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伺与她近在咫尺。
她呼吸间都能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的黑眸幽深又危险,像苗疆瘴林里隐秘的沼泽,让陷进去的人溺毙其中。
“用心良苦?你?”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小巧的下颌不盈一握,在他微凉的手掌中随时有被捏碎的风险。
沈清幽无视他身上的木质香气,情真意切地点了点头,“初见时你我并无愁怨,何至于拼个你死我活?”
沈清幽眼泪盈盈,声音凄凄。
她笃定对方忘了当时情景。
那时他突然出现,仗着武力的绝对优势,轻易拿捏住她的性命,根本不会记得儿她的处境,更不会花心思去揣测她的想法。
所以她三言两语就混淆他的记忆。
他松开手。
沈清幽跌坐下去。
长公主见状,不赞同地道:“阿伺,你不要总把你揣测朝臣的那些心思用在沈神医身上,她不是那样的人。”
胥伺不说话了。
但也没有再咄咄逼人。
沈清幽敛眸遮住眼底寒意。
长公主怕她受惊,提出要回公主府休养,顺便送她回去。
“阿伺从小生长在充满阴谋算计的环境里,被人害过许多次,所以对什么都多几分疑虑,但他并非恶人,你别介意。”
将沈清幽送到将军府后,长公主又说了几句。
“这么多年,他身边除了那几个暗卫,便再没有别的女子,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她希望弟弟在她心中留个好印象。
沈清幽眉眼温和,笑而不语。
她只当她是吓坏了,又说了几句自家弟弟的不是,才告辞离开。
她走之后,沈清幽就收起了柔顺的神情。
直到回到院子,才想起那个金灿灿的烫手山芋还没来得及甩回去。
她找了个大点的绣囊装起来。
没等她想好怎么处理,秦子宴又找上门了。
他听说她是坐着长公主的马车回来的。
“你之前救了长公主,她应该对你很感激吧?”秦子宴试探道,“你们经常见面?”
沈清幽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儿,有些心不在焉,只敷衍道:“长公主平易近人,见我一个人才顺路捎我一程,并不是专程与我见面。”
秦子宴的那些心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
“那你应该还要为她复诊吧?可有说定是什么时候去?”
他现在不敢跟她来硬的了。
沈朝云死后,她曾经建立的人脉关系网彻底倾塌,他没了倚仗,只能依靠沈清幽。
明明是单纯的利用和利益驱使,他却非要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最近不太平,以后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长公主又不管朝政,巴结她没用的。”沈清幽直言不讳。
谁知秦子宴丝毫没有心思被看破的尴尬,只叹气道:“我知道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我们因误会错过了这么多年,你有防备我可以理解,但是清儿,别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
“……”
“最近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不知你听说没有,圣上病危,大夏怕是要变天了,但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