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面沉如水的看着玉茹。白蔷薇安静的,面带微笑的站在皇上身后,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依旧是美丽动人的。

“玉茹,你,竟然是这样狠毒的,朕自问待你不薄,还打算着册封了你,让你做朕的妃子,没想到,你居然给朕下毒,若不是皇后发现的早,事先给朕配了药,让朕能够保持清醒,只怕早就让你得逞了,真的栽在了你的手里!”皇上阴沉的声音听起来比窗外的雨还要冷,冰凉的,渗透人心。

玉茹淡淡一笑,慢慢的说:“皇上英明,察觉到了玉茹的安排。玉茹无话可说,愿意安心接受惩罚,请皇上允许玉茹自裁,落个全尸。”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上冷冷的道,一双阴鹫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说:“朕与你素无仇恨,那夜朕要了你,也是你自愿的,朕自问从未强迫于你,你为何要加害于朕?”

玉茹淡淡的说:“皇上既然已经知晓了玉茹的打算,又何必要追根究底呢?请皇上成全了玉茹,不必再追问了,玉茹有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与水都没有关系。”

“哼,”皇上冷哼一声,冷冷的说:“朕岂能让你如此轻轻松松的躲过此事,竟然敢来加害于朕,朕必然不能如此简单的轻饶了你。你以为一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吗?哼,朕一定要彻查此事。来人,将这贱人带下去,好好的审问!”

玉茹低下头去,心里一心的悲哀。白意儿说的没错,何必如此执着?看开一些,倒不如在心里放下那些情情爱爱,恩恩怨怨,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说不定还有个幸福的结局,尚且会有一段值得珍惜的过去,在司马庄主的心里只怕也会存留一丝美好。如今,她大概是再也见不到司马庄主,还毁了自己的一生吧。随侍卫走出寝宫,她只觉得一心的悲哀,想哭,却落不下泪来。

牢房,阴冷而又潮湿,墙角处甚至生了青苔。空气中有着怎么也驱散不开的森然意味,阴森而又诡异。一间间的牢房,有些关着人,衣裳破旧,白色的囚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凌乱的如同杂草一般,见了她,将牢门撞的直响,喊着放他出去,有些则大声的叫嚷着冤枉,还有的在咒骂着李强,更多的则是沉默的,如同死人一般的,坐在牢房角落,目光呆滞,形同槁木。

她随着侍卫慢慢的往其中的一间走过去,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想起司马府私设的那个牢房。她偶尔去过一次,哪里却不是这样的,那里要干净的多,并且中间有一间牢房更是纤尘不染,墙壁上画了美丽的画,大朵的蔷薇花,亦或者是牡丹,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里似乎是有专人打扫的,说是牢房,其实更像是一间客房般的。她好奇想进去,都不行,那儿明显是个禁地,狱官不允许任何人进去那里,说是司马庄主亲自吩咐过的,除非有庄主的命令。

侍卫将她随意的推进去一间牢房,另一个侍卫却急匆匆的赶来,说是皇上有命,要将她单独关押。于是,她又被带出来,换了另一间安静些的牢房。她看了看,这里明显是关押重要的犯人的地方,牢房要坚固的多。

静静的在角落里呆着,闭着眼,靠在墙上,她想,这一辈子,大概就这样过了吧。幸运的就是在牢房里渡过剩下的时间,不幸运的就是被推向断头台,无论是哪一种,她想,她都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不要再来问我为什么,”她睁开眼,冷冷的道,“我说过了,没有为什么。”

白蔷薇吓一跳,她没想到玉茹明明闭着眼,却知道她来了。稳了稳心神,她看着玉茹,静静的说:“你真的不准备说出来吗?说出来,或许本宫可以代替你向皇上求情,让他饶你一命,毕竟,你并没有得逞。”

“我说过了,”玉茹冷冷的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我从来都不怕死,这条命,你们随时可以拿了去。”

白蔷薇看着玉茹,有些疲倦的说:“你真的不说吗?你曾经是司马庄主的人,如今你行刺了皇上。你,就是司马庄主无法推卸的责任,皇上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更何况,你根本就是司马庄主派来的,否则他如何会突然丢弃你,而你立刻就来到了皇上身边,做了皇上的女人,这说明了什么?你要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这一切和司马庄主没有关系!”玉茹厉声道,“你们休想利用我来威胁司马庄主。他是玉茹的救命恩人,是他救了我,是他让我可以活下来,但是,这些事情全部是我自己的打算,与他无关!你们不过是想要通过我来证明司马庄主想要夺取皇上的位子,哼,李强一直忌惮着司马庄主。就凭如今的这位皇上,岂是可以坐稳皇位的人,岂是可以左右大月王朝命运的人?若是司马庄主有任何的不妥,他就会立刻从皇位上滚下来!”

白蔷薇并不气恼,安静的说:“皇上已经派人仔细的彻查此事,即便他是司马庄主,有着他人不可比拟的地位和影响,却也是不可以和皇上做对的。皇上随时可以用造反的罪名除掉他。他实在是太过猖狂了,竟然想到利用你这样一个青楼女子来引诱皇上,并且他还引诱了意儿,让意儿不能够嫁给三太子,害的意儿与香儿两姐妹反目成仇。是他,以自己是司马庄主的权力,让你们一个个为他着迷,做了这样许多的错事。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对付皇上而已!”

玉茹讶然的看着白蔷薇,继而哈哈笑道:“没想到我玉茹自负聪明,却会败在你这样一个愚不可及的女人手里。司马庄主想要对付皇上?!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回去问问你那个自命不凡的皇上,如果没有司马庄主的隐忍退让,他可能够坐稳今日的位置?他可有今日的天下?他不过是一个蠢货!要不是他一直不得安生,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司马庄主,司马庄主早就云游四海去了,而不是一直被困在这个该死的京城!你们想要对付司马庄主,就是在与整个大月王朝的江湖为敌,这天下的百姓随时会造反,你的那个夫君这些年早就尽失了民心。况且仅仅只是一个蓝田国,你们也休想拦住他们的野心!”

白蔷薇盯着牢房里的女人,冷冷的说:“玉茹,司马庄主伤害了白王府的人,他让皇上发现了白钢的财富,他害的本宫没有了靠山,自此后在宫中无依无靠,也害的香儿在三太子府抬不起头来,被三太子的那些个宠妾冷嘲热讽,没有了一生的幸福;害的意儿与香儿两姐妹反目成仇,更害的本宫不得不与意儿剑拔弩张,再不能亲近。本宫如何视而不见?这世道本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一心一意的对付本宫,帮着二太子李晟用药对付本宫,不要以为本宫不知晓,若不是慕容萱及早发现,只怕本宫又会中了毒去,死的不明不白。本宫要如何才能放过你?就算是不为了任何人,本宫也不会让自己白白的被人陷害!”

玉茹听了,冷笑两声,漠然的道:“不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似乎错处全在别人那一边。为了你坐稳如今的位子,你们白府用了多少卑鄙的方法,害死了多少人。你们害死了李晟的母亲,他对付你,实在是太过应该。这件事,你们也就仅仅只能够瞒着李宣,他若是知道了,你以为以李宣的性格,他能够饶了你吗?你倒是说说,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你比较重要还是他的那些个儿子比较重要?白蔷薇,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可能了,上次的毒,虽然被你察觉,躲过了,可是上上次呢?你不会忘了你中过魅香的毒吧?哼,你不要如此凶狠的盯着我,那毒不是我下的,我知道是谁下的,但是我不想说。你不要在那里猜测了,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是李晟,是与不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上如今还不知道此事,宫中的御医一直说你只是风寒。除非你还有机会可以再生下皇子,否则,总有一天,会有一位太子成为皇上,无论是谁,都会记恨于你的。因为是你的出现,让他们失去了母亲,或者让他们的母亲失去了宠爱,郁郁寡欢,呆在宫中无人搭理。白蔷薇,除非你可以让皇上长生不老,否则,终有一日,就如同白意儿所说,这宫中,没有永远的赢家,也没有永远的败者。今日,我是败了,可是,改日,这阶下囚,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