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锥真像根大号的缝衣针!这话是王焕告老婆说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只能随夫姓的女人“王韩氏”;当然更不懂什么是艺术,什么是技术,她的世界里只有丈夫和孩子;炕上地下,屋里外面;洗衣做饭。王焕告只知道大铁锥很神奇,可他十二岁大的儿子王典培却看出了其中的美丽。铁锥下面是棵大树;大树上开满了小花,小花上面压满了白雪,白雪往上一直到枪尖布满了星星点点如大片雪花。十岁的王典培当然不明白这就是唯美极致的“冰雪压梅”图。所有见过大铁锥的人都不会知道;那片片如雪花的白铁跟黑铁是如何结合一起的?那棵梅花树枝干的几条金线是如何跟铁融合一起的?就算见多识广的于子芳也不会知道这里的秘密。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把人变得有些懒散。坐在屋内的王焕告望着儿子又在擦梅花混铁锥,心里就像屋外的阳光有一股暖洋洋感觉。爹!你喝口水吧!擦完枪的王典培给父亲倒上了一碗白开水。这时的王焕告心里,就像吃了带有蜂蜜的煎饼卷着伏天的小葱,除了甜就是甜了。可是;一想到还要上战场,王焕告的心里又像核桃皮卷黄连除了涩就是苦还有毒啊!年轻时,光棍一个人打仗无牵挂。现在,老婆孩子一大堆,再上战场心里就有了负担。人呐!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侵什么略?打什么仗啊?人呐!有时真的很蠢,生下带来的是无知,死时带走的是无奈。争来的带不走,留下的守不住。王焕告看懂了很多,却无法改变如梦魇的人生。
山田联队的先头部队即将到达万马岭的时候,国民党六十九军军长石友三派一个团来协助方小辫与日本人作战。山东八路军也派出第四支队声援方小辫,只可
惜第四支队临时有了新任务不能参加作战;这让方小辫感觉很失望。
有你一斤没你我也不是八两!这算什么?说来到时却不来!拿我开玩笑嘛!方小辫已经由失望变成被人戏弄后的愤怒。
正面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永远是背后捅刀人,日本人虽说是武器精良兵强马壮。我们本乡本土有地理优势;再说,我们红枪会也不是吃素的。日本人不可怕!就是那些穿着日本军服的高丽棒子、满洲兵操蛋!方叔!我们还是偷袭他吧!明刀明枪我们占不到便宜。张存符说完话顺手掐断了纸烟,将头上镶着十八K金的玛瑙烟嘴塞进口中不在说话。
嗯!让石友三的部队先打!他们只要把枪里的子弹打完,就让他们撤下来,我们再去冲锋!最主要的是将齐向荣的硬拳道消灭掉。焕告!让齐向荣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这次不是他在这里搅合,日本人不会打上门来;打上门来了?我还头一次遇见!就算散尽家财我也要好好招待打上门来的!方小辫一边用纸扇轻轻的点击者太师椅的扶手一边恨恨的说道。
爷,你看谁来了!屋外传来劳焕章变了声音的叫喊。正在气头上的方小辫一拍桌子一扬手;只见茶杯飞了出去,奔着急匆匆跑进来的劳焕章脸上打了过去。王焕告一个狸猫扑蝶,将飞出去的茶杯抓住,一转身一个壁虎卸尾将劳焕章踹跪在地上。诈尸了?你就不能稳当些!王焕告骂了劳焕章一句。也多亏王焕告出手将茶杯抓住,否则;茶杯真的打在劳焕章脸上,打不死他也会打烂那张已经很丑的脸了。
方爷!什么事惹你老这么大火气?话音没落一个军官已经进了屋里;屋内的人看见进来的军官都愣住了!进来的军官看
见方小辫也愣住了。
小武子!你怎么来了?方小辫缓过神来问了一句。
方爷!一点没变啊?还是十年前的样子?看见没变老的方士;王少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子芳兄弟来了吗?方小辫边问边站了起来焦急的向外望着。
我在石友三将军手下当团长呢!这次奉命来协助方爷打鬼子;于将军还在东北。王少武言简意赅的说完了话。
哦!那就打吧!方小辫感觉很失落,自言自语无力的坐回椅子上。
失去理智的人会变得疯狂。而日本就是个疯狂的国家,它的理智与思维都是局限在本民族狭隘自私空间里。人与鬼的界限是人有爱心,鬼有恶意。如果中国人是人,那么日本人一定是鬼。在人与鬼之间存活的就是汉奸。鬼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人鬼不分的汉奸。
耀武扬威的齐向荣带领着武装到牙齿的日本人,一路没有抵抗的干到了距离南角峪村五里外的万马岭。
日本人打的韩复榘都借俩腿跑,打个方小辫还不是免个臭虫一样。没了方小辫我就是黑道王!有了势力;钱就会像滚滚黄河水一样来。齐向荣心里只顾想着未来的美好,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号称冯玉祥手下十三太保的韩复榘;说白了只是条有奶就是娘的疯狗。投靠了蒋介石又拜了把兄弟,一句“山东丢了我负责!南京丢了谁负责?触到老蒋的肺管子上,一顿排子枪打的满身马蜂窝。方小辫可不会去投靠谁!人的性格决定了人的命运。方小辫可是泰山脚下的盘龙卧虎。可你投靠也好;不投靠也好,最后都是进了萝卜窖。除非,你能左右了战争。除非,你会伤天害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