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站着做什么?”见没有人上前,李强恼火的喊道,“没有听见朕的旨意吗?难道要朕亲自动手吗?!”
白意儿跪坐在地上,安静的看着几个走上前来的人,目光中有着让人心寒的漠然,仿佛上前来的人不过是不相干的路人,又或者只是路边的猫狗,却让上前来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白意儿,你不要太过嚣张!”李强有些气恼的看着默不作声的白意儿,一张清丽的脸,有些苍白,却依旧掩饰不住的美丽,她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淡淡的,可是却有一种他不熟悉的感觉,白意儿根本不害怕他,她在与他平视,他的皇位对于她来说不过如此,她根本不稀罕。那是一种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坦然自若,仿佛他是皇上还是不是皇上,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区别。那样的眼神,像极了司马朗。司马朗看他的时候也是这般,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极是可恶,让他恼火极了,却也让他心中有些不大自在的心虚,“不要以为你是司马朗的人,朕就不能将你如何,如今他已经死了,朕要收拾你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情,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上,朕早就杀了你了。来人呐,将司马府的人通通撵出司马府,削为奴婢,包括这个白意儿!”
白意儿依然不吭声,轻轻抬手阻止了刚要站起身来的奕敏,安静的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人,目光如水一般,却寒意凌人。
“意儿——”白蔷薇有些悲哀的看着自己的侄女,白意儿此时眼神中的不认命不服输,像极了她的母亲,那个死的时候依旧纯净如水的女子,坦然自若的面对着落下来的刀。
她低下头去,用手抚摸着司马朗的脸,一寸一寸的,感受着他的气息。怔愣了片刻,眼神中仿佛是到了极致的悲哀,却又像是疯狂的笑意涌上来,随后,猛然站起身来,猝不及防的抽了奕敏的剑,一声清脆的声音,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已经挥剑架在了皇上颈间。
“你若是敢动司马府的任何人的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你的命,让你生不如死!”她安静的站在皇上面前,剑尖轻轻地压在皇上的颈上,“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你杀了司马朗,我白意儿如今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还不如杀了你,为他报仇,然后和他一起去了,你说是不是?”
皇上一窒,他想喊人过来帮忙,将这个疯女人拉开,却觉得冰冷刺骨的剑尖让他心惊肉跳,胆寒极了,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眼前的女子根本不在乎生死,死了对她而言,或许反倒是一种解脱。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做对到最后,若是自己杀了她,反倒是成全了她。可是,皇上有一种感觉,仿佛想要杀了眼前的这个清清秀秀的女子,比杀司马朗还要困难,因为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司马朗会死,是因为他重情,可是眼前的女子,无坚不摧。杀了司马朗,只是一个巧合,不晓得是哪个人射出这只箭,正好射中了司马朗,让他一箭送了命,那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意儿——你要做什么呀?”白蔷薇绝望的喊道,眼中带着泪的看着她。
白意儿看也不看白蔷薇,冷冷的道:“你说我此时的心情能做什么?我早就说过,不要招惹我,若是招惹了我,白意儿何曾怕过什么?信不信我这就将剑划下去,看看是他李强死的快些还是这些护卫的动作快些!”
皇上只觉得额头不停地冒出冷汗,白意儿是真的根本不怕死,她把生死已经放在了一边,她根本不在乎生死,即使此刻让侍卫乱箭齐发,她也要杀了他,才会死的。他的身边确实是有很多的侍卫,可是有谁的动作能够快过白意儿手中的剑呢?就算有人能够顷刻间上前来给白意儿一个一箭穿心,可是只要白意儿的手轻轻一划,一个哆嗦,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去。
“你要如何?”皇上的声音有着不可控制的颤抖,听来似乎有些可笑,前一刻的君王气概此时是**然无存了。
“让你的手下立刻离开,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此刻不想看见他们!”她冷冷的说,手上的剑轻轻地动了一下,“快一些,否则我失了耐心,只怕一时生气,手头上没有什么分寸,要了你的命去!”
皇上立刻吓的软了脚,眼珠子几乎要爆出来。
“白意儿,不需要怕他。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没有人有解药,就算是那个慕容萱也救不了他的。”玉茹大声喊道,她此时已然忘记了她与白意儿是情敌,争夺司马朗了。只知道这个人杀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想做的要做的只是报复,狠狠地报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要忌惮她,这个狗皇帝,他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会怎样的难受!他若是敢让人碰一下庄主,我就让他生不如死!”
皇上几乎是要坐到地上去,吓的一个哆嗦,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说不出一个字来。司马朗的这些女人,真是该死!
白意儿并不怀疑玉茹的话,她收手,将剑收回来,刚刚要转身,几个侍卫立刻围上来,奕敏身形一移,挥剑起落之间,血花四溅,几个侍卫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倒在了地上。
白意儿是真的生起气来,脸一沉,一剑送过去,擦着皇上的脖颈过去了,皇上只觉得颈上一凉,耳边听见白蔷薇一声惊呼,愣愣的站着,犹豫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白意儿冷冷的说:“身为一个帝王,如此不讲信用,会养出这样一群不守信用的奴才,倒也是上行下效,并不奇怪。我刚才只是小小的教训你一下,你大概并未觉得痛,你最好不要乱动,不要想着仗着你是男子力气大,就想要挣脱开去。我并不是没力气,你此时的伤离你的咽喉只是分毫距离,若是我手上再用力一分,你就会当场毙命,让你的手下安生些,我此时心情不好,再闹腾,否则,我不会惜命的!”
皇上下意识的抹了抹脖子,一手粘糊的血,他脸色一变,恼怒极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竟然敢威胁起大月王朝的堂堂皇上来了,真是活腻了,等着,只要他脱了身,他定然是要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的。只是,此时,能够如何?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子,有什么好?竟然值得司马朗还有宣儿如此喜欢?不过是长的清秀了些,可是在大月,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她根本算不上什么绝色,竟然惹得那样多的人为她乱了分寸。现在,更是威胁起他来了,想他堂堂一个皇上,何曾受过如此的窝囊气?
白蔷薇站在皇上的身后,轻声的悲哀的说:“皇上,还是依了她吧。她要如何,便如何吧,紧要的,是您的安危。臣妾想,只要让她顺了心,她不会要您的命的。意儿不是个冷血无情的坏孩子,她只是此时气愤了些罢了。况且,您现在受了伤,还在流血,要赶紧疗伤才是。暂且先不要与她生气吧。”
皇上看了一眼白蔷薇,心内有些恼恨,却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如今碰上个不要命的臭丫头,他还能够如何?也只能够顺了这丫头的意,快些解决了。此时,还真是不能够如何的。
“好吧,看在你姑姑的份上,朕答应你的条件,你要如何便如何吧。”
白意儿哼一声,架着李强,对着奕白奕敏道:“你们二人带着玉茹姑娘还有司马庄主快些离开,有多远走多远,直到觉得安全了,就放信号弹,我看见了信号弹,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白姑娘,”奕白立刻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不行,要留下也是我留下,怎么能够让你留下来涉险呢?庄主若是知道了……”说着,说不下去了,打住话头,低了头。
奕敏看了一眼奕白,说:“白姑娘,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断然没有将你留下的道理。要不然就让属下来挟持这个狗皇帝吧。”
她笑笑,说:“我挟持他,是因着皇后是我姑姑,即便是被抓了,他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也不会将我如何的,否则我姑姑要如何原谅他?你们却不一样,若是被抓了,定然是要受苦头的。好了,不要罗嗦了,赶紧扶着玉茹姑娘,带着庄主先走吧。不要回去司马府了,皇上定然在那里埋伏了人的,另外找地方吧,能够走多远,就走多远。足够远了,就放个信号弹。到时候,我自然会出来的。”
“好了,奕白奕敏,听她的吧。”玉茹疲倦的说道,“我看这丫头此时精明的不得了,只怕是心中已经有了万全的计策,不要再耽搁下去了,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等着她便是。”
“她说的对,我此时心中已经有了完全的计策。好了,就这样决定了吧。”白意儿笑着道,“好了,皇上,让你的人全部滚开,准备一辆马车,让他们走!”
说着,手中的剑动了动。
皇上只觉得脖颈上的血流进了衣襟内,让他一阵胆寒,害怕极了,立刻道:“好吧,你们让开,准备一辆马车过来,让他们离开,任何人不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