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收拾一番,换了身红色百褶裙,外面罩了一件狐狸毛的白色披风,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女人,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外面阳光正好,冷风吹着深青色的高大灌木,沙沙作响,宫灯被摇晃的几乎要掉下来,那边拐角处的几个小宫娥远远地看着她,对着她指指点点,眼里满是惊艳。

她微微皱眉,这些个女人,真是让人做恼,叽叽喳喳的,最是嘴碎。

“你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堆做什么?”不悦的声音,带着些清冷。

几个小宫娥吓的立刻转身,看见是慕容家的小姐,赶紧跪下,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请慕容小姐恕罪。”眼前这个女子,看着年纪轻轻肩膀单薄的样子,长的十分的漂亮,斯斯文文的,还带着些书卷气,最近十分出风头,因为皇后娘娘的病是她医好的,连宫中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她却能够医好,自是十分的厉害的。现在她是皇上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哪里能够得罪的。

慕容萱皱眉看着几个宫女,转头望去,那不是情公主吗?呵,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以前围着司马朗巴不得天天在司马朗身边的女人,一个二个的全都进了宫了?倒是好运气,不知道大太子是不是能够将这个情公主收为己用。

心内想着,面上带着笑,朝着情公主那边去了。

情公主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容萱,这个女人,见了自己还不赶紧走开,居然主动的靠过来,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萱小姐,”她看着慕容萱,淡笑着道,“不用帮皇后娘娘看病配药吗?这样空闲。”

慕容萱笑着回答道:“不用了,皇后娘娘的病已经全好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没有什么大碍。这下毒之人只怕是太大意了,没有想到我会配出解药来,看样子是太自负了,情公主,你说是不是?”

是在试探我吗?看样子中毒之后长进了不少啊,情公主缓缓一笑,说:“是呀,本公主居然忘记了萱小姐以前也是中了这个毒,还去蓝田养病养了好几年,怪不得萱小姐会解这种毒呢。倒也难怪,这中毒之人,自然是要多多留意这些事情的。”

“你!”慕容萱红了脸,本能的想要冲上前去和她理论,这毒,分明是和她有关系的,她却装的这般云淡风轻的,好像她根本不在意一般,真是恼火。转念一笑,道:“是呀,若不是宣儿中了毒,萱儿哪里会知道庄主原来这样关心萱儿,特意送萱儿去了蓝田不说,还十分贴心的挑选了好几个大月的好厨子送去给萱儿,以解萱儿的思乡之情。萱儿倒是要感谢那下毒之人了,情公主你说这是不是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这话一出,情公主立刻变了脸,笑不出来了,冷哼一声,道:“本公主不和你耍嘴皮子,有事快说,没事的话,不要拦着本公主,本公主还有事情要办,比不得萱小姐你清闲。”

慕容萱也不恼,笑着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来与告诉公主一声,萱儿与司马庄主不日就会成亲,到时请公主务必来喝杯喜酒,千万不要客气。咱们毕竟也是相识一场,且萱儿不在的那几年,多亏了公主你与玉茹姑娘对庄主的照顾,这杯喜酒,公主万万不能推辞。萱儿希望能够得到公主的祝福,萱儿想庄主也是希望公主能够来吃喜宴的。公主,您说是不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情公主皱眉看着她,半分不相信她的话,看着她,道:“莫非你是最近接触药草接触的多了,脑子不正常了吗?庄主会与你成亲?你痴心妄想的也太多了些,白日做梦吧你!”

慕容萱恼火的道:“我好心的过来告诉你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痴心妄想?哼,我早就知道你与玉茹安的是什么心,只是,任你们再是花个十几二十年的陪在司马庄主身边,他也是不会为你们动心的。实话告诉你,此次我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皇后娘娘此前已经答应过,只要我解了她身上的毒,她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你以为我会任由你们这些天来缠着司马庄主吗?死了这条心吧,这个机会我怎么会放过?我只要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她骄傲的看着情公主,顿了一顿,说:“再加上我与司马庄主此前就已经有婚约在身,皇后娘娘断然不会拒绝。你说,我是不是在痴人说梦?”

情公主皱眉,心内恼火,面上却笑道:“拿圣旨去压司马庄主?”她冷笑,“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庄主向来不将圣旨放在眼里,再说,你不要忘了,庄主现在身边有了白意儿,你,只怕是他早就忘记你是谁了。即便你治好了皇后娘娘又如何,你治得了这一次,下一次呢?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此刻本公主在宫中,要下毒,随时都有机会。”

慕容萱心内暗恼,咬咬唇,道:“这是在大月,你以为你还能够肆无忌惮吗?你若是敢下毒,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情公主冷冷一笑,并不理她。

“总之,庄主是我的!”慕容萱咬牙道,“不管你怎么说,庄主都是我的。”

“你说这么多,不过是在掩饰你的心虚罢了。”情公主笑道,“有心思来猜度我,不如去打探打探,现在守在司马庄主身边的是谁。到了那时候,只怕你会躲在房间里哭。”

慕容萱咬牙,恼恨的瞪着她。

情公主不以为意的笑笑,伸手推开她,道:“让开一些,本公主没时间陪你玩儿,本公主还有事儿。你自个儿去做梦去吧。”

慕容萱恼恨的看着情公主远去的身影,恨恨的想,除了我,谁也得不到司马庄主!

回了府,慕容萱立刻去见了慕容宸章。

“三哥。”她推开书房的门,径自进去了。

慕容宸章正在作画,见了她,将那画拿一张白纸蒙上了,抬起头,温柔的道:“四妹,什么事?这样急迫,进来也不敲个门。”

慕容萱看了看宣纸盖着的那幅画,抬眼看着慕容宸章,说:“我有话想要与三哥说说。三哥可有空闲?”

“出去说吧,正好出去喝杯茶,歇息一会儿。”他从桌后走出来,说:“走吧,我们去院子里坐一坐。院子里的山茶花快开了,正好去瞧瞧。”

慕容萱此时哪里顾得上看什么山茶花,出了书房门,立刻问道:“三哥,我问你,司马庄主最近是不是与那个白意儿走的很近?”

慕容宸章一愣,看着她,道:“怎么问起这件事来了,最近看你似乎并没有与司马庄主联系,还以为你已经将这件事情忘了。父亲不许你与司马庄主接触,你忘了吗?难道又想被父亲关禁闭吗?”

“你回答是与不是就是,其他的,三哥你不要管。”慕容萱气恼的说,“我知道你与司马庄主有些交情,你该知道才是,那个白意儿,是不是还住在司马府?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为何又出现在司马府?”

慕容宸章默然,转头去看角落里种的几株山茶花。

看慕容宸章的表情,慕容萱已经知道了七八分,心内的嫉妒压抑不住,恼恨的道:“这个贱人,她明明知道司马庄主与我已经有了婚约,还缠着庄主不放,真是下贱!”

“萱儿,不许胡说!”慕容宸章大吼道,皱眉不满的看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说?!”慕容萱立刻还嘴,看着慕容宸章皱眉不快的样子,脑子一转,她笑道:“我就说三哥原先从不发脾气,这次是怎么了?原来三哥是喜欢上了白意儿那个贱女人啊,哈哈,三哥,如何?这样看得到得不到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呀?哈哈,妹妹我喜欢上了司马庄主,你喜欢上白意儿,真是天意呀,偏偏我们两个喜欢的人是一对,三哥,你说,这是天意不是?”

她嘻嘻哈哈的,明明是在笑着,眼里却在落泪。

“萱儿,”慕容宸章心疼的看着她,说:“算了吧,你明明知道,司马庄主是个冷血无情的,这么多年了,你,情公主,甚至是玉茹姑娘,还有其他的女子,你们一个一个的纠缠着司马庄主,都想成为他生命里的第一。可是,你们没看出来吗?面对你们,司马庄主从不许诺,更不动心。如今,白意儿,已经让他动了心了。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没能够让司马庄主爱上你们,那么多机会摆在面前,你们都错过了。如今想要追回来,只怕已经是来不及了。”

“不,”慕容萱哭着道,“我不要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呀?我只是喜欢他呀,我只是爱他呀,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这么多年,即使是一块石头,也该开花了呀,为什么?他就是感受不到呢?白意儿凭什么呀,短短时日,她凭什么让庄主动了心呀?凭什么呀?这不公平呀,这不公平呀。”

她伏在石桌上哭泣来,肩膀颤抖着,声音呜咽着传出来。

慕容宸章轻轻拍着她的背,望着含苞欲放的山茶,想起那清润如玉的脸,轻声说:“情爱里哪里有公平可以讲呢?萱儿,这么多年了,你该知道的,若是他喜欢你,早就和你成亲了。先爱上的,本来就先天输了一大截,本身就低了一截。你还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