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去之后晁漾纠结要不要回家。

她这个学期没有课,所以也就没有期末考。

但是回家了也没有什么好事,暑假相亲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过了年,还有半年她就毕业了。

晁氏集团不能一直有着爷爷留下来的人处理,她也应该试着上手去处理公司事务了。

只是说来容易,做起来不简单。

晁漾实在害怕自己辜负了爷爷对她的一片期待。

她茫然了一阵子,又被颜清秋点醒。

“你怕什么,你当时考研不是也怕考不上,现在不都照样过来了?!再说了,就算你们家公司真的倒闭了,剩下的钱也够你滋润一辈子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简单的一句话,驱散了晁漾心底的恐惧。

现在集团的执行总裁不过才四十出头,等她读完研,25岁毕业出来,回公司再历练几年,对方依旧可以辅佐她。

现在的执行总裁是当年跟着爷爷白手起家的老朋友的儿子,和晁钟佑同辈,但是为人处世要比晁钟佑成熟稳重得多。

虽然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用成熟稳重来做对比已经不再合适。

爷爷相信的人,晁漾自然也相信。

只是一想到又要重新开始学习自己从未触碰过的领域,她又实在头疼。

快要过年的时候,晁漾回了周家。

林禹辰出国读大学去了,家里没有他,清净了不少。

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周蔚梅和林乘风不在周家,也没有人骚扰她。

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夫妻俩才姗姗来迟。

一看到晁漾,林乘风就想起了和纪家吹灰的合作。

他扪心自问,纪元洲是G市数一数二的有背景的单身年轻人了,他辛辛苦苦给晁漾挑的,最后晁漾还看不上人家?

如果不是林禹辰是个男的,这种好事还不一定轮得到晁漾呢。

不过又想到晁漾一碗水端平,无论是对周蔚梅还是对晁钟佑都没有什么好脾气,又舒心了一点。

十人相亲群那件事,现在都是晁钟佑的阴影呢。

一家人心和气平的吃了一顿饭,饭桌上周蔚梅一如既往地挑了晁漾的刺,又被晁漾一一怼了回去。

眼见说不过晁漾,又转移话题,怀念自己远在他国的儿子。

周老爷子看不惯周蔚梅的作风,晁漾和林禹辰都是她的孩子,怎么可以偏心得如此明显呢。

年过五十了也不知轻重。

到最后还是周老爷子把她数落了一顿,周蔚梅才闭了嘴。

临睡前,晁漾还给两位老人包了红包。

她虽然没本事赚钱,但是晁家每年的分红不少啊!

躺赚也是一种赚。

周老爷子嘴上说着还不到晁漾发红包的时候,最后还是乐呵呵地收下了红包。

晁漾第二天又过去了晁家给奶奶拜年。

她过去的时候,晁钟佑一家四口都在。

看到晁漾回来,即便脸色变了一瞬,但是说到底,这里也是晁漾的家,他们不能多说什么。

晁漾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到她奶奶手里,又说了一些新年祝福的话。

奶奶和她寒暄了两句学校里的事情,然后听到孙子啼哭,又连忙过去哄孙子了。

大概是因为暑假的事情,晁钟佑至今对她都还有怨气在。

等到奶奶走开,才摆出了大家长的谱,开始教训她。

“回家了也不知道喊人,你眼里只有你奶奶吗?”

晁漾没搭话,自顾自地坐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在沙发上,然后才抬头看向晁钟佑。

“有些问题你都知道答案了,又何必问出来让自己丢脸呢。”

“你这个不孝女!”晁钟佑每次都被晁漾一句话点着,但是骂来骂去,也就只有那些话。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晁钟佑接下来要骂什么。

“你能不能和小献比一比?!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行不端做不正的,说出去你是我的女儿都丢脸!”

许慕琼和晁献默默站在晁钟佑身后看她挨骂。

晁漾起身去茶几上抹了一把瓜子,又倚回了沙发上。

磕了个瓜子吐了个皮,才默默道:“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和一个小三的女儿,一个私生女比较。”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脸色都变了。

“爸爸!”晁献瞪了晁漾一下,才转头看向自己父亲。

许慕琼的脸一下变得惨白,眼中还闪烁着,“小漾,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小献是你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一个比我小了两个月的,另一个妈生的妹妹,谁看了不说一句你牛。”

晁漾没有理会惺惺作态的两个女的,只是看向罪魁祸首,脸色已经黑成锅底的晁钟佑,又慢悠悠地磕了个瓜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献明明比你小了十四个月,她是我和慕琼结婚以后才生的孩子,才名正言顺!”

晁钟佑愤怒地指责晁漾,即便心虚,也没有丝毫退怯。

户口本、身份证都写的晁献的出生日期比晁漾小了十四个月,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晁家人,而不是一个遭人谩骂的私生女。

而晁献本人,听到这些话从原来的生气不甘,已经变成了不可置信,眼里蓄满了泪水,看向许慕琼。

“妈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姐姐,因为晁漾是晁钟佑前妻的女儿,在晁家,晁献自认为比起自己,晁漾更像一个外人。

但是爷爷去世那一年,却留遗嘱把晁家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她,明明大家都是晁家的孩子,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她当时还不懂,只是以为爷爷偏心,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记事以来,晁漾当时高中的学习成绩优异,甚至考上了B大。

她没日没夜地学习追赶,就怕别人说自己比不过晁漾。

结果到了她高考那一年,还是差一点才能够到B大的录取分数线。

越长大,就越觉得晁漾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头上,重得她喘不过气来。

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妈妈一直以来都要求她要在各个方面超越晁漾。

原来她的来历,竟然如此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