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人生永恒的主题,等待出生,等待长大,等待机会,等待死亡。等待是一个过程,尽管等待的目的不同,比如等待一朵花开,等待一场流星雨,等待你爱的人回心转意……但是,等待的心情是一样的。紧张混着期盼,焦急和着渴望,忐忑伴着疑虑,就是韩霄现在的心情。

正胡思乱想着,电话铃又想响了。刘玉婷,一定是刘玉婷,韩霄激动的抓起话筒,那般喜悦,那般迫切,那般……忘乎所以。岂料,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残忍的打碎了他的美梦。不过,待他听出说话人身份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便是火星撞地球也不能形容韩霄此时内心的震撼,因为,因为打电话来的人竟然,竟然是楚伊雪——韩霄曾经暗恋了许久,无数次幻想着与她夫唱妇随厮守一生的楚伊雪。

做梦都没想到会是楚伊雪,韩霄愣了好大一阵才回过神来,嗫嚅道:“在家过的好吗,我的白雪公主?”

楚伊雪沉默片刻,方才脆声道:“不好。”

韩霄无言以对,只得拼命的没话找话:“白雪公主,给你的小矮人打电话了吗?人家恐怕已经情思泛滥,想你想得都发疯发狂了吧?”说这话的时候,韩霄的心没来由的一酸。

“还没呢,等他打给我就好。”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喜悦幸福的味道,可是凭着男人特有的直觉,韩霄隐隐的感觉到楚伊雪好像有着什么心事,提到吴卫,她并没有多少兴致。只是她不说,他自然也不方便问。毕竟,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刘玉婷,没有必要再掺和到楚伊雪和吴卫之间的事中去。再说,就是他想掺和,人家楚伊雪未必见得就会同意。他们谁都不是谁的谁,又怎会去计较和在乎谁呢?

韩霄柔声:“傻瓜,他没打给你,你就不会主动打给他吗?吴卫这小子也真是的,有这么美丽大方、温柔体贴的girlfriend,他还不知道好好关心呵护,若是我……”韩霄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赶紧打住。

“若是你,你会怎样?”楚伊雪非要打破砂锅,不依不饶的问道。淡漠的语气终于**起了一丝涟漪,有一点促狭,有一点期盼,还有,还有一点幽怨。

“若是我……若是我,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就是千方百计的哄你开心啦。”韩霄心底暗暗BS自己,对楚伊雪说什么不好,偏偏又说到感情,真不知道是给楚伊雪还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对刘玉婷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楚伊雪幽幽问道。

“那哪能呢?我是谁啊,我可是韩霄,要我像吴卫那般去委曲求全的讨好女生,我可做不到。好了,不说这些了,白雪公主,我替你节省些话费哈。”韩霄故作若无其事的道。其实,他是怕自己定力不够,受不了这种暧昧的**,做出什么对不起刘玉婷的事来。

楚伊雪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韩霄的企图:“是不是怕刘玉婷这时候打电话给你,你接不到啊?哼,替我节约话费,你有那么好心吗你?”

被人说中心事,尤其说中他心事的那个人是楚伊雪,韩霄顿觉脸上一阵发烫,幸好楚伊雪看不见,否则,老脸可真就丢大了啊!韩霄干笑道:“怎么会呢?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呵呵,白雪公主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你个大头鬼,有醋还不酸死你。好了,不说了,新年快乐。千万别把尾巴玩掉了啊!”楚伊雪濒于暴走边缘,恨声道。

韩霄声泪俱下:“老天啊,你怎么不开眼,淑女竟然变成了小太妹,白雪公主也变成了小巫婆,这真是毫无天理啊!”

“去死吧你。”楚伊雪终于愤愤的挂上了电话。

韩霄长舒一口气,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没有卷入刘玉婷与林默风的是非之争中去,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许多事情,也许他与楚伊雪正能在除夕之夜互吐心声互诉衷肠吧!但,世界上并没有如果这种果子销售,有很多东西特别是感情,一旦错过了

,便再也找不回来了。偏偏,世间却有那么多自以为痴心的傻瓜,纠缠着,留恋着,不肯离去,在妄造的幻象里一次次的折磨着自己的神经。

人类都喜欢活在过去,一遍遍的重复、修饰和装裱过去的故事,追忆曾经拥有过的爱情的感觉,好像只有那样才能证明自己曾经肆意的爱过,快意的恨过,清晰的痛苦过,彻底的快乐过一般。其实,想想若干年后,你在茫茫人海中与曾经无比痴迷过的他or她擦肩而过,当谁也没有认出彼此来的时候,会是一种怎样荒唐可笑又悲哀莫名的心情?因此,还是晏殊说的好“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未若怜取眼前人。”只有尽可能的珍惜眼前人,眼前事,当失去的时候,才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喟叹。

电话的另一端,楚伊雪双唇紧抿,柳眉低垂,盈盈欲醉的双眸中噙满了泪水。心里痴痴的想:要是韩霄真像吴卫那般踏实勤奋,我可能就不会那么深的喜欢他,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吧?可是,转念一想,若韩霄真如吴卫那般待她该有多好,她也就不会这般顾影自怜,自怨自艾了吧?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中年男人抬起头来,怜惜的忘了楚伊雪一眼,叹口气,又低下头去翻阅手中的足球杂志。如果此时韩霄在场,定然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个男人他并不陌生,正是雁城体育路上那家皇马球衣专卖店的店主——曾经赞助过神鹰足球队的服装,韩霄也曾和楚伊雪一起光顾过那家专卖店为楚伊雪买了一件皇马的五号球衣。

“怀觞叔,你当初喜欢我妈妈的时候是不是也深深的痛苦过,迷茫过?”不知何时,楚伊雪已经坐在了楚怀觞的身边,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颗颗滚落腮边:“怀觞叔,现在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楚怀觞安慰般的轻轻拍着楚伊雪的脊背,望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窈窕身影,心里微微叹息,终究没有说出那句已到了嘴边的话来——你和你母亲果真是一样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