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景琰的刻意放水下,叶景植在两天后便逃出云朝边境,途中跑死了三匹马。
他小心翼翼地越过北戎的地线,去了北狄。
北狄刚经历过一次激烈的皇子夺权,他一个外邦人入境受到了严格审查。
好在没一会,北狄二皇子就派人来接叶景植。
叶景植想立刻见到自己的合作伙伴,但带他的宫人要求风尘仆仆的他先沐浴更衣,整个人焕然一新之后再去见二皇子。
在沐浴的过程中,宫人向他说了北狄如今的情况。
十几天之前的夺权中,二皇子和七皇子略占上风。
这二人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不分上下,北狄王病重,继承人还没有确定,朝臣在两个皇子中飘忽不定。
叶景植知道宫人告诉他这件事的用意,想让他拿出投奔的诚意,帮二皇子一把。
他暂时没有发表意见,换好衣裳跟着宫人去见二皇子。
北狄的二皇子年龄比他大三岁,身形也比他高大。
寄人篱下,叶景植在见到二皇子之后就先行礼。
北狄的礼数和云朝不同,叶景植先前和阿古兰朵学过,坐起来也算有模有样。
“看来顺王殿下的学习能力很好,和阿古兰朵短短的相处就学会我们北狄
的礼数,和殿下合作我很放心。”二皇子将他规矩刻板的礼数收入眼中,吩咐手下人给他准备座椅。
“殿下一路北上,辛苦了。”等叶景植坐下,他继续道,“原本我该备下接风宴招待殿下,但现在北狄情况紧张,我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实在是不能再做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希望殿下能原谅我们。”
叶景植连连摇头,且不说他现在独身在北狄,他来北狄是来办大事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这种事情大可不必。
“殿下能来已经让我很高兴了,从前我做一些事情总会游移不定,想着若有人在旁边能和我商量一二,那真是再好不过。”二皇子抬手指着叶景植,“如今好了,我身边也有可以商讨的人了。”
叶景植拱手,“二皇子谬赞,您年少成名,论实践,我还是得向您学习。”
他用了尊称,惹得二皇子皱眉。
“瞧瞧,我喊你殿下,你一口一个‘您’,咱俩也太生分了。”二皇子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你比我年纪小,这样吧,你以后就喊我大哥,我就喊你景植弟。”
一见面就定下这种事,在两人的身份跟前实在是有些不尊重叶景植,但叶景植不在
意。
“东道主开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景植唇边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二皇子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停留,好似真的将叶景植当弟弟一样,起身牵着叶景植的手就进了内室。
这个房间里的内室并不是卧房,而是摆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摆放着云朝,北戎,北狄甚至还有西域的地形。
“景植弟请看,根据探子汇报,北地的城墙已经快要修建好了,城墙上也要放炮车,我们要快快攻下北地,等城墙建好,想再攻就难了。”
叶景植围着沙盘走了一圈,目光顺着他北上的路线看了一遍,眼中燃烧着恨意。
这两日他不敢停歇,生怕被叶景琰的人追上。
他跟着叶景琰巡游就没打算再跟着回皇宫,不在交州离开也会在后面几站离开。
提前离开是因为他和震天会的合作中竟然出现温楠这个岔子。
他本想着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温楠是个不错的利用对象,谁能想到温楠会如此有理性,能将元嫆的话听进去,还愿意让元嫆的人带她去调查真相。
在知道温楠回到交州之后就立刻去见了元嫆,他知道,他必须得走了。
温楠可以作证他与刺杀一事有关,纵然
温楠不说刺杀,单是给元嫆下药一事就足够定罪。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只怕被束缚。
他还记得叶景欢被叶景琰关在水牢里出来后的模样,像是一个圆滚滚的西瓜从里面烂掉一样,整个人都瘪下去。
他已经在皇宫里潜伏十年,他没有下一个十年可以继续等待了。
“景植弟?”二皇子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忍不住出声询问。
叶景植回神,定定地看向二皇子。
“是不是累了?也是,你舟车劳顿,来了之后还没有好好休息。”二皇子主动给出一个台阶,“你先下去休息,等休养好了咱们再商讨。”
叶景植摆摆手,“没事,我再思量对策。”
他走回到二皇子身边,指着北地的位置。
“我在南海近距离看过城墙的构造,现在的北地已经有一排炮车了,但炮车的位置低,可打的范围不大,咱们可以在这个位置攻打。”
他将手指放在离北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听了他的话,二皇子眸光闪动。
叶景植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北地有火枪筒。”
二皇子点头,“有。”
“那就用火枪筒,先在这个位置攻打城墙。城墙尚在修建,上面的布防力量一定是薄弱
的,先伤人,搞乱人心。打完第一波就立刻撤退,不要给云朝军队任何反击的机会。”
叶景植说完稍稍停顿,像是思考了一会又继续说。
“这个招数可以用三次,这三次少说可以伤到不少修建城墙的百姓,云朝的官员都仁慈,恨不能将百姓捧在掌心上,一定会重视起来,甚至会出城迎战。届时我们依然可以用火攻,大哥让人准备战马百匹,给他们穿上盔甲,在他们身上绑上火把和尖刺,以此重创士兵。”
二皇子听完哈哈大笑,直拍叶景植的肩膀。
“我就说,你来了就帮我大忙。”
叶景植谦虚地摇摇头。
“你且下去休息,我将这个想法整理一下,同其他人商议商议。”二皇子说道。
叶景植点头,他现在还不是跟着二皇子一起坐下和北狄人商量事情的时候。
宫人领着叶景植下去,二皇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退散。
阴影处走出两个人,两人身着月牙白,手上一个拿着串珠,一个拿着两张白纸和一支毛笔。
“都听清楚了?”二皇子问两人。
拿着串珠的人点头嗤笑,“听清楚了,一个草包。”
另一个人附和,“只听了一半,我就不想在浪费笔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