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碧巧心中一喜,以为叶景琰要接纳她的好意了,没想到叶景琰捧着糕点盒子从她旁边走过去。
她疑惑地跟着转身,发现叶景琰走向的是元嫆。
此刻元嫆的视角——叶景琰乐颠颠地捧着糕点,脚步轻快地朝她走过来,地主家傻儿子既视感。
“这是利味阁的糕点,我记得你爱吃。”
清楚糕点来历的元嫆眼皮狠狠一跳,皇上这是在整哪一套?
“相公,我不饿。”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视角下拼命使眼色暗示叶景琰把糕点还回去。
这和季家送来的不一样,她前面分明瞧见叶景琰拒绝季碧巧了,现在叶景琰又‘抢’来送给她,季碧巧的难堪程度她分分钟都能联想到。
季碧巧开口,“夫人也爱吃他家的点心?那夫人拿去吃吧。”
她脸上笑容明媚,只是那份笑意却深不及眼底。
她都这么说了,元嫆再让叶景琰还回去肯定也不会收,拉拉扯扯不成样子,元嫆干脆从叶景琰手里接过来。
元嫆冲她浅浅一笑,“多谢姑娘。”
一行人结伴回到季家,叶景琰和义平一进门就被季家的几个男丁喊走了,元嫆三人瞧见竹亭坐了人,干
脆回到元嫆和叶景琰的房间里等着开席。
三人刚坐下,房门被人敲响。
进门时元嫆没有关门,因此来人轻轻一推,房门就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季碧巧和一个与季碧巧容貌十分肖像的小姑娘,元嫆猜想应该是季碧巧的妹妹。
“我回去又特意找了两盒其他味道的点心,送来给夫人。”季碧巧笑语晏晏地走进来。
她将两盒糕点放在桌上,自来熟地坐在元嫆身边。
“我昨晚瞧见夫人就觉得您十分漂亮又亲切,今日一说话,更喜欢夫人了。”
元嫆敛眉笑了笑正想说回话,却见季碧巧的手搭在她的膝盖上。
她微微诧异,抬眸看到季碧巧目光殷殷地看着她。
“不知道我能不能认夫人做姐姐?”
元嫆脑筋灵光,立刻反应过来她所谓的姐姐是什么意思。
顿时忍不住笑了。
到底是男主的爹,狗皇帝魅力不小。
“夫人笑什么?”季碧巧目光微微一颤。
元嫆笑着摇摇头,“没事,你若是愿意喊我姐姐,你就喊吧,不过认我做姐姐就罢了。我父母管教严,若是知道我在外面认了一个妹妹,怕是要迁怒于你。”
一旁的青禾帮腔,“严夫人出身大
家,认亲一事不是口头应下就可以的,听说要特意办宴席昭告亲朋好友,你就别难为夫人了。”
她是一点都不喜欢季碧巧,此时说的话便难听了一些。
刚才在外面她看的真切,季碧巧向陛下示好,那份示好可不单纯。
也就是娘娘大度,不跟季碧巧一般见识,她比不上娘娘的大度。
原本听到元嫆的话,季碧巧还能维持脸上的笑意,在听完青禾的话后,季碧巧装不下去了。
她妹妹没好气地对青禾道,“好似你去过大户人家,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一样。”
有人帮自己出气,季碧巧的脸色才堪堪好转。
“月月。”她轻声呵斥。
被喊做月月的女孩翻了个白眼,没有再说话。
季碧巧对青禾报以歉意的笑容,“月月年纪还小,桃儿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说的对,是我想的不周全,难为严夫人了。”
一番话显得她十分温婉大方。
说完她又看向元嫆,“既然严夫人说了,那我往后就喊你姐姐了。”
元嫆点点头,不在说话,意欲将这一篇章翻过去。
“姐姐和严公子既然出身大家,为何身边没有仆从?是走散了吗?”季碧巧没有等元嫆回答,
“我家中堂兄弟众多,姐姐如果需要,等吃罢饭我就让他们去帮你找仆从。昨天的事情我听父亲说了,是我们族里人对不住你们,所以姐姐有事只管找我,在村里和这附近,我都是可以帮一帮你们的。”
元嫆心中了然,季碧巧这番话并不是要关心她,只是想告诉她,季家是这一片的地头蛇,哪怕她是强龙也得仔细想想要不要得罪季家。
“的确是走散了,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走散的地方不在这附近,我和相公是碰巧落在河里,顺着河水飘来此处。”元嫆扭头看青禾一眼,“若不是桃儿夫妻两个,我和相公怕是凶多吉少。”
青禾摇头笑,“举手之劳。”
季碧巧沉默下来,又坐了一会借口说要去换身衣裳准备开宴而离开。
她带着人走出房间,身边的季重月有些不解。
“二姐不是今天早晨刚换的衣裳吗?我看那个什么破夫人是故意冷落你,你就该继续坐在那里,现在你跟我离开,那三人指不定在背后说你什么呢。”
季碧巧目光阴翳,还继续坐着?那她不是找难堪吗?
明显元嫆一直在跟她保持距离。
“不重要,反正我的目标不是她。
”她负气道。
如果元嫆丑一些,她还能说出一些贬低元嫆的话来平衡心情,可元嫆偏偏是顶好的美貌,那位公子也是极其宠爱元嫆,她连讥讽元嫆的地方都找不到。
季重月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两刻钟后,宴会终于开始,没成亲的姑娘家单独坐一桌,元嫆和叶景琰坐在一起,青禾和义平就坐在她们旁边。
四人都坐在主桌上,对面是族长和季良骏、季良山等人。
“这杯酒,我代季长远向你们赔不是,是我管教无方。”族长举起酒杯。
元嫆端起酒杯刚要送到唇边,一股不该出现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她神色一凛,轻轻扯了扯旁边叶景琰的衣裳的同时又踢了踢旁边青禾的脚。
“族长,我相公肠胃不好,这杯酒我先喝,你让他吃点东西垫一垫再陪你喝。”元嫆笑着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此举吓坏了青禾和义平,叶景琰放在桌下的手更是死死攥紧她的衣角。
族长眯起眼睛,元嫆此举太奇怪了,像是发现酒里有东西一样,可元嫆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又是实打实的。
他想了想,还是喝下了自己的酒。
“来,用菜。”
他招呼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