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就这样坐在地上,给自己做好了心理辅导,发现自己平静不少。

或许,这就是重生的好处。

毕竟不是真的二十岁少女,还是能稳重下来的。

她开始穿给自己准备的新婚衣服——一套大红色的羊毛套裙。

整理好房间,该洗洗涮涮的,也照常洗洗涮涮了一遍,该做的饭菜,也按照预定的做好了。

她一个人在餐桌前坐着,直愣愣看着墙上的钟慢慢走到了中午十二点。

仲宸没有回来。

好吧,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们需要时间,才会彻底审视自己的对错。

所以,要耐心一点。

茹玥觉得自己对自己很好,看这心理建设做得,都快成情感专家了。

她拿起筷子,一个人细嚼慢咽地,把凉了的饭菜都吃完了。

一边吃,还一边劝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仲宸不给解释,那么,她给过机会之后,一切就只能交给时间去淡化了;

如果仲宸给了解释,那么,她给了机会之后,一切也都让时间去修复罢了。

人生要做的事情那么多,难道还能因为一份感情,从此就一蹶不振了么?

时间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它总会给人们一个答案。

吃完饭,茹玥把碗洗好,躺在新婚的**,午睡。

昨晚睡得很少,体力消耗很大,她竟然还真睡着了。

再醒来,竟然天都黑了。

屋里静悄悄的,也很冷。

茹玥坐起来,开了灯,从床头拿出一本书,慢慢翻看。

什么都看不进去,心绪不宁得她差点把书撕了。

她跳下床,在房间踱步,走很多圈,甚至拉开窗帘往楼下看了很多回。

什么都看不清,外面黑蒙蒙一片。

因为虽然天黑了,路灯却没到亮灯的时候。

但是不对啊,别人家不开灯吗?

茹玥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家也已经黑了呢。

这是停电了。

唉!

心情不好,什么都不对劲了,对外界的感知竟然开始迟钝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是仲宸回来了吗?

茹玥的心怦怦地跳起来,迅速的走到门边:“谁?”

“嫂子!嫂子!我是小游!嫂子,你们这楼怎么停电了?哎呦,我在楼下按你们家的铃都没按响,还好我带了宸哥给我的钥匙呐。嫂子,你开一下门好不?”

是小游的声音。

茹玥理了理头发,又点了蜡烛才去开门。

楼道里黑乎乎的,小游的脸在烛火里看起来有些黄。

茹玥在门边探出一个头:“宸哥呢?”

小游:“沪上公司出了点事,宸哥他赶去沪上处理了。正好我到这边的综合大楼工地看朋友,他让我帮他把这个钥匙拿回来,说是你要用的,还让我跟你说一声,这几天不能回来了。”

借口吧?

竟然不回家?

这样逃避有意思吗?

茹玥藏在门后的手握紧。

她盯着小游手心里的钥匙,忍住想拎起钥匙扔掉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平静:

“哦,那你跟他说,这钥匙是他的,他自己留着吧,要是一个月想……要是一个月内有空的话,随时回来。”

小游有些犯难:“啊?可我明天就回省城学校啦……要不,我把钥匙交给这边工地的人收着,行吗?”

茹玥:“行。但你记得话要给宸哥带到,最好打电话和他说一声。”

小游有些不解地看着茹玥:“……你不说吗?”

茹玥扯了扯嘴角:“我这边不是没有电话嘛,天冷,我出去找电话挺不方便的,你正好回工地打一下,麻烦你了。”

“那好的,嫂子,我来跟他说,那我走了哈。”

“行,谢谢你,小游。”

“不客气的。”

楼道里踢踢踏踏的,小游走了。

茹玥关上门,靠在门上,忍不住眼泪流下了。

很好。

还知道我需要用到钥匙给送回来,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声体贴?

真可笑,你有本事从此失踪算你赢,现在这样搞,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吗?

你不想过日子,但看在过往的情感上,我还是要给你一个机会,为期一个月,一个月你都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那,就罢了。

放过你也放过自己,人不能固守在一个地方,人的情感也是。

茹玥打定了主意,把房间重新理了一遍,恢复到新婚第一天的样子,连蜡烛都重新摆成新婚当晚的心形。

一个月内仲宸回来,有商有量,一切重新开始。

一个月内仲宸不回来,封闭这里,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反正她钥匙丢了,要回来也得等仲宸回来才行。或者说,如果小游把钥匙还回去,他应该也知道她没住了。

如果他在意,他自然会赶回来解决,如果他不在意,那她守着空房子干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给了时间给了机会还不珍惜,那又能怎么样呢?

茹玥脱下大红的棉褛放进橱里,把窗帘放下,婚房的门反锁,最后,缓缓合上大门。

走了。

茹玥想迅速地投入到工作的状态,只是,别人似乎不想。

她第二天回到工厂的时候,江国强还吓了一跳:“咦?你不是说去领结婚证,然后休息几天吗?怎么又回来了?”

茹玥脸抽了抽。

内心里,还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和仲宸闹矛盾的事。

这倒不是脸不脸面的事情,而是她潜意思里觉得,仲宸回避,一定是有原因的。

或者说,情感上,她还是爱他,爱他,爱他。

所以,不忍苛责啊。

茹玥:“哎呀,别提了,仲宸他沪上的公司出了点事,没法赶回来,我们改期了,我昨天已经生一天气了,你不要再提了。”

江国强看看她的脸:“怪不得脸色不好看呢,没少骂他吧?”

茹玥不需要装,也装不了,只管撅嘴,不说话。

江国强还像个长辈似的劝:

“哎,你可不兴生气啊,男人在外面做事业,有时候身不由己,你虽然也有自己的厂,可和他那种做工程的不一样,突发的事情比较多,你要理解,要支持,过年就有空了嘛,迟几天领没事的。这边厂里之前不是抓紧时间都处理了一轮嘛,暂时没什么大事,要不,你只管自己去玩两天,把自己玩高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