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过沈清幽可能会索要钱财。
但没想到她这么直白。
而且一开口就是一万两。
像严阁老这样的清流世家,虽说不至于拿不出这些钱,但还是被她的狮子大开口惊到了。
“你是不是疯了,什么病需要这么多银子!”二房家的媳妇高声道,“父亲您看清楚了,这根本就是个骗子!什么名堂都还没看出来呢,就急着要钱了!”
她尖厉的声音充斥在屋里。
没人赞同,也没人反对。
没有人回应。
只有严阁老一脸焦急,让人去拿库房的账本。
“父亲!”
外人可能不知道,老太君其实并非严阁老生母。
严阁老是孤儿,在街边乞讨的时候被当时还是二八年华的老太君捡到,收养了他。
两人只相差十岁。
那时流言四起。
老太君为保护少年,不惜与家族决裂,甚至因此留下终生难愈的旧伤。
她一生未嫁。
直到大夏建国,严阁老以从龙之功一飞冲天,他们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如今,她的恩情严阁老犹记在心,孙辈们却不以为然。
他们不觉得自己受过老太君一丝一毫的恩惠,只想早点摆脱这个烧钱的累赘。
“不是我们不想救祖母,只是这么多年,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她身上那么多伤病,多弥留一日就是多一日的折磨,儿媳也是心疼祖母啊。”
二房家的媳妇抹着眼泪。
“儿媳也是女子,自然更懂她的心,祖母这样善良的人,定不希望后辈为她伤心劳神,如果父亲为救祖母,把整个家都掏空了,祖母就算好起来,也会痛心的!”
“弟妹说得有道理,父亲,我们不是不愿意出这个钱,实在是这位‘神医’臭名在外,不值得相信。”
几人说话的功夫,大房已经让人去收集了关于将军府神医的“丰功伟绩”,呈给严阁老。
别说这位神医这段时间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病,就算治了,也疗效甚微。
就在今天早上,吏部尚书的腰病就又犯了。
“此人沽名钓誉,居心叵测,父亲切勿因为关心则乱,害了祖母啊!”
“是啊父亲,祖母近耄耋之年,已是古往今来少有的长寿之人,何苦再强留她在这世间,受病痛折磨之苦呢?”
严阁老的子女们围在他的四周,情真意切地劝。
沈清幽听着都要感动落泪了。
严阁老沧桑的脸上也浮现一丝动容。
“可是……”
“父亲放心,后面的交给我就好。”
大房家的见他态度松动,决定抓紧时间将骗子赶走。
结果一转身,就险些惊掉眼珠。
老太君头上扎满了针。
而罪魁祸首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又抬起她干瘦的手臂。
“你!你在干什么!”
“竖子大胆!你想对祖母做什么?”
“快放开她!”
严家众人惊叫着要冲上来。
沈清幽不慌不忙地扎下最后一根针,才抬头看向他们。
“因为诸位一直在质疑我的医术,我只能先下手为强……哦不,是先证明自己。诸位放心,针我已经扎完了,她一炷香内便可清醒过来。”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