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你怎么才回来呀？你看，老师给我的小红花。”张思雨刚进家门，儿子就活蹦乱跳地扑上来。
张思雨抱住儿子亲了一口：“咱们小雨在幼儿园里的表现一定很好，对吗？”
“对。老师可喜欢我了。”
张思雨突然发现儿子脸上有一道抓痕：“儿子，你的脸怎么了？”
“是别的小朋友抓的。”
“为什么？”
“他们说我没有爸爸，我就打了他们，他们也打了我。”
孩子奶声奶气地诉说着孩子之间的战争，张思雨的心又开始淌血：“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谁说你没有爸爸，只不过爸爸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爸爸和妈妈、姥姥一样，都很爱你。以后可不许再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知道吗？”
或者，肖世杰说得对，儿子不能再继续生活在残缺的爱里，只有正常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行为正常的孩子。张思雨看着儿子天真的样子，第一次起了犹豫。
范思哲开着车，带着张思雨和张小雨，奔驰在去海边的路上，收音机里是一曲《雾里看花》：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涛走云飞花开花谢
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
烦恼最是无情叶
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热
温存未必就是体贴
你知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
哪一句是情丝凝结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
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
……
谁能借我一双慧眼呢？张思雨在心里轻唤。
“叔叔，我们去哪儿？”小雨性急地从后坐上站起来。
“小雨，坐下，留神摔着。”张思雨扶住儿子。
范思哲从反光镜里看着小雨：“小雨听妈妈话，快坐下。咱们一会儿就该到海边了。到了海边叔叔就给你买个大海螺。”
“我想要一个小螺号，要那种可以吹响的。”
“没问题。”
“谢谢叔叔。”
汽车稳当地行驶在济青高速公路上，张思雨的思绪飞回了几年前。那一年，她和肖世杰到青岛的度假村，那是她一生中最为难忘的一段日子。可从那以后，她就陷入了生活的泥潭，从此满身泥泞。
范思哲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他的话打断了张思雨的回忆：“没，没想什么，发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