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自个儿回来了?”守在门口的义平瞧见元嫆孤身回来,赶紧上前,同时眼神示意侍卫进去知会其他人。
在承光宫走水的消息传来时,元嫆担心有人趁乱生事,故而没让明仁宫的任何人跟过去。
义平瞥了一眼送元嫆回来的两个小太监。
以皇上对娘娘的珍视程度,应该让刘公公亲自送回来才对。
刘公公不在,说明皇上那边有更要紧的事情。
推出这个结论,义平立即扶着元嫆进门,同时让两个小太监离开。
“娘娘,承光宫走水,青乐暂时没了任务,刚刚回来。”义平顺嘴汇报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元嫆深吸一口气,像是强打起精神,“她在哪儿?我有话要问问她。”
片刻后,青乐走进书房。
“娘娘,阿古兰朵承认她受北戎官员要挟,要将您和小皇子除掉,但她忽然被皇上废除位份,改封郡主,被那边认为她倒戈投降,处死了她的父兄,因此她决定献出秘药,救十八殿下。”
元嫆蹙起眉头。
在她与叶景琰刚到承光宫时就注意到了乔装打扮的青乐,她示意青乐去玉阳宫,因此她才会听从叶景琰的命令离开
。
叶景琰身边有全胜,据她了解,全胜各方面都要比其他暗卫强一些,肯定会发现青乐的痕迹。
全胜让青乐监听,也就是叶景琰想让她知道。
“那秘药能治疗十八殿下的癔症?”她没有先问阿古兰朵被授意除掉她和赫赫这件事,而是问起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青乐摇头,“不能,据她所说只能暂时缓解,皇上已经将秘药交给太医院,让他们查验。”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阿古兰朵?”元嫆又问道。
“十八殿下只肯亲近阿古兰朵一人,皇上暂时将她软禁,要先和北戎那边互通消息。”青乐回答道。
此时青乐内心十分疑惑,平日里娘娘不是最紧要小皇子吗?怎么如今知道是谁害了小皇子,反倒一点都不关心了?
“你去告诉皇上,不必与北戎通信了。”
她忽然听元嫆开口道。
惊讶铺满她的眼底,“娘娘为何这么说?”
北戎王投降时十分恳切,她也知道北戎一直存在另一股势力,指使阿古兰朵的人一定是那个势力的。
阿古兰朵也说了,那个大臣与北戎王不和,行事暴栗。
元嫆靠在椅子上,一双杏眸盯着房梁,“一件事的
选项并非只有黑与白,不要因为阿古兰朵推翻之前的,就相信她现在说的是真的。”
青乐微微一愣,“娘娘的意思是,指使阿古兰朵的另有其人?”
“我并非双眼通天,看不穿她背后是谁。”元嫆坐直,淡淡地看着她,“你只要将我刚才的话转告给皇上就可以了。”
青乐知道再往后没话可说了,便点头退出去。
书房的门刚刚关上,角落的全广就出现了。
“娘娘,今日的火是阿古兰朵放的。”
元嫆微微一笑,并不意外。
这把火是钥匙,保全一个人的钥匙。
“阿古兰朵耳坠中的药粉一定更换过,那副耳坠设计地再巧妙,终究有缝隙可以藏污纳垢。她知道皇上拿到药粉会先交给太医院,肯定不会冒险,所以她至少有两对一模一样的耳坠。”她表情淡定地说出自己的分析,“你去玉阳宫和承光宫仔细找找,她没办法出去,只能那副耳坠藏在这两个宫殿里。”
玉阳宫如今被叶景琰盯得紧,元嫆更倾向于阿古兰朵把耳坠藏在承光宫了。
至于如何让耳坠躲过大火,很简单,在着火之后丢进去就是了。
全广应声离开。
书房内陷
入寂静,元嫆闭上眼睛,将她脑中的那个猜想想过一遍又一遍。
“娘娘,您要不要用早膳?”书房外响起焕春的声音。
元嫆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肚子有些饿。
她正用着早膳,郑月就来了。
“元姐姐,我听说害赫赫的不是叶景欢,是北戎的人?”郑月坐下便道出这句话。
一旁侍奉的焕春愣住,为郑月斟茶的手一颤,茶水洒在郑月的衣襟上。
“娘娘恕罪。”回过神的焕春赶紧跪下。
郑月一把拉住她,“不打紧。”
而后对焕春的反应回过味,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焕春,又看了看元嫆。
“你们还不知道?”
见她这副模样,元嫆明白阿古兰朵认罪的消息一定是传开了。
放出消息的人只能是叶景琰。
“不知道。”元嫆撒谎,眸中闪过哀戚,“我只听阿古兰朵要认罪,皇上就让刘公公遣散人,我便回来了。”
听了自家主子的话,焕春恍然大悟。
娘娘蕙质兰心,定然是早有猜测,难怪娘娘一回来就将自己闷在书房内,是在难过啊!
她懊恼自己没能及时发觉,坐在她旁边的郑月也十分懊恼。
郑月在恼自己的莽撞,她竟觉
得叶景琰对元嫆极其特殊,一定已经告诉过元嫆了。
“无妨,现在我知道了。”元嫆握住郑月的手,“月儿说与我听听。”
郑月听到的版本与青乐说的相差无几,只是郑月这里多了一个结局。
“阿古兰朵供出窝藏在京城的其他北戎人,皇上已经派人去抓了,想是等抓全了就会给姐姐一个交代的。”
临近傍晚,叶景琰亲自带来最后的结局。
阿古兰朵供认的地址没错,左中天抓到了十三个北戎人,有四个当场辱骂完阿古兰朵后自尽,剩下九人对阿古兰朵所说供认不讳。
“已经将他们斩首示众,至于阿古兰朵,阿嫆想怎么处置?”叶景琰将决策权递到元嫆手中。
元嫆没急着给出答案,而是反问叶景琰,“皇上不觉得这件事太顺利了吗?”
不说别的,单说那些北戎人。
先前她派全广去抓这伙人,这伙人当断则断,可现在竟然有九个人肯苟活着认罪?
“所以阿嫆不让我与北戎王通信。”叶景琰凝视她,“阿嫆是觉得真正的指使者另有其人。”
元嫆颔首,“是,臣妾还有一个猜想。”
“你说。”
“叶景植的癔症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