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在敲定的当天下午,元廷便派人护送高天韵和一批瓷器以及茶叶去了西域。
因为高天韵的分量实在是太重,除却元廷派去保护的人,元嫆也让青禾跟着一并前往,以防西域的人会对高天韵做点什么。
在姐妹反目成仇时,高天韵的经脉遭遇重创,现在才修养地差不多,断不能自己出手或者再遇到什么事情。
在精心护送下,高天韵于出发的第三天到了西域王都。
她随着队伍出发的消息起初是瞒着西域的,因此来接应她的只有知道情况的王迎香。
“神医辛苦了,我们已经将您的住处安排妥当,今天晚上会有宴会,届时我会带着您一起去。”
高天韵在王迎香这里已然神化,她原本有许多客套话想和高天韵说,但她怕多说多错,便全部浓缩成一句话。
高天韵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想尽快完成她和元嫆的交易。
当天晚上,王迎香带着瓷器和茶叶面见西域王,高天韵跟在她身后。
除此之外高天韵还带着一个婢女。
王迎香没有细问,她怕问多了会惹高天韵不痛快。
西域王请王迎香入座,目光落在高天韵两人身上。
他觉得高天韵十分面熟,但他一时片刻想不起高天韵是谁。
“这位是?”他问王迎香。
王迎香微笑着介绍,“这位是我们云朝有名的神医,高神医。”
在她说到‘有名’二字时,西域王就想起来了。
“高神医!”他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高天韵面前。
只是这几步,高天韵就看出他有许多毛病,现在还在宴会上,她也不能一见面就指出对方有问题。
她瞥了一眼西域王的腿。
毕竟对方在竭力装自己十分健康呢。
“高神医与我们娘娘熟识,这次恰好经过交州,知道车队要来西域,便想跟着来西域一起看看。”王迎香也没有讲话说透。
西域王活了几十年了,哪里不明白高天韵就是云朝的心意。
他脸上的笑容都快止不住了,“神医快坐,云朝很美,但我们西域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韵味。明日我带你们去逛一逛,快请坐。”
高天韵最不喜欢退让,也没有说什么场面话,直接在王迎香旁边的桌子坐下,还帮跟着他的婢女要了一张桌子。
西域王瞧见这一切压根没有意见,还在乐呵呵地笑着。
王迎香见状,和
对面的刘鹏及王虎等人对视。
果然吧,还是得对症下药才好用。
宴会结束后,往常西域王便会派人将他们送回住处,但今天西域王明显在竭力挽留高天韵,希望高天韵能再坐一会,再多坐一会。
有任务在身的高天韵也只能照做。
宴会上的人没有蠢笨的,知晓西域王的意图,便早早退下。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西域王将高天韵请到自己的寝宫,并希望王迎香等人先离开。
为了保护高天韵的安全,王迎香自然是不想走的。
“王姑娘,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们也会很快会去的。”一直跟在高天韵身后的婢女开口。
听到这个声音,王迎香一时片刻都不敢有反应,因为她认出了这个声音。
是娘娘!
眼下处境特殊,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娘娘。
“没错,你们都先回去吧。”高天韵出声附和。
西域王只想跟高天韵相处,并不想带上她的婢女,便看着那个婢女问高天韵。
“这位是神医的助手?还是神医的小师妹?”
他之前想找人去请高天韵,但怕寻找行踪不定的高天韵需要不少人力,万一泄露他生病的消息就不好了。
尽管
没有找到高天韵,他还是知道了不少高天韵的事情,尤其是她有个十分疼爱的小师妹。
高天韵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王上,咱们去你的寝宫吧。”
西域王有求于人,哪里会拒绝高天韵,便允许她身边跟个人。
三人一起去了寝宫,离去的王迎香有些担忧地看着三人的背影。
西域王的寝宫构造十分别致,听闻是前几年重新建造的,但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十分奇特的香味。
高天韵默不作声地递给元嫆一块帕子,眼神示意她捂住口鼻。
“王上的症状持续多久了?”见周围的人已经退下,高天韵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西域王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五年零六个月十二天。”
这个回答惹得高天韵第一次多看了他两眼,只是眼神中并没有惊奇。
从医这么多年,她见到过比西域王还惜命,还想多活几天的人。
“我说实话,我能治你的病。”她开口道。
站在高天韵身后的元嫆在西域王灰败的脸上看到了亮光。
“能完全治好?神医!你想要什么!我统统都能给你!”西域王激动地不行,
若不是怕高天韵反感,他一定会冲上来拥抱高天韵。
高天韵脸上的疏离感不曾退却,“我不要什么,这次来西域是皇上让我来的,他已经替你付过诊金了。”
话说到这里,西域王就明白了。
“神医放心,我不会让你无法交代的。”
......
从寝宫离开时已经是天明时分,元嫆和高天韵被西域王的手下恭恭敬敬地送上马车。
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元嫆才问,“那宫殿里熏的什么香?”
“一种邪物,娘娘将手伸出来。”高天韵眉眼淡淡道。
元嫆照做,高天韵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确定没事情后才收回去。
“这两日再去给他治病,娘娘无需跟着,那种香闻多了伤身。”
元嫆在她脸上看到了几分厌恶,心中大概有了头绪。
“那你能看好他的病吗?会不会惹祸上身?”
高天韵抬了抬眼皮,“续两年命还行,他原本还不至于到这一步,走了邪路就算拉回来也事倍功半。”
道完这句,她发现元嫆还在看着她。
两人相识这么久,她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娘娘放心,我绝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的。”
元嫆放心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