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中天诧异,“你认识我?”
刚才瞧那个阉货对元嫆的恭敬及称呼,他知道此人是皇帝后宫的妃子,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宫中贵人。
元嫆对他可谓了如指掌。
她读的原文是以男女主的视角来的,作为男主的第一个师父,作者给出的资料很全面。
“听闻过少侠,丑时三子。”
元嫆笑容温婉,说出的话却让左中天心里一咯噔。
再看向元嫆的眼神冷得要命。
“你们连这个都查出来了?”他沉声质问,不等元嫆回答发出阵阵冷笑,“皇帝不知羞吗?太后不要脸吗?如果这太平盛世是真的,我们行事何须顶着假名号?”
元嫆知道他误会,摇摇头,轻声道,“只有我知道,皇上和太后都不知道。”
闻言,左中天一愣。
“你到底是什么人?”
皇帝和太后都不知道,一个后宫嫔妃为什么对他了解的那么清楚?
他此时有些后悔让元嫆帮他了,求助这种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三座庄子是不够用的。
“我只是仰慕先生罢了。”元嫆笑了笑,瞥了一眼其他牢房。
左中天默了默,“他们都被折磨的差不多了,听不到你说什么。”
元嫆点点头,心里有点疑惑这一层到底关的都是什
么人。
她本以为第三层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那左中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文中只提到左中天因帮人出气进过大牢。
瞥向左中天身后的镣铐,这不单是帮人出气的事儿吧?
“我从前听兄长提起过京郊有丑时三子行侠仗义,尤其是逢天灾那年,如果没有丑时三子,围在郊外的百姓不知道会饿死多少。”她轻声解释。
反正元廷在交州,天高皇帝远,左中天也无法去求证。
“你兄长是谁?”左中天撩开蒙在眼前的头发,想把元嫆看的更清楚一些。
元嫆回道,“元廷。”
“元家?你是忠伯侯的女儿?”左中天的声音骤然提高,语气也有些激动。
元嫆轻轻挑眉,怎么?左中天和元家还有牵扯?
她的无声对左中天来说就是默认。
“难怪你会被关在这一层,元家最近闹出好大的阵仗。”他嗤笑一声,“咱俩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元嫆摸着木头做的牢门,呸呸呸,说什么晦气东西,她才不跟左中天在黄泉路做伴。
“也说不准,那个太监对你毕恭毕敬的,你可能进来转一圈就回去了。”
此时的左中天已经看清元嫆的长相。
元嫆脸上的面纱难以遮挡她的美貌,只是隔着过道看
一眼,他便觉得惊为天人。
传言皇帝最好美色,元嫆这样的绝色佳人,皇帝怎么忍心让其奔赴刑场呢?
左中天语气中的嘲讽毫不遮掩,元嫆眼珠儿动了动,并未动怒。
“少侠要给谁写信?我可以帮你。”
左中天手上的镣铐动了动,没有接话,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答应。
“我不要少侠手中的三座庄子,少侠留着行善吧。”
元嫆此话一出,左中天立刻拒绝。
“不行!”
他坚信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饭,就是行侠仗义,他每次也要从那些人家中拿些东西走。
有时候是一把生锈老化的镰刀,有时候是一双筷子。
“少侠别着急,我不做赔本的买卖。”元嫆眉眼弯弯,“我有一个儿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他跟着少侠学功夫。”
左中天傻眼了,什么?他听到了什么?元嫆有个儿子?
不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皇帝没子嗣啊!
外面童谣传的沸沸扬扬。
“八月里,苞米黄。家家田头闹洋洋,三岁孩童满地跑,皇帝看到徒忧伤。为什么忧?为什么忧?因为他没有小儿郎!”
街头巷尾都在传唱,他想不记住也难。
看着貌美的元嫆,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他脑中,元嫆的儿子
不是皇帝的吧。
“咳,你儿子现在多大?”左中天问。
元嫆不假思索地回道,“还不足三个月,我替他在少侠这里先占一个名额。”
左中天震惊,占的是不是太早了?
不过他还是立即答应,“好,我答应你。”
等三个月的奶娃娃长到能练武的年纪,他是不是还活着都两说,先应下吧。
他垂首看向腕上镣铐,若是活不成了,他就把那三座庄子送给元嫆,算是给那个未见面的小徒弟一份礼物。
左中天说,元嫆写。
因此元嫆了解了事情经过。
卢起居郎的儿子卢适在松竹馆劝架被万伯南打成重伤,下半身瘫痪毫无知觉,万尧买通其他受害者导致唯一不想和解的卢适很是烦闷,左中天仗义帮忙,溜进丞相府将万伯南狠狠揍了一顿。
揍人的过程中不慎掉落随身佩戴的护身符,被万尧顺藤摸瓜找上门。
想给宝贝儿子出气的万尧在左中天头上冠以偷窃、猥亵和谋杀三项罪名,人证物证齐全,左中天就被当做穷凶恶极之人丢进大牢的第三层。
左中天将事情经过阐述清楚,要元嫆将信送到闻太傅手中。
听到闻太傅的名号,元嫆微微一愣。
闻太傅是叶景琰的老师,实打实的拥皇派,
左中天结识的人脉挺广啊。
不过左中天认识闻太傅一事,原文中为什么没有提到?
元嫆想不明白,左中天在问她信有没有写好。
“写完了,署名落什么?”
话问出口,元嫆发现她不自觉地认为左中天在闻太傅跟前用的是假名。
左中天笑了笑,“丑时三子之一。”
傍晚时分,侍卫来给元嫆送饭。
元嫆是被特别交代过的,侍卫送来的是四菜一汤,还有一串葡萄。
“你等等。”元嫆喊住侍卫。
侍卫住脚。
元嫆直接把写好的信交给他,另附一张纸条和一张银票。
“把这封信送到纸上的位置,这个是你的酬劳,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她轻声道。
斜对面的左中天听到她的话,眼皮子直跳。
这么直白吗?他是不是不应该找元嫆帮忙的,怎么觉得很不靠谱?
侍卫起初是不想接的,看到银票的金额,睁大眼睛。
蠢蠢欲动的手慢慢接过来,“娘娘放心,属下一定送到。”
左中天震惊地看着侍卫离开,忍不住对元嫆道,“你不是早就被废了吗?他们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元嫆笑容明艳,“有钱能使鬼推磨。”
“多少钱?”
“五百两。”
左中天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