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伺将她送到一处隐蔽的宅院。

就是上次怀渊自闭时待的那个地方。

沈皎皎先一步到了,正在吃蟹粉小笼包。

金色的汤汁糊了她一嘴,她还美滋滋地问旁边的怀渊还有没有。

怀渊让人又端了两笼上来。

“要多少有多少,你慢点吃,小心烫。”

胥伺负手看了片刻,才道:“她跟着你,是吃了不少苦。不过这样也好,有好吃的,她便不会一直哭着找你。”

沈清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明明也是富养女儿的!

“区区小笼包,如何能跟我相比,”沈清幽强行挽尊,“皎皎,快来娘亲这里。”

她朝女儿张开双手。

沈皎皎抬头看她一眼,屁股不挪窝,只道:“娘亲你快来,这个蟹粉小笼包好好吃哦,我给你留半笼好不好?”

“……”

沈清幽捂住心口,因为小棉袄漏风而格外伤心。

胥伺却笑了。

他从不笑。

这一声轻笑似山花初绽,让那淡漠的唇似乎也比寻常多了几分血色,衬着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似枝头并蒂的合欢花绒,高远清贵。

沈皎皎都看愣了,手里的蟹粉汤汁流出来还不自知。

她其实是第一次见到胥伺真容。

但那身衣服她不会认错。

他这一笑倾城,让她脑子里面那个本来已经被她摁下去的想法,再度萌芽。

她慢吞吞把最后蟹粉小笼包塞进嘴里,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开始啪啪响个不停。

酒足饭饱。

母女两人去房间休息。

她们之前暂住的院子不安全。

这个宅子位置隐蔽,又有暗卫把手,不会轻易被秦家的眼线发现。

“我最近都会住在这里,放心,我现在很厉害了,会保护好你们的。”怀渊拍着胸口。

这段日子,他跟着老太君学了很多。

他现在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怀渊哥哥住在这里?”沈皎皎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那你爹也住这儿吗?”

“啊?”

怀渊一楞。

他没理解沈皎皎的意思,还以为她在意男女大防,怕影响她们的声誉,连忙否认道:“不会,他不住这儿。”

远处正在听崔槐汇报周边战况的某人,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崔槐肩膀抖了一下。

沈皎皎心思已经飘远,没有听见。

沈清幽却听得真切。

她笑出了声。

“怎么了?”怀渊不明白。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是个好孩子。”沈清幽摸摸他的小脑袋,就像平时摸沈皎皎那样。

都是千年的狐狸,她当然知道对方那点花花肠子。

可惜他儿子没他那么多心眼,是个正直的君子。

怀渊红了脸,“你、你不要摸我的头,我小叔说,男人的头不能**的。”

“你小叔整天不学好,你也不要去学他那些谬论。”

“是吗?”

“不过最近是没看见齐王殿下了,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他只怕也闲不下来了。”沈清幽想起那个聒噪的青年。

总觉得,他的性格跟胥伺相差太大,不像是亲兄弟。

“小叔去做天灾后的善后工作了,父亲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你小叔虽说是个混不吝,但你爹是真的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