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救我出去,带我走!”

茹玥对男人低喊,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男人压着声音说:“好。李青山背景不小,你这种事还是家事,我也听说过他们在外说你神经病,所以你轻易脱不了身,不过他们给了我三天时间,明天我会再来,给你带个录音机,你自己想办法弄到一些对你有利的证据,我帮你带出去,干翻他们。”

“谢谢你,我……呜呜呜……”

从来不知道,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能这么义气,没有任何目的地选择帮她。

茹玥激动地哭出来。

男人的声音却更冷了些:“你的时间并不够你哭。说吧,你有没有什么可靠的人可以接应你,我帮你联系,干翻他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算你逃了出去,你也得先躲一段时间。”

“没有。我养父已经死了,别的人只知道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尤其我姐姐,需要李青山帮她升职,所以一直希望我不要离婚,其他亲人……觉得我离婚,会丢脸,也担心我以后嫁不掉,拖累他们,不许我离,我没有钱,也无处落脚,这是我被拖了几年的主要原因。请你帮帮我。”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敢和人说家事的茹玥,在此刻,面对一个陌生人,几乎想要倒尽苦水。

男人没再出声,只是一下一下地摇着床,搞得茹玥不敢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门上敲了两下。

男人把布往茹玥嘴边塞:“我得撕一下你衣服。记住,我走了你使劲哭,受尽欺辱地哭,然后你躲在房里不要出去,有个事我得告诉你,李青山有如果我……就那个啥,没成功,他就自己上场的想法,所以你务必小心。”

茹玥又惊恐又恶心,在最后一刻说:“那你明天一定要来,求求你!”

“会的。我还想弄死那个老混账呢,敢算计我!你的事对我是个机会,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来的!”

人总是比较容易记住不好的事情。

据说是因为进化的原因。

因为不好的事情通常伴随着恐惧,而恐惧是我们神经保持警惕的源泉,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保障。

所以当不好的事情发生时,我们的记忆神经就会让我们大脑长时间保存。

茹玥对这件事的恐惧,使她一辈子都没有再选择婚姻。

也因为对这件事的恐惧,使她记忆清晰到听见刚才的声音,就毫不犹豫地知道,是他!

虽然不知道名字,也没见过他真容,但是,茹玥知道,不会有错!

就是那个救她出李家的男人!

茹玥定定地看着那个身影。

上辈子她没有看见他脸,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记他记了一辈子。

而男人乌黑的发垂着,他压着小偷的手臂肌肉凸起,精瘦而有力,最显眼的,是他穿着条蓝色的牛仔裤。

茹玥正觉得这个身影熟悉呢,他已经抬起头来,对着她瞪眼:“哎,还看着呢!快拿你的东西啊!”

茹玥张大嘴,这不就是那个仲时髦精吗?

他们可真有缘,前一天他帮她抓蛇,这一天又帮她抓贼,他是老天派来定向照顾她的吗?

茹玥的心跳得像要马上从嗓子眼里跑出来:原来是他!怎么办怎么办,我真的找到他了啊,我找到他了我怎么办呢我?

一声怒吼把茹玥混乱的思绪震飞了:“哎!是不是你的钱?你看我干什么,赶紧看自己包包啊!”

茹玥看着仲时髦精瞪着的眼,这才完全醒悟过来。

她拉过自己的布包包一看,包包下方划了一个大口子,而被仲时髦精压着的男人手里,显然是她用皮筋绑着的一叠钱。

茹玥连忙走过去抽走了自己的钱:“是我的!大庭广众偷东西,不要脸!”

被压着的小偷喊起来:“放开我!胡说八道的!你们当众抢钱,这是我的钱!”

仲时髦精压着他的手臂肌肉跳了跳,把人又压下一点:

“还挺嚣张啊,我亲眼看见你偷的钱,你竟然还敢抵赖?可以啊,你等着,等派出所人来了,看你敢不敢嚣张!”

小偷使劲挣扎起来,目露凶光:“放开我!你给我小心着啊,我可是有兄弟的,你抓了我,我兄弟可在旁边都看着呢,等你落单的时候弄死你!”

“威胁我?好啊,本来小偷小摸拘留五到十天,现在还加上威胁恐吓,就可以多拘留几天了!”

仲时髦精一点不在怕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偷的肩膀压到底,小偷怎么挣扎,都只有脸在地上摩擦的份。

说实话,仲时髦精这样子,真是帅呆了!

配上他那把胡子,都有了古代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既视感。

茹玥却担心起来,手里捏着钱,左右四顾,试图找找周围有什么可疑人物:上辈子都没有机会和他说谢谢,这辈子可不能因为帮忙抓小偷而害了他。

周围人很多,大家挤来挤去的看,把他们这三个当事人围在中间,看不出来谁是小偷的同伙,茹玥都有些莫名紧张了,却看见人群后面来了几个警察。

带警察来的人,还是刚才茹玥打听怎么批发贴纸的那个青年。

青年顶着一张不笑也像笑的脸去给仲时髦精帮忙:“宸哥,警察叫来了,我帮你按住他……同志,就是这个混账,我们看着他跟踪那个女同志,还偷那个女同志钱的。”

几个穿着草绿色制服的同志过来,掏出手铐就把人拷上了。

其中一个还说:“你这个混球是有多倒霉,竟然在咱宸哥眼皮地下偷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手铐一铐,小偷再不喊自己有同伙的话了,低下头,算是老实了。

警察让茹玥和仲时髦精都去一下附近的派出所,核实一下情况。

笑脸青年也跟着,还对着茹玥笑眯眯:“哎,我说,你这个女同志还真是没眼色,你到我摊位问价,我都已经给你提醒了,你怎么还是没警觉?幸亏我宸哥来,不然你丢了钱都不知道。”

茹玥看看他的脸:“……你有提醒我?”我怎么不知道?

笑脸青年对着她抛了个媚眼:“是啊,我就这样一直给你使眼色来着,还有,我说让你别走,价钱可以商量,你听不出来话里有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