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神经松懈下来,一下子坐在烫衣员工给她搬的椅子上。

林笑拿过来一杯水:“嫂子,我把开水放在凉水里镇了一下,你看看能喝了吗?”

这年头没有饮水机,只有热水壶,茹玥要的温开水,林笑也花了一点时间才弄来。

茹玥接了:“麻烦你了。我还真是渴。”

她一仰头,一下子喝空了水杯,便状似随意地开始探林笑口风:“我不在的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你干妈帮我带着孩子,她会不会很累?”

茹玥的打探,林笑一点没有起疑,说:

“没事,都挺好,干妈一般早上给干爹弄好了饭,就去你那边帮着保姆弄孩子,下午三点多,保姆带孩子出去玩一圈,她就回我们自己那边煮饭,煮好了她又给我送,每天都来跟我讲一下孩子多好玩,她不累,开心着呐,讲孩子能讲得飞起来,还说亏得你生了双胞胎,还能让她抱两个,要是生了一个,请了保姆可能都轮不到她抱,哈哈哈!”

茹玥跟着笑一下,又问:“咦,今天她没给你送饭?”

林笑:“哦,干妈有给我说过一声,说是今天大哥有事找他们帮忙,不给我送饭,我这边有好多吃的呢,等会儿用小炉子热一热就行。”

“你是说,仲宸有事找他们帮忙?”

“是啊。”

“帮什么……你知道吗?”

“哈哈哈!”林笑捂嘴笑起来:“我不说。”

她的眼里很是欢喜的样子,好像帮忙隐瞒着什么开心事的样子。

茹玥心里的疑问再次扩大起来,却还得跟着她的情绪,假装去胳肢她:“什么事嘛,告诉我,你说不说,说不说嘛!”

林笑被逗得不行,最后求饶: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哎呀,干妈说,大哥要在你们莫尔斯公寓那边布置屋子,说是你生孩子辛苦了,两个孩子天天的离不了,你又要工作又要读书,睡不好的话不行,那边添点新家私,布置好了以后,每个星期你们过去那边住两天,让你放松放松,嫂子,我哥这是想过二人世界呀!”

现在已经开始流行“二人世界”这个词了,似乎说起来就是一种很幸福的生活。

茹玥继续打探:“这样啊……你干妈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事的呀?”

“就下午的时候,干妈说是大哥觉得要保密,才找的她,要给你惊喜呢,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哟!”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

“对。”

茹玥听林笑讲那些,脑子里在飞速地转着。

原来刚才仲宸说的“在家呀”,应该是指莫尔斯公寓的家,因为那确实也是茹玥的家,所以蒋阿菜也能说得很自然。

再次证实,丁保姆说孩子丢了,肯定不是假的,她那吓得要死、怕担责任的样子,装不出来。

但是最后孩子没丢,好好的在蒋阿菜手里抱着,因为蒋阿菜逗孩子的愉悦声气,也装不出来。

这中间有时间差,也有地点的差距,感觉是仲宸特意把孩子抱离开似的。

而仲宸这整个过程里,也没有把孩子的真实情况告诉丁保姆,当然也没告诉别人,包括她茹玥。

不告诉她茹玥,她可以理解,她正在出差,猛然知道孩子丢了,不得急死。但是不告诉保姆,是为什么呢?

要针对保姆吗?

难道是她不在的这几天,这个保姆做了什么让仲宸不满意的事?

茹玥分析完这些,心里虽然很疑惑,但已经不再火烧火燎了。

这会儿正好是大家吃晚饭的时间,店里顾客比较少,茹玥招呼烫衣服员工过来,给了二十块钱:

“今天我请客,麻烦你去隔壁的面馆叫三碗面吧,浇头多放点,你们想吃啥就放啥,三浇四浇都可以,剩下的再买点喝的,你们喜欢喝啥都能买。”

烫衣服阿姨很高兴地去外头买吃食了。

茹玥开始和林笑闲聊起来:

“唉,谢谢宸哥想着让我放松放松,不过也得保姆让人放心啊,现在这两个保姆……怎么说呢,我是不太放心的,就算要回去莫尔斯那边住,也得等换到比较好的保姆再说。哎,林笑,你觉得我那两个保姆怎么样?我是想要换掉一个,你看我该换掉哪个?”

林笑看看茹玥的脸,欲言又止:“嫂子,你,真的要换吗?”

茹玥非常认真地点头:“是的,真的要换。”

不管怎么说,丁阿姨这次的事都是失职的,虽然她自己说得很隐晦,什么人家问路,她也只是离开一分钟,但一个保姆把孩子丢下一分钟,都足够出事的了。

出事后的态度也不好,话里话外不是推卸责任,就是用死啊什么的来给雇主压迫感。

真的不行。

必须换掉。

林笑咬了咬唇:“嗯,本来我不想背后说人,但嫂子,你要是真的想换,那我说一下我看见的。那个姓丁的阿姨……怎么说她呢,之前我觉得她挺勤快的,我到你那边抱孩子,她总是不放心似的,要看看我抱大力好不好啊、手要怎么放啊什么的,感觉挺负责的。

但是最近这几天,你不在,我好几次看见她借着丢垃圾的当口,在楼下跟人家侃大山,声音好大,还总是炫耀,我觉得……这样真的不太好。”

茹玥:“她确实有爱跟人说话的那个劲儿!你有听见她说什么吗?”

林笑皱起眉:“嫂子你知道的,我干妈都是八点到你那边的,我感觉这个姓丁的保姆,是趁着有人帮忙顾大力了,她就出门晃**了,因为我在我们那边屋子里都能听见她走去电梯的时候,就跟人打招呼了,

什么‘苏家姆妈你吃了没有啊,沈家爷叔去喝茶啊,你们早上吃什么呀,我们家早上都是要七八样东西的,碗都要洗个半小时,没办法,我们老板宠老板娘,早饭一定要七八样才行的’,就是这种话。然后我一般是八点半离开家吗,我一下到楼下,又看见她!

丢个垃圾而已,五分钟都能走两趟了,可这么半个小时了,她还在楼下跟人讲话,什么‘我们老板电话费一个月要好几百呢’,‘是的呀,我们老板老板娘有钱啊,我们的工资么,肯定这个楼里保姆里头最高的了呀,我们还有节日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