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这么一说,仲光耀有些发紫的嘴唇立刻绷直。

防备万分的鬼样子。

茹玥扯起嘴角笑了笑:“可惜,她是找不到那颗珠子的。枉费心机!”

仲光耀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了茹玥半天,忽然说:“你……知道珠子在哪儿?是不是?”

“对!”茹玥翘起脚。

“你!”仲光耀猛地站起来:“你藏起来了?是不是?”

“……你可以这样理解。”

仲光耀趋前一步,几乎站到茹玥的眼前:“拿出来!”

茹玥身体往后靠了靠:“不在我手里。”

他气势汹汹,眼里的红血丝让人心惊:“在哪儿?”

茹玥抬眸,幽幽地看着他:“你先告诉我,这个珠子是用来干嘛的,我再告诉你,它在哪儿。”

“我已经说了,就是个念想!”

“哦,我已经说了,不在我这儿。”

“你!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仲光耀说着,伸手就揪住茹玥的大衣领子。

尽管是有了对策才这么跟仲光耀说的,但茹玥看着眼前的那只大手,心头的火依然憋不住了,甚至手上防身戒指的刀都已经弹了出来。

但,她还是缓缓把刀缩了回去。

自从火灾那晚之后,茹玥重新感受到了世事无常的道理。

很多事确实不能做得太急太绝对,因为世间事都讲因果报应。

比如罗深琴,曾经和仲光耀搞七搞八,最终间接害死了仲宸的母亲,但是这种搞七搞八得来的感情,可能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

这种隐患可能是怕对方会重蹈覆辙乱搞的防备,也可能是始终觉得自己为对方付出良多的不甘。

所以,这种感情最终不睦。

这就会导致两人之间越来越猜忌,不再沟通。大概率这就是罗深琴最终会跑到她和仲宸的房子里来偷东西的原因。

归根到底,这都是做事只考虑自己、不给别人留一线、非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导致的因果报应。

兵书中的“穷寇莫追、归师勿掩”,俚语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不告诫我们,凡事不要逼人太甚。

不管是之前罗深琴的走险做贼,还是今天仲光耀的掐脖逼问,都昭示着这两人为了那个灵髓珠,开始有病态的追求了。

病态了,就无法沟通。

谁知道他们还能为了那个珠子做出什么来?

她可不能被他们牵扯,同时,也要给他们另一个渠道去发泄这种病态的追求。

茹玥紧紧握住拳,但话语平淡:“你最好放手。这是在我的厂里,你想掐死我还是有难度的,我这边一个动静不对,隔壁的江厂长就来了。你好坏也是国家干部,用这种话来吓我,不觉得丢人吗?当然,你要是活腻了,想枪毙,那你当我没说。”

仲光耀马上放了手,深吸了口气说:“谁让你收了我们家东西不还给我的!”

茹玥理了理衣领:“我说我收了吗?”

“你不是说你藏起来了?”

“我说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没说我藏了!”

“别废话,东西拿出来!”

“我对这个东西本来不感兴趣的,但你和罗深琴这样急,我不得不想,这东西是不是吃了能直接成仙啊?”茹玥一歪头,真的表现得非常感兴趣。

仲光耀马上急了一下:“不能吃……不是的,它真的只是个念想。”

“你觉得我会信?”

“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告诉你用来干什么。”

“呵呵,也行。”茹玥笑了笑。

跟仲光耀说话可不比和罗深琴瞎讲,这人还是智商在线的,心理上也防备的很。

所以就算是编,也得编出花来。

“东西不在这里。你之前到厂里说要找这个玩意儿,我是真上心帮你找过的,毕竟你是仲宸的爸。但是仲宸搬家回来的东西,除了衣服和一些杂物,就是爷爷的牌位和遗照,根本没有你说的东西。而且我在翻找的时候,还不小心砸碎了遗照的玻璃。那些东西仲宸很看重,我挺抱歉的,所以连忙去配玻璃重装了,这才发现,遗照后面夹了些东西。”

仲光耀立马身子前倾:“珠子在里面?”

茹玥眯起眼看着他:“仲主任,冒昧地问一句,这么些年,您都没有认真看过您父亲的遗照吧?”

仲光耀把身子坐回去,一脸严厉样:“……轮得到你来教导我?”

“呵呵,行,你只是关注你要的东西。可惜很遗憾,里面没有珠子,只有一张纸,写明了珠子的下落。”

“纸呢?”仲光耀又倾身了。

看着他这种表现,茹玥越发觉得,今天编故事是对的,这人非常需要有个新目标去死磕啊。

茹玥摊手:“承蒙您第二任妻子的能干,已经烧了。”

“……你胡编的,是不是?”

“屋子里连饭盒子都烧变形了,你那老父亲的牌位和遗照相框都是木头的,你说呢?还觉得我胡编!你要是不信,那我就不需要再说了。”

茹玥很生气的辩解,现在轮到她前倾着身子,还很大声。

切,谁大声谁有理是不是,她又不是不会!

仲光耀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眼神看她:“……说吧,我信,上面写的什么?”

“上面写的什么……仲主任,其实,我这……”茹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手:“我吧,文化程度不高,爷爷据说读过大学的?还当过校长是不是?哎呀,他写的,都是有点之乎者也的,我背不出来啊,说实话,我看都只能看个大概,你这让我怎么说呢?”

“说您看懂的。你看不懂,又怎么确定东西在哪儿?”

“哎呀,正好那一段我看得懂啊,他上面写着的啊,什么上清……什么什么符由于什么什么而遗失,然后路遇羽客,竟然能道出家有藏珠之来历,却是个祸患,遂赠予羽客……哎,你可别问我谁的名字叫羽客啊,反正上面只这么写!”

仲光耀放在扶手上的拳头捏紧,眉宇间却稍微松了些:“我才不会问你这种白痴问题。羽客是指道士,不是谁的名字。还有呢,还写什么?”

“啊?羽客是指道士?怪不得下面说了什么什么道观呢!”

“什么道观?”

“你等等,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