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儿子都来不及:“你爹这辈子想杀的人很多,但想爱的,只有一个。除了你娘亲,谁也没资格。”

阿弱抽噎着,脑袋都埋进了晏玦怀里:“……爹爹不许骗阿弱。”

软软又亲昵的动作把男人心都融化了。

不肖一会,孩子沉沉睡去,晏玦将他安置好才回来钻被窝。

“你再这么吓他,将来他迟早能造本王的反……”

云夙苒在被褥里滚了圈:“明明是实话实说,如果当时你没有毒发的动弹不得,会不会真的杀了我?”

晏玦垂眸看着怀中人:“当时?会。”

他不遮掩,低头亲了亲她眉心。

那时候的自己初到京城就遭追杀,四周充斥着黑暗和算计,他从未想过那个在乱葬岗上一面之缘的人会成为自己的救赎。

“但如果本王杀了你,一定会抱憾终生。”

没有爱上云夙苒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但在爱上她之后,只有一个结果。

他甚至愿意为她,献出生命。

际遇和感情是人生最不可控的存在。

云夙苒低笑了声,与他相拥而眠。

她无法反驳,因为就连自己也不能预料,那个曾经该死在乱葬岗的人,颠倒了命运重获新生。

骁王归朝后,整个京城就像突然有了主心骨。

原因无他。

陛下此次从阎城回来身体抱恙,每日都需要服送汤药,除了听政也不再四处走动,全权由皇后陪同批阅折子。

后宫名正言顺的“摄政”可不多见。

不少大臣都持反对态度,毕竟军机要务六部可以将意见和结果上奏,没必要经过皇后的同意。

然而反对的折子都被陛下退了回来。

一个多月过去大家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夙苒难得抽空进宫去探望太后,就被周沅悄咪咪地拉到了一边:“骁王妃,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多是听八卦的去处!

别看周沅是大学士的孙女,她其实就跟个小猴子差不多,在宫里哪哪都能混个脸熟,“花边新闻”的眼线更是遍布全宫。

两人穿过御花园,顺着角落的假山攀在了一处乌瓦高墙上。

小脑袋正好越过青苔看到里头的人事。

顾颖雍容华贵,怀孕六个月有余,孕肚明显。

那小心搀着她的,正是晏君霖。

两人肩并肩在石案上有说有笑地共同作画。

你一笔,我一笔,好一副伉俪情深、鸾凤和鸣的恩爱模样。

上一次见到,还是在晏君霖刚刚新婚后。

果然,旁边走过的小宫娥们都忍不住称颂。

“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呀,陛下如此钟情相待,整日都陪着作画品诗,前两天还特地从南边找来了牧先生的大作送给娘娘,那卷画娘娘寻了好久呢!”

“这福气也是娘娘应得的,陛下身体抱恙,她不分昼夜、衣不解带的守着,试问后宫哪位娘娘能这么侍疾?”

顾颖在宫娥们看来就是个深明大义的女主子。

晏君霖曾经冷待她,还真是瞎了眼。

云夙苒撞了撞周沅:“喂,‘周小学士’,你特地带我来看他们秀恩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