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英把王学新这些话翻译一遍后,还自行加上了一句话:“王营长说的是实情,我在华夏呆了五年,八路军的情况的确如此,他们的装备简直可以用‘原始’来形容!”
这一来,鹰酱飞行员就都没有声音了。
因为他们都明白,霍克81与零战之间的差距,相比起大刀长矛对坦克的差距,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这是勇气的问题,而不是装备落后的问题。
王学新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就像我说的,害怕没什么可耻的,我们都会害怕。但害怕归害怕,我们还是得这么做!先生们,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敌人一样也会冲进我们的家园将刺刀扎进我们的胸膛,不只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所以,我们没有其它选择,只能拿起任何我们能利用的武器与敌人作战。这就是你们看到的八路军战士……”
王学新朝华夏飞行员方向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不只是飞行员,还有千千万万的八路军战士,你们所能看到的,包括我在内,都是心里害怕着但只能逼着自己走上战场面对敌人,直视敌人的眼睛,走向敌人的剌刀和枪口,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呼出最后一口气!这,就是你们看到的,八路军!”
鹰酱飞行员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开始鼓起掌来。
开始掌声还是稀稀拉拉的,后来越来越密,其间甚至还有人激动的上前与华夏飞行员握手拥抱。
“说的很好,王!”道格少校上前与王学新握了握手,然后向王学新敬了个礼,说:“我发现直到现在,我才真正认识你,认识华夏,认识八路军,你们是真正的战士!”
王学新打趣道:“那么,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道格少校和李月英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接着,道格少校又顺水推舟做了鹰酱飞行员一番思想工作。
这还是在王学新的提醒下做的。
因为鹰酱通常没有“思想工作”这一步,他们更常见的就是战前来一番鼓舞士气的话,然后大喊一声就出战了。
但这效果肯定不如平时就解决心理问题要好。
王学新是这么跟道格少校说的:“少校,我知道鹰酱不要求也不希望你们升空作战,所以,我对你们上次执行轰炸任务表示感谢!”
“不客气!”道格少校回答,脸上带着些尴尬。
之所以“尴尬”,是因为被王学新看穿了,鹰酱不希望浪费太多的飞行员在华夏方向……这有点逃兵的味道,至少对道格少校而言是这样。
王学新看穿了道格少校的心思,说:“没关系,我能理解。不过,不知道少校是否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道格少校问。
王学新不答反问:“如果,他们也知道鹰酱不要求他们升空作战,你认为会是什么结果?”
道格少校“呃”了一声,然后就明白了。
一支军队,如果知道自己不需要作战,那就将处于完全没有准备的状态下,不管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其结果就是鹰酱飞行员不仅士气全无而且还没有积极性。
到时甚至就不是“积极性”的问题,更是寻找各种方法保命的问题。
于是,就有可能出现像顽军一样的骚操作……故意弄坏战机希望不用升空,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王学新说:“不管是从什么角度考虑,我认为你都应该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因为这里是战场,我们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意外,到时他们应该是‘准备好’的状态而不是‘我需要保护’的状态!”
道格少校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我知道怎么做了!”
道格少校的确知道怎么做。
他一点都没有透露鹰酱不要求他们升空作战的命令,而是用另一番言论有意“误导”鹰酱飞行员。
道格少校是这么说的:“先生们,你们觉得这是华夏与鬼子的战争?不!你们应该很清楚,鬼子这些飞机如果没有在华夏,明天就会飞到太平洋上的某艘航空母舰上,它将击落我军舰载机掩护轰炸机轰炸我们的航母和土地!知道鬼子这款战机造成的最大战损比是多少吗?”
鹰酱飞行员大多不知道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在鹰酱国内是保密的,为的是不伤士气。
亚历克倒是知道这个,他回答道:“一比六,少校!”
鹰酱飞行员们“哗”的一下乱开了。
他们之前知道“零战”对鹰酱战机有巨大的优势,但不知道居然大到一比六的程度。
“是的,一比六!”道格少校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要用六架飞机的代价,才能打下敌人一架‘零战’。我们现在做的,吸引住了敌人12架‘零战’,那么告诉我,这挽救了多少战机?多少军舰?甚至多少生命?”
被道格少校这么一算,鹰酱飞行员就明白了。
12架“零战”看起来不多,但要是以一比六的战损比计算,那就是为鹰酱争取到了72架战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一艘航母只能搭载75到79架战机。
“现在不是这个战损比了!”道格少校接着说道:“因为有华夏营长的战术,我们把这个战损比打到了一比三,偶尔还能逼近一比二甚至更高。”
说着道格少校就向飞行员们摊了摊手,说:“我敢说,如果没有华夏营长的战术,你们中绝大多数人很可能都已经牺牲在国内的空战上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飞行员们点了点头。
这并不难推理,如果太平洋战场继续按一比六的战损比发展,用不了多久鹰酱飞行员就得牺牲一大批,这空缺自然就得由他们这些二线飞行员补上,于是……
“所以!”最后道格少校总结道:“不管是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准备好跟敌人打一仗!你们觉得呢?”
鹰酱飞行员纷纷点头,说:“是的,少校!打吧,怎么也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