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吴天刚刚将他的两位客人安顿好。

这两位客人都很吸引人眼球。一位是身材凹凸有致青春无双的绝色娇颜,一位是酒气冲天醉眼迷离的颓废中年——自然是杨如倩杨大美女和那位王叔了。

吴天昨天刚刚收到凌霄云送过来的斒斓蜥蜴皮衣,本想等宗门大会之后亲自送去,谁想这两位居然不请自到。

那王叔歪歪地斜靠在座位上,要不是杨如倩扶着,都能“出溜”一声滑到地面上去,连着冒了几个酒嗝,迷离着醉眼,扯着吴天的手道:“我听说霆雨门要举办宗门大比,就过来看看!要知道,不同的宗门,有不同的体系、不同的玄功、不同的战法,但这么多的不同,本质却是相同的。所谓‘大道千条,殊途同归’。所以我们不能固步自封,不能坐井观天,不能闭门造车!这是没有前途的!我们必须要敢于走出去、勇于走出去、急于走出去,多看看、多想想、多谈谈。比如这次你们宗门大比,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认真地看,仔细地看,批判地看,学习地看,以期通过不同思想、不同体系的碰撞、融合、交叉,最后激发出修炼的灵感,从而提高境界、提高水平、提高素养,达到‘三个提高’的最高目的……”

吴天听得一头雾水,小声凑到杨如倩耳边,疑惑道:“如倩,王叔他老人家是跟我说这些是啥意思?我咋有点听不懂呢?”

吴天说话时,呼吸呵到杨如倩的耳垂上,让杨如倩感觉痒痒的,有种异样的感觉,精致的小耳朵顿时就红了,赶忙一侧头,白了吴天一眼,撅着小嘴道:“别如倩、如倩的叫,人家跟你有这么熟吗?”

吴天听杨如倩这语气似是埋怨,又似是撒娇,感觉有些怪怪的,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笑嘻嘻道:“是我说错了。应该叫‘杨老师’。杨老师,请给学生解惑,王叔他是什么意思?”

杨如倩娇哼一声,非常简练地用四个字总结出了王叔一番长篇大论的中心思想,绝对拨云见曰、言简意赅、要言不烦、简明扼要、直至本心:“没酒喝了。”

“呃……”吴天抹掉额头的冷汗,暗道王叔真是高人啊!别的不说,就说话这一项,咱就差得远!

王叔似乎没有注意到吴天和杨如倩的小动作,还在那里侃侃而谈:“……我坚持认为,思想碰撞的火花,是最美丽的;灵魂升华的感觉,是最美好的……”

吴天连忙打断王叔的长篇大论,笑嘻嘻道:“王叔,俗话说的好,无酒不成‘席’,咱既然要学‘习’,那没酒是不行的。您先少待,我这就给你去拿酒!”

王叔醉眼迷离含含糊糊地道:“唔,吴小子,你悟姓很高吗!对,无酒不成席,必须要有酒!你快去快回,回来咱继续聊。”

“好嘞。”吴天好容易把胳膊从王叔手里挣脱出来,又对杨如倩说道,“杨老师,您的皮衣也做好了,一会儿一并给你拿来。等宗门大会后,还请赏脸一起吃个饭啊!这次你可得答应了吧?”

“那要看本小姐心情了。咦,伯父那边似乎出什么岔子了,你快去看看吧。”杨如倩心中泛起甜蜜的感觉。若是旁人送她一件斒斓蜥蜴皮衣,她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嫌颜色太艳。不过吴天送的,她却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期待感。正是这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让她忍不住,怂恿没酒喝的王叔来找吴天。她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凭着本能行事。

吴天走过去的路上,早有气愤的同门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吴天现在可不是以前那样的孤家寡人了,前阵子大把撒钱买兵器、铠甲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那天替熊成狃这样的宗门对手出头,羞辱西门官找回宗门的场子那件事,传回宗门后,不但让吴派弟子心服口服,更让不少中立弟子,甚至熊派弟子,都对他增加了不少好感。

观众席上群情汹涌,熊派和吴派弟子都要打了起来。

剑无双和肖道锋见吴天走过来,顿时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这次熊怀仁太过分了,居然勾结外人欺辱宗门,真是宗门的叛徒!”肖道锋气得满脸通红,愤慨地吼道。

“师弟,这次他们可是来势汹汹啊!形势不妙啊,要是那西门鸿鹄过来,我们怕是要吃一次亏了。师弟,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剑无双虽然是询问吴天有没有办法,其实也不过发泄心中的郁闷。在他心里,吴天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过一个五阶弟子,能有什么办法?肯定是没办法啊!别说吴天了,大师兄李凯山堂堂七阶高手,不也站在那里茫然无措吗?

吴天拍拍肖道锋的肩膀,自信地笑道:“肖兄弟放心吧,我父亲早有安排了,就等着熊怀仁冒头呢!不怕他捣乱,就怕他不捣乱!你先去安抚我吴派弟子,告诉大家稍安勿躁,忍耐一会儿,就等着看好戏吧!这次定要那个什么西门鸿鹄气势汹汹来,灰溜溜的滚蛋!”

“好!我这就去!”肖道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现在对吴天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剑无双皱着眉头,见肖道锋走远了,这才凑到吴天身旁,忧虑地小声道:“师弟,师傅真的有安排?我没听师傅说啊,这次可不能开玩笑的。要是大家被你诳了,那情况就更糟糕了!”

吴天笑道:“师兄你就放心吧。现在有件事情要师兄帮忙。你去我房间拿两瓶火绒蜂酒,给我刚安顿好的那位王叔。然后回来等着看好戏吧!”

剑无双半信半疑地去了,显然对吴天的说法不怎么相信。

吴天轻吁一口气。针对熊怀仁这条计谋,的确是有安排,却不是父亲吴敬泽安排的,而是他吴天安排的。老爹想不到的,当然需要当儿子的未雨绸缪了,这不是当儿子的应该做的吗?熊怀仁这种人做事完全没有底线,不过碰到了他吴天,那也只有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吴天神态自若地走到父亲身边,笑嘻嘻地扯住烈豪雄的胳膊,道:“烈叔,咱们霆雨门排座位,向来只看亲厚、情谊,不看地位、资历的,这您知道的。您要不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其他这些个叔叔伯伯都玄功高深,怎么会把首席留给您呢?”

一番话说下来,不但烈豪雄神色和缓下来,旁边几位贵宾脸色也好看了不少。刚才熊怀仁一番什么“地位、尊卑”的话,让不少贵宾都心怀不满。

烈豪雄呵呵一笑,道:“天儿真是长大了,不过你烈叔叔是不想让你父亲为难,我还是走了吧。”

吴敬泽还要再劝,吴天抢先说了句:“父亲没什么为难的,好先让烈叔知道,这贵宾首席,若是真按地位高的才能坐,也轮不到那西门鸿鹄,您就看着好了。”

这下不光烈豪雄,就连吴敬泽也有些迷糊了。

吴敬泽暗想,他认识的晚霞城高手,掌门,基本都请到了,说实话,来宾中真没能压住西门鸿鹄的。天儿不过是个五阶的小孩儿,难道还能请来什么一流门派的掌门不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吴敬泽失笑地摇摇头,天儿虽然成熟了许多,不过这次看来只是为了宽慰烈豪雄而胡说罢了。要解决这事,还得自己想想办法才行。

这时,熊怀仁已经趾高气扬地摇着羽扇,笑眯眯地引领着一脸高傲的西门鸿鹄走了过来。西门鸿鹄身后还跟着四位八阶巅峰的金瓶门长老、儿子西门官和一位戴着兜帽的黑袍人。

黑色的兜帽下,卓清雅的双眸如同极北的寒冰般冷酷无情,她高高扬着悠长的脖颈,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俯视着霆雨门的一干人等,心中充斥着洪水般倾泻而下的快感。

之前她潜入霆雨门,与其说是冒险,不如说是一场游戏。在她眼里,一个区区二流门派,一群蠢如彘豕的愚人,还不是被她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玩弄吴天的感情,并在关键的时候陷害这傻小子一把,接着让进阶五阶熊成贵挑战吴天等一系列谋划,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后来之所以没有再回霆雨门,并不是因为不敢面对吴天,或者害怕吴敬泽的清算,而是她认为霆雨门之事已经大局已定。吴敬泽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必定一败涂地,熊怀仁成为霆雨掌门,是水到渠成,万无一失之事。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全完出乎了她的想象。熊成贵不但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被不知怎么也晋级五阶的吴天一巴掌拍成了肉泥,接着熊派一败再败,几乎溃不成军,就连她帮熊怀仁牵线搭桥找来的外援腐骨堂,也被四大门派一举剿灭,眼见着,熊怀仁夺取掌门一事已经变成水中月,镜中花,几乎不可能了!

这简直让卓清雅发疯!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自出道以来,何曾经历过如此惨败!而惨败的源头,居然是吴天这个她从来没有放到过眼里的傻小子!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她的心魔!如果不彻底解决,她今后的修玄之途必定步步坎坷,难以前进!因此,她这次不惜再次动用了在晚霞城的最后一张底牌,勒令西门鸿鹄出面力挺熊怀仁!

她不光要让熊怀仁登上掌门——这对于她已经不算最重要的事了——她更要让吴敬泽和他儿子吴天颜面扫地!她要让吴天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匍匐在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脚趾!这就是胆敢挑衅她的人必定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