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沈清幽没能见到魏青。

她在准备好的雅间里等了半天,却等来某个冷酷且煞风景的男人。

“阁下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里已经被我订下了。”

沈清幽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中还存着点幻想,幻想这只是一个不太美妙的巧合。

如果他真走错了房间,她会热情送他离开,并把手上藏着的毒药收起来。

“魏青已经离京赴任,不可能来见你。”男人言简意赅。

沈清幽:……

“我知道阁下神通广大,但探究别人的私事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她眯了眯眼,手指翻转挂在腰上的玉佩。

这枚玉佩,她最近并不常戴在身上,只有偶尔会拿出来晃悠,似乎把它当成一个装饰。

男人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片刻,才看着她道:“我是来履行承诺的。”

事已至此,洛雁归再无翻身可能,洛氏也声名狼藉,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她达成了协议内容,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

“可我想过了,当皇帝太辛苦,我吃不了这种苦,所以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沈清幽放下玉佩,正色道。

男人沉默一瞬,才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委托风险实在高,我不是差点被炸死就差点被捅死,还险些被人诬告下大狱,这些全部应该换算成我的精神补偿费。”

沈清幽出去找小二借了把算盘,啪啪打了半天,最后推到男人面前。

“承慧,六万七千五百六十二两零六,给你抹个零,给我六十七万五千六百二十六两。”

“……你怎么不去抢?”

而且她这算哪门子的抹零?

“那你给我七万,整数。”

“……你很缺钱?”

他很费解。

他查过她在钱庄存的银两,明明数量不菲,根本不差这七万两散碎银钱。

“这本是我应得的,自然应该算清楚,你说是来履行承诺,就该言而有信,一分不差将钱款支付给我。钱货两清,你我也再无干系。”

男人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沈清幽这种态度实在让人不爽。

他承诺她的东西,分明是比那区区几万两钱财更有价值的东西,可她鼠目寸光,错把鱼目当珍珠。

看她心意已决,他也懒得再多说,只丢下话,会让人将银票给她送过去,希望她不要后悔。

沈清幽觉得莫名其妙。

有钱拿有什么好后悔的。

打白工才令人难过。

她没等到魏青,却收获了一大笔报酬,心情不错,回去路上又买了两只烤鸭,准备给大家打打牙祭。

但没走出去多远,就明显感觉到身后多了几道不善的目光。

她原本约魏青就在晚膳时分,又跟那位冷面阎罗讨价还价了许久,这会儿太阳早已落山。

京城的夜市灯火通明,但出了商铺林立的街道,就只剩几盏零星灯笼照亮归路。

按理说京城内有金吾卫巡逻,不怕有人生事。

但今天的夜格外寂静,沈清幽想了想,好像她一路走到现在,都没见到金吾卫的人经过。

“夜已深,这位娘子怎么还不归家,莫非是亡魂沾身,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