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几年下来,颇具成效,连松虞这样的小县城,也多了好多个体户的饭店。
仲宸在下山坐车的时候说:“我带你去荣华饭店吃吧,上次夏主任带我去过一次,那里的饭菜不错,现在荣华算是我们县里最好的饭店了。”
“好啊!”
茹玥当然知道这个饭店,上辈子非常红火,可惜后来……
无所谓,反正现在这个饭店才刚开始嘛,饭菜确实是用心的。
荣华饭店在县城中心,松虞百货公司对面,地段那是一等一的好,装修在这个年代来讲也是非常不错了,大门开得比一般的店都大,望进去一水儿的红色桌布,喜气洋洋的。
这个时候饭点稍过,不断地有人吃完了出来。
仲宸拉着茹玥进了门就说:“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有没有雅座。”
“嗯。”
茹玥笑盈盈地点头,看着他修长的背影都比一般人好看,心里甜甜的。
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茹玥有些不甘地把目光聚焦到眼前是人。
李长年!
一如既往的贼眉鼠眼,满脸阴鸷。
茹玥倒是一点没想到,会在这里和李长年狭路相逢。
她先看了看左右,看见了江厂长的身影,那就是说,李长年是和被单厂的人一起来吃饭的。
茹玥长睫毛扇了扇,当作没看见他,正想走开,李长年出声了:“哎,那个男人是你的姘头?”
茹玥脚顿了顿,真心觉得,跟这种变态说话,都是对他的一种抬举。
她只管走。
李长年伸手拦她,得意:“他知道你不生孩子吗,要不要我帮你告诉他?”
茹玥嘴角勾了勾,回他:“她知道你不生孩子吗,要不要我帮你告诉她呢?”不是听说这变态要结婚了吗,那他的未来老婆知道他的秘密吗?
李长年的脸,顿时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你都知道了?”
茹玥:“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可多了,不知道你指什么。
李长年的脸**着,眼里都是阴狠,还咬牙切齿的:“你!茹玥,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和她说!否则,你给我等着!”
茹玥心想,“我又不认识你老婆”,但是不妨碍她唾弃他:“跟谁下命令呢?你配吗,还我等着,等什么?等你出丑?滚蛋!”
李长年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仲宸过来了,一下子挡在茹玥身前:“什么事?”
仲宸比李长年高了一头,李长年看他,是实实足足的仰视,这种天生的劣势让李长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估计他心知肚明要是在这里吵架,绝对吵不赢,他凶狠地瞪了茹玥一眼,转身走了。
仲宸猫立着眼睛转头问茹玥:“瞪眼是干嘛?他是什么东西?”
茹玥叹气:“不是东西。”
仲宸很生气:“我问你这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是哪儿来的?”
“以前我被单厂的,他是厂长陈群枝的儿子,嗯……也是李青山的儿子。”
“怎么,他有两个爹?”
这话说的,多损呐!
“噗!”茹玥忍不住笑出来:“陈群枝是女人,女厂长,你可能忘记了,上回初一在山上寺庙门口她还跟人吵架呢。”
“真不是东西!这种人,你跟他说话做什么?”
这话说的,多酸啊!
茹玥皱眉:“哎,同志,是他跟我说话!我已经很生气了,你不要再冤枉我。”
仲宸吸了口气,摇头:“算了,以后看见这种人赶紧走。”
“就是说啊,我赶紧走呢,他还拦住我。”
“这么讨厌?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哎,那个男人是你的姘头?’你说我气不气?”
“嗬!挺能耐啊!”仲宸一梗头,那神情叫一个认真:“你说,他叫啥?”
“李长年。”
“好,很好,李长年,你死定了!”仲宸一下一下地点着头,他记起来这人是谁了,仲婉说过的。
仲宸长睫毛扇了扇,揽过茹玥:“走,先去吃饭,边吃边商量怎么报仇。”
“唉,遇见他可真倒霉。”
两人说着话上了饭店二楼,在一间小雅间坐下来。
服务员很快过来上菜,都是这个饭店的招牌菜,估计是早就备好的,所以比较快。
本以为仲宸说边吃饭边商量怎么报仇是说说的,结果他伸手拿了两双筷子,递给茹玥一双,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最简单的报仇是啥样的吗?”
茹玥气哼哼:“打死他!”
说说气话发泄一下呗,要是真能简单粗暴直接打死,上辈子她就把他打死了。
仲宸:“那不叫报仇,那是给自己挖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那你说呗。”
仲宸一脸认真:“打个半死。”
“哼,那就不是坑啦?杀敌一千自损五百的事。”
“那我说具体点,拿麻袋套住,再打个半死。”
茹玥斜他一眼:“呵呵,我能笑吗?你这还是坑啊,他肯定会知道是谁干的,还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还不如打死呢。”
“哎,来,你先吃点菜,我给你讲故事。”仲宸给茹玥夹了一筷子排骨,自己也吃了两口,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话:
“我在警校的时候,有一年我们去劳改农场了解情况。我采访一个老头,劳改好些年了,但是他人看着笑眯眯的,跟别的劳改犯不一样,我给他半包烟,他跟我侃大山三个小时。他说他劳改是因为玩女人,但实际上,他玩男人才玩得好呢。”
茹玥惊讶:“玩男人?同性恋?”
仲宸比她更惊讶:“啥玩意儿?”
“你不是说他玩男人吗?玩男人不就是同性恋吗?”
“同……”仲宸眯着眼看茹玥:“啧,你懂得不少啊。”
茹玥连忙摆手:“哎哎哎……你别误会啊,那什么,古代就有断袖分桃之说,史书记载!不是吗?这不就是同性恋嘛。”
“不是你想的那啥……你个姑娘家,脑子里的都是什么?”
“这种事和姑娘不姑娘家有啥关系,反正你说玩……好了好了,宸哥呀,咱讲故事,讲故事哈。”
仲宸抿着嘴看了茹玥好一会儿,才言归正传:
“这个老人他怎么玩呢?他说他小时候很苦,总有人欺负他,连亲戚邻居都欺负他,但他不骂不抱怨,总是笑眯眯的,其实他都记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屁话,他觉得报仇十年太久,要只争朝夕,但是大家都是亲戚邻居,相熟的很,他又势单力薄,不能明着来,他就开始使暗招——帮欺负他的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