盾,说是对思思一点气都沒有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想想她孤立无援的情形我又心中不忍,思思毕竟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冲她以前沒心沒肺的叫我一声二姐姐的份上,我也有些放心不下她。
我告诉朱明泉,我是不方便出面的,思思也不会想见我,但是我想劝董忱去看看思思。
我们三个商议,思思父亲过世了,现在家里乱成一团,父亲这边的亲属和母系的亲属展开了遗产大战,还有一个小三抱着儿子在那叫嚣分割股份,思思是个女孩子又年轻不懂公司的事务,这时候很容易就被别人操纵了,轻则是被架空成了傀儡,重……我脑子也乱了,真的担心思思。
我劝董忱和朱明泉:“我们去帮帮思思吧,再不济大家也是同事一场,问问她需不需要我们,危急时有个帮手总好过于沒有。”
朱明泉终于给思思打了电话,放了电话他和我们简单一说情况,我们都有点急。
今天正是出殡的日子,刘家别墅已经被改装成了灵堂,外面草坪还有别墅上摆放了不少花圈,毕竟思思的父亲从前是商界的人物,所以知道他过世便有不少商友送來了花圈,刘家外面也停了不少黑色的车子,还有一些保安在维持秩序。
我们说明身分,说是思思的朋友,保安倒还客气,允许我们进了刘家,一进刘家便听见有人在尖锐的争吵,果然正是思思和那个小三。
那个小三身边领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和刘思思正在对骂,小三其实比思思也大不了几岁,果然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在那撒泼,听她语气尖酸的说刘思思,说什么思思只是个会挥霍钱财的大小姐,沒能力领导公司会把公司毁了,还有什么她不是个孝顺孩子,次次都和父亲顶撞如何如何一类的话,而思思则是不客气的骂小三,说她勾引别人的丈夫,破坏别人的家庭,现在又想拿孩子出來分财产,门都沒有。
思思的母亲此时也不知道是哀伤过度还是已经看淡了,现在竟然一言不发,只是跪坐在地上对着一个火盆在机械的往里面烧纸,思思的两个舅舅却是和思思的两个叔叔展开了唾沫战,一说自己是跟着姐夫打天下,沒功劳也有苦劳,姐夫的事业有多半是自己创下來的,另一说呢,则是说刘家的产业应该由刘家人自己说算,外人就是混蛋,根本也沒资格插手,小三的孩子虽然不是婚生,但是毕竟是刘家唯一的男丁,是正根儿,思思的母亲沒本事生儿子就怨不得丈夫出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这时候就应该麻利的把公司的股份交出來,一时间刘家真成了电视剧上的宅斗剧,各番撕打各番吵闹,真是令人寒心也令人嗟叹。
董忱走过去叫:“思思。”
思思一回头看见我们,怔了一下,“岑各各。”眼神复杂又惊又喜,再一看见是我,更是怔了一下,我赶忙说道:“思思,我们來看看你,请你节哀。”
一听我的话思思一下子掉了泪,我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也就是在这一刻,我们的心结都打开了,仇恨冰释。
灵堂上打了起來,小三那边的亲戚不依不饶,原來刘家要按旧风俗出殡,在起灵之前要有一个环节是摔盆,摔盆是从旧时候沿袭下來的一个风俗,家中如有长者过世,起棺时便要由长子來摔盆,意思是避邪镇鬼,如无长子便由次子往下按顺序來沿,如果无子便可以由侄子侄孙來摔。女婿和女儿是断不能摔的,这个风俗我是一知半解,现在刘家要摔盆,我是外人当然不管,只是陪在思思的身边,哪知道这时候出了岔子。
思思的父亲只有思思这一个婚生的孩子,还是女儿,女儿不能摔盆,小三便叫嚣自己的儿子是刘家的血脉,应该由自己的儿子來摔。这时候思思的舅舅不乐意了,喊,哪來的野种也配在这里撒野,想摔盆。先把自己的身份弄正了再说。思思的叔叔这时候也插了嘴,说,如果小三的孩子不能称作刘家的正根,自己也有儿子,按风俗,沒有儿子就可以由侄子來摔,总之老风俗不能破坏,盆是一定要摔。
我,董忱还有朱明泉给这灵堂上的文争武斗搅的眼花缭乱,混乱中外人有人叫,时辰到了该送人上路了,一听这话堂上几个在打的人停了打斗,只听思思的舅舅叫:“思思,快,去抢盆,”
思思的叔叔不甘示弱也朝着自己的儿子吼:“儿子去抢,”
小三一把揪了自己头上的麻条孝绳子,拖着儿子也哭天喊地的扑了过去,大叫:“谁都不能动,我的儿子是正根,只有我的儿子才能摔,都不许动,”
我们三个傻眼的看,还是朱明泉机灵,他抓一把董忱:“大师兄,快,”董忱立即明白,和朱明泉马上冲了上去,眼见几个人都在抢那一个圆溜溜的乌盆,七手八脚的,混乱之中甚至有人鞋子都抢掉了,整个灵堂上是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叫声,男人的怒吼声,我的眼睛生疼,只长了两只眼睛,此时真是一双眼睛都用不过來了。
幸好董忱和朱明泉都是精壮青年,两人护着思思抢了盆杀出重围,挡着小三那边的人,董忱朝思思大喊:“思思,快摔,,,,”
啪的一声,思思双手举着那个乌盆用力狠狠往地上一掷,重摔之下,盆四分五裂,思思往灵前扑通一跪,“爸爸,,,,”嚎啕大哭,外面的人一听声音立即奏了哀乐,“起棺,”
当然不是真的起棺,现在也不让土葬。思思在我们的护送下抢了父亲的相片走在了送行的人前面,小三在后面泼口大骂放声长哭……
朱明泉把一碗汤推到思思的面前,殷勤又小心地劝:“思思,你多少吃点东西吧,你看看你,都瘦了。”
思思还在那掉泪,怀里抱着个抱枕,眼泪啪啪的掉到了抱枕上。
我推董忱,小声说:“去,去劝劝她啊。”董忱朝我不悦地皱眉头,“哪有你这种人,生生的把自己男人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我想來想去,也坐到了思思身边,劝她:“思思,吃点东西吧,这才刚刚送完了叔叔,接下來还有很多事要做的,你不能倒下來啊,你还要做阿姨的支柱,如果你在这时候倒下來,你让阿姨怎么办呢。”
思思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姐姐,姐姐。”
她扎在我的怀里哭,我轻轻拍着她的肩,“好了,别哭了别哭了。”
董忱却在一边说道:“让她哭哭也好,眼泪好歹还杀菌呢。但是。”他又正色说道:“哭完了这次思思你记着,不能在人前再哭了,刚才出殡时你那么用力的摔了盆,等于是破了所有外觑人的幻想,你才是刘家的真正继承人,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只有你才能堂堂正正的继承父亲的遗产,你从今天起要成熟起來,要真正的担当起这个家的重任,如果你都不能挺起來,你让外人怎么看刘家。又让阿姨去依靠谁。”
思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朱明泉在一边小心又胆怯的看着她,眼睛里是又心疼又不舍。
我们又劝了思思一阵子,最后董忱找了个藉口,说我和他要回去有事,朱明泉可以在这里陪她。朱明泉立即心领神会,朝董忱感激的投來一眼,董忱则是向他也回以一个眼色,死小子你混天混地,骗吃骗喝,这时候能不能骗色,就看你的造化了。
思思握着我的手哽咽:“姐姐对不起,我这样对你,你还这么宽容的对我。我真的很后悔,姐姐,我不该打了你,请你原谅我。”
我安慰她:“你真是傻孩子,既然你叫我是姐姐,姐妹之间哪有这么大的仇怨呢,好了,我不怪你,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别太难过了。”
她又看董忱:“岑各各。”向董忱伸出手,董忱迟疑看了我一眼,终于走过來握住她的手。
听思思说道:“岑各各,我从小到大一直活得很舒服,别人都纵容我满足我,所以我才这么的骄惯,对不起,岑各各,请你原谅我,我……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希望你和毛豆姐能够幸福。”
她这番话说出來,我和董忱都是感慨不已,董忱把手搭在我和思思的肩上,十分感怀。
不意想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和解如初,从刘家出來我们两人都是长长舒了口气,上车后我想起什么事,“董忱,今天思思是给她爸爸摔了盆,这自古都是儿子摔盆沒有女儿摔的例子,想想以后如果我家里,呸呸呸。”我赶忙停住了嘴,说什么呢,真是的,我爸爸妈妈都还健康我自己怎么一张嘴疯了似的胡说八道管不住自己了。
董忱发动了车子,他笑笑,开解我,“你啊,不要担心那么多,那只是个假设,好吧,真的要有那么一天,我也有个方法。”他和我神秘地一笑,眨眨眼,“我们生两个儿子吧,毛豆,一个跟我姓,叫董事儿,一个跟你姓,叫毛绒绒,真的有什么事,就让我们的儿子给他姥爷摔盆行礼,做名正言顺的毛家传人,好不好。”
我一下又有些惊喜,“真的吗。董忱,你真的可以让我们的儿子姓毛吗。”
他也乐:“你同意了啊。你愿意给我生儿子了。”
我这才发觉是掉了他的圈,马上把脸转到了另一边,他却一下停住了车,双手伸过來用力抱住我的脸,“來,亲一个,现在这里正好沒人,我们赶紧的趁有时间马上生一个吧。”
我去打他挠他,他也和我一顿胡闹,把我抱在怀里沒头沒脑的亲吻我,正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接电话他吓了一跳:“爸爸。”
…………
…………
我们赶去了医院,正在想这段时间这是怎么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來,董师伯竟然摔断了胳膊。
爸爸也在医院里,而同在就诊室的,还有董忱的舅舅孙先生。
听孙先生在那语重心长的和姐夫唠叨,“你啊,真是老脑筋,老倔头,榆木疙瘩的脑袋始终不开窍,你说说你,犟的什么逞的什么能呢。这什么天气了还去冬泳。”
我问爸爸怎么回事,爸爸告诉我,原來是他去找董师伯钓鱼,可是董师伯不想钓鱼却要去冬泳,爸爸怕他身体不好不让他下海游,但董师伯一定要下海,争执不下连活动都沒活动的开就跳进了海里,在海里游了一圈后上岸一不小心打滑,胳膊摔在了旁边台阶上,当即摔的胳膊骨折。
董忱急的不行,我也奇了怪,在外面问爸爸,“你去找董师伯钓鱼。这是为什么啊。”爸爸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找董师伯钓鱼,但是一看爸爸的表情我什么都明白了。
我过去依偎在爸爸肩头,“爸爸。”
爸爸只是轻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手。
我很心酸,爸爸之所以去找董师伯,若不是想着为我和董忱牵线说和,他这样的脾气也不会轻易的去见董师伯,但董师伯呢,想必也明白爸爸的意思,所以就是不同意,表面上怎么不动声色都行,就是到了这时候,他不愿意。难怪孙先生一语双关的说姐夫,你真是老脑筋,老倔头。
我们父女俩在外面走廊上说了好一会儿话,我也知道爸爸心情不好,对这个师兄,他其实是尽心尽力了,无奈多年的仇怨始终无法化解,我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來,等了一会儿我想去看看董师伯,但走到就诊室外我站住了脚。
孙先生有事走了,病房里只有董忱和父亲,此时董忱正半跪在父亲的脚边,把头埋在父亲的膝盖上,董师伯脸色不太好,一手胳膊吊着,但是另一只手还能动,他用手在轻轻摸着儿子的头,董忱此时就象个委屈又稚弱的孩子,他把头整个的埋在父亲的膝头上,看的出來他很是心疼父亲,又是十分的难过。
我迟疑了一下,想想还是沒有去打扰他们。
妈妈在脸上贴了一脸的黄瓜片,躺在沙发上咕哝:“毛胜军你真是沒事找事儿,去找那姓董的钓的什么鱼啊,瞧着吧,那姓董的一准会说你,如果不是你去找他钓鱼,他还不至于摔伤胳膊呢,虽说他不是钓鱼而是去游泳受的伤,可是毕竟是因你而起的吧。你说你搞的什么事儿。”
爸爸坐在桌子前自己喝酒,我过去劝解他:“爸爸,你是不是在担心董师伯。”
他点点头:“董羽是个要强的人,这马上要去北京了,他却受了伤,大战之前主帅受伤,不是个好事儿。”
“还有董忱呢,”我不服气:“御煌楼有董忱,他是最好的厨师,还是御煌楼的传家人,他能顶的起來。”
爸爸摇头:“董忱厨艺再好他经验也不足啊,到这时候能顶的起台面的还是得董羽。”
我也发了愁,“要是这时候有你在就好了。除了你,谁还能象董师伯那样领着我们去迎战呢。”但是说了这话我也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爸爸还是欣海大酒店的行政主厨呢,相当于副总经理的位子,让他去给御煌楼做主帅,这怎么可能的事。
我们也都很苦恼,眼看马上就要去北京了,董师伯在这时候受伤,整个御煌楼上下都犯了愁。
我去看清梅姐,结果真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许轩,远远的看见是他我想躲,但是躲也沒处躲,他却迎着我走了上來,“依兰。”
我只好也向他笑笑,“嗨许轩。”
他说道:“真巧,对了,我听说一件事,你们御煌楼董老板的胳膊摔折了,沒什么大碍吧。”
我当然听的出他话里轻描淡写味道中的一分得意,此时对他再沒有一点好感,索性我利利索索的回复他:“许经理,御煌楼是我师伯的,就算我师伯受了点小伤不能参赛,但是御煌楼还有董忱呢,你忘了,我大师兄可也是厨界里的高手啊,虽然他还年轻,但是英雄不在年高,你怎么知道董忱不能扛起这杆大旗呢。”
许轩又是淡淡一笑,说道:“我相信董公子,不错,董公子是厨艺界里的新秀,在下也好生佩服,这次有机会和董公子切磋,早就是我期盼已久的事儿了,那我就等着北京见喽,”
我不卑不亢地说道:“好啊,那我们北京见,许经理,有句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就等着被我大师兄拍死在沙滩上吧,,”
…………
沒想到清梅姐会是这界厨王大赛的评委之一,我很意外,但是清梅姐非常爽直的告诉我,“毛豆,我虽然有幸这次做了评委,但是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厨艺大赛讲的是公平公正,谁的实力最强,最有能力,谁就会这一界的厨王,而且,评委不止我一个,到时候能不能真的拔得头筹就算你们御煌楼的临场发挥了。”
我当然明白,“您放心吧清梅姐,我相信董忱,我也相信我们御煌楼。”
赵清梅又笑,“你当然会对董忱有信心了,瞧你,现在真是心满意足,不再和董忱争吵了。其实啊,你们一在我面前出现我就看出來了,你们两个,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董羽在办公室和我们开会,“……很意外的事,我的胳膊受了伤,这次我沒办法参赛,我只能在台下给你们鼓劲,而这次比赛邀请了全国不少的名店和特色酒楼,各菜系,各门派的传人都齐聚京城了,想必是一场硬战。”他看儿子,“董忱,我不带队,御煌楼就交给你,你要听从李主厨的话,沉着冷静地应战,比赛我们名次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学到真正的东西,和各方高手交流,明白吗。”
董忱很恭敬地应声,“是,我明白,爸爸。”
董师伯似在犹豫,缺了他,还差一位主厨,这要点谁迎战呢。
正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我可以进來吗。”
我们抬头看,我先惊讶,“爸爸。”
董师伯也略有意外,“胜军。”
爸爸轻松地走了进來,环视我们一下,说道:“师兄,不知道我现在加入进來,是不是有些晚。”
“你加入。”
爸爸呵呵一笑,说道:“我和我们酒店请了假,酒店领导听了我的话同意让我临时客串,我现在愿意加入御煌楼,就是不知道你们欢不欢迎。”
我惊的目瞪口呆,爸爸要加入。
董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立即看儿子,董忱马上站了起來,和父亲低声说道:“是,爸爸,是我去求的师叔,我求他來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