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并没有回答她。

玉茹看向站在司马朗身后的奕敏,奕敏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皇上已经派人围了整个司马府,我们出来的时候,司马府已经被围了水桶一般。”

玉茹着急的想要站起身来,却呛出一口鲜血来,喘了好半天的气,她恨恨的道:“就知道他是个不守信用的家伙!我一定不会轻易的绕过他!”

听得外面人声嘈杂,一忽儿便闪进来许多的士兵,将司马朗一行人围在中间,全身劲装的弓箭手,箭在弦上,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人,随时可射箭。

“你们——”玉茹几乎要昏过去,哭着道:“主子,您又何必来看玉茹呢?玉茹是罪有应得,玉茹死不足惜,您,您这样,皇上,他,他,他定然是不会放过您的。皇上他要如何?——”

司马朗皱眉,淡淡的道:“你们要如何?”

领头的士兵犹豫半晌,轻声说:“司马庄主,请恕属下无礼了,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请庄主您速速回去王府,皇上并不想要您的性命,他只是想要将您软禁在府中,若是庄主您再有任何对皇上不敬的举动,皇上就让在下吩咐士兵们万箭齐发,先斩后奏。”

玉茹大声的喊道:“你们立刻去通知皇上,如果司马庄主有任何的闪失,玉茹定然让他生不如死。告诉皇上,玉茹早就在他身上下了毒,不信的话,他大可试试,半个时辰后,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再来找庄主的不是,否则的话,就不要如此自以为是!”说话间,唇畔又涌出鲜血来,脸色越发的苍白几分。

所有的人眼光齐刷刷的集中在玉茹身上,一个女子,竟然敢给皇上下毒,很是活够了!但是,她说的话,是真是假?若是是真的的话,那皇上岂不是?

司马府,一片静谧,士兵们依旧围困着。房内,白意儿突然一下子从**坐起来,脸上是惊魂未定的恐惧,额头上有一层细微的薄汗。眼睛微微的睁大了几分,透着深深地惊惧。

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司马朗满身是血的和她告别,微笑着要她好好的活着,说他有事要先走了。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走,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吓出了一身的汗,衣裳黏黏腻腻的粘在身上,她坐在**平息了好半天,才略微的平静下来。下了床,刚要开门出去,发现自己衣衫有些不整,拿了衣裳要穿上,手指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突然,看见外面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房间。现在还不到天明的时刻才对,且因着下雨,外面的天色应该还是很暗的,为何会这样?奕白从外面冲进来,说:“白姑娘,快些离开这儿,皇上派人在司马府外面堆满了柴草,点起了大火,在下得立刻疏散此处的人,您快些离开这儿吧。司马府的别院,您是知道的,您先去那里避一避吧。这儿有可以通到那边的密道的,您快些离开。”

“司马朗呢?”白意儿站起身来,睁大眼睛,出了什么事情?皇上这是怎么了?

“主子,主子去了大牢里看玉茹姑娘去了,她被皇上关进了大牢,皇上说主子意欲谋反,利用美人计引诱皇上,皇上已经下旨将主子贬为庶民,如今主子还没有回来。”奕敏知道瞒不住了,快速的说出来。

“就算是贬为庶民,也不会生出火烧司马府这样的事情的,定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了,否则皇上不会冒此风险,针对司马朗。”白意儿皱起眉头,说:“我要去大牢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姑娘!——”奕白立刻拦着她,焦急的说:“不行,您还是快些离开这儿吧,外面围了无数的士兵,您要是出去就太危险了,要是主子知道您冒险去牢里看他,会生在下的气的!”

白意儿不理会奕白,绕过他,快步走到房门口,一下子冲了出去。

“白姑娘!”奕白立刻赶上去,说:“您不要这样,您这样,在下实在是很为难。”

白意儿站定,看着他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带我去,一个是让我自己去,你自己选吧。你还是带我去吧,因为我自己出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些士兵杀死的。”

奕白没办法,见她意下已决,只好说:“好吧,在下带你去,只是,哎,算了,走吧,我们要上马,冲出去。”

白意儿点点头,立刻上马,高声说:“我是白意儿,现在要离开司马府!”说话间,快马加鞭,硬闯出去。

有士兵立刻上前去,挥舞着刀剑,听见有人高声喊着:“请恕在下无礼了,皇上亲自下令,司马府里的任何人不得离开,如果出来,就先斩后奏!”

奕白立刻挥剑一剑刺死了那士兵。

白意儿立刻抓住时机,纵马跑了出去,司马府的人护卫着她,手上带着兵器,一路竟然也闯了出去。

围攻的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知道司马府深不可测,这些人既然能够闯出来,必然是武功极好的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奴婢,也都有可能有着不可小瞧的武功,再加上他们并不想真的得罪了司马府,毕竟大家平日里也是见面有说有笑的相熟的人,且皇上此次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耻,出了事,你抓了司马庄主就是,为何要为难老弱妇孺?所以,大家并没有如何为难,有些还下意识的让出了一条路来,奕白带着府中几个武艺出众的人保护着白意儿,冲出了重围,直奔大牢方向而去。

刚刚到了大牢,便看见许多的劲装士兵围着大牢门口,远远地看得见关着玉茹的那间牢房,隐约传来的哭泣声让白意儿的呼吸几乎要终止。这个场景,与梦中的场景如何这样相像,梦里也是这样,很多的人围着,却看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传来飘渺的哭泣声,一声声,悲痛欲绝,几乎穿透你的心肺去。

她的呼吸几乎要终止,直到到了牢房门口,才颤抖着跳下了马,呆呆的看着牢前,重重的士兵掩映里,悲痛欲绝的奕敏和玉茹,奕敏抱着双眼紧闭的司马朗,她看不清那是不是司马朗,或者是她看错了吧,司马朗怎么会随意的躺在地上呢?他是那样爱干净的人,又有些冰冷,即便是亲密如奕敏,他也不会躺在他的怀里的。

拨开重重的人影,她慢慢的走进去,只觉得呼吸是如此困难,奕敏抱着的究竟是不是司马朗呀?若是不是的话,奕敏怎么会不顾自己身上的重伤,而且玉茹又怎么会伤心成那副模样呢?那根箭,稳稳的插在司马朗的胸口,箭尖的羽毛甚至还在微微颤抖,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触目惊心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只觉得随时要窒息过去,脑子里完全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内容,只是茫茫一片混沌,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若是梦境,为什么如此真实?真实到她可以感觉到那鲜血的温润,可是若不是梦境,怎么会和梦境如此相像?梦里面的司马朗也如通过此时一般,闭着双眼,躺在重重人影之中,。

只是奇怪,为什么司马朗不睁开眼睛呢?为什么他不睁开眼睛看着她,微笑着喊她意儿,他什么时候如此无视过她的存在了呀?即便是初次见面,他也存了心的注意她的存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