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叶景植出府之后,元嫆已经好几日没出过宫。

叶景植心思太深,心肠又狠毒,她不能完全确保身边没有人盯着的情况下不想以身涉险。

况且,也没有什么事情务必要她本人出面。

书信写好,她教给全广送去钟家。

这个钟家是钟安平在外面的宅子。

半个月前钟安平搜寻到足够的证据,一举废掉钟夫人和钟安山的心血。

钟老爷幡然醒悟,发现老大不中用,想要获得钟安平的原谅,钟安平没有原谅,借着钟老爷的愧疚心提出分家,就此搬出钟家老宅,开了自己的‘钟府’。

钟安平前几日从宁施回来,眼下肯定还在京城。

既然知道木匠背后的主家是钟安平,那她行事就少了许多顾忌,在两人之间再加一层合作即更好。

全广带着书信悄悄潜入钟家,钟安平正在后院招待客人,全广本想去钟安平的书房等着,无心一瞥竟发现钟安平的客人是叶景植。

他停下脚步,将身影隐匿在后院的假山中。

“王爷所说,容我考虑考虑,三日后再给您答复。”

叶景植对钟安平很是柔和,“好,那本王静候钟公子佳音。咱们二人如此契合,若能

和钟公子合作,想必万事顺心如意。”

钟安平笑着说了一些客套话,亲自将叶景植送出去。

花园的小亭子里有一个茶童在收拾东西。

全广准备离开,却听那茶童开口。

“什么契合不契合的,拿公子的伤心事来说契合,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果真是在皇宫里被关了十几年,脑袋都傻掉了。”

全广目光闪烁,不难猜出茶童口中的伤心事是什么。

叶景植和钟安平的共同之处只有一点,幼年丧母。

他无声发笑,轻轻摇头,顺王爷实属不高明。

......

送客回来的钟安平踏入书房,准备过目近日的账本。

正要关门,目光忽然看向一角,藏在他袖中的折扇出手,朝着那个方向甩去,折扇分散成十几片刀刃。

他看着对方轻松避开,心底一沉。

对方武功比他高出许多,方才让他察觉也是故意的,只要对方想,完全可以藏在暗处观察他一整天。

这人是谁?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钟家?不可能。

正当他绞尽脑汁猜测时,对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在他看来,那封信极有可能是暗器,正如他拿出来的扇子。

然而,那

真的是一封信。

“这是我家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他注意到对方的称呼,‘夫人’。

脑海中浮现一张面孔,但他又立刻否定。

怎么可能,能誊养暗卫的都是大户人家,更别说这样厉害的暗卫了。

对方将信放在桌上,大概是知道他的地方,后退几步,靠着墙。

钟安平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拿起那封信,瞧见署名处的图形,他不由得一愣。

他对这个图案可太熟悉了,一只兔子。

“你家夫人是爱宝贝的大掌柜?”他捏着信,再次求证。

全广微微点头。

钟安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竟然真的是他多虑了。

他快速拆开信,脸上的笑容从星点渐渐扩散到全脸。

“告诉夫人,可以,我这边可以接下。”他放下信,迫不及待地对全广说道。

全广的任务已经做完,他朝钟安平拱手后准备离开。

接下来他要去查查顺王,以防顺王背着皇上和娘娘做什么举动。

“等等。”

钟安平喊住他。

“这个合作也要以爱宝贝的名义吗?”

元嫆在书信中提到一个设想,可以帮小孩子学习走路。

有爱宝贝的健身架作为例子,他知道这个物件一定可

以让他赚银子。

只是他有私心,既然这个架子全部要交给他的厂子来做,能不能直接以元嫆的个人名义和他合作,这样获得名气的便是他的厂子。

爱宝贝是整个云朝第一家专做婴孩物件的,这的确很新颖,也让更多人熟知爱宝贝这个名号。

只是世界上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吃螃蟹的,很快会有第二家,第三家。

既然总会有,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先来尝尝螃蟹的滋味呢?

他的心思太明显,全广看得清楚。

“我会将钟公子的话转述给夫人。”

钟安山笑着点头,“有劳了。”

全广转身准备离开,但在他又停下了,扭头看着钟安山。

钟安山有些意外和疑惑,“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钟公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有些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全广想了想,开口道。

他相信娘娘识人的眼光,从今日和钟安平短短交谈中也能感觉到此人是正人君子,因此他多了一句嘴。

说完这句,他便离开了。

钟安平盯着他消失的地方,陷入沉思。

他第一反应是全广劝他要揽下学步架一事得三思,转瞬一想这个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而且全广也犯

不着劝他,学步架要不要交给他对元嫆都是有利的。

他脑筋转的很快,想到全广不知道在他的书房待了多久,再联想全广说这话之前明显是慎重斟酌过的,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想。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快步推开书房的门,寻来刚刚在后院里侍奉他一起接待客人的几个下人。

......

全广是上午出的门,回到皇宫时是下午。

他先将钟安平的问题说出来。

“既然他想要,那就交给他来做吧,但第一售卖的地方必须是爱宝贝。”元嫆边喝茶边给出答案。

全广点点头,“娘娘,还有一件事,属下在钟家看到了顺王。”

元嫆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她知道全广今日出去这么久一定有事情同她讲,却没想到钟安平和叶景植绑在一起了。

茶盏被她慢悠悠地放下,正如她慢慢平定她内心的惊讶。

也是,同钟家决裂的钟安平正如日中天,叶景植想做事就得拉拢人,钟安平这样扎眼的可不就是最先被看到吗?

“顺王去钟家做什么?”她问。

她了解全广,既然来汇报,就是查到底了。

“钟安平准备在雨郡和交州开拓新市场,顺王想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