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有着豹子般的速度, 转眼就挡在了女人面前,可对方既是个女子,又不是什么凶神恶妖, 他实在没有正当理由动手,只能挡住女人的去路。
“你身份不明,得跟我回妖管局登记。”齐天说道。
女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嘴里说道,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要去找她。”
“你找她干什么?有仇?你要报仇?”齐天不禁对女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我怎么会和吉有仇, 我是她的仆人。”女子似乎很烦别人对吉的不尊重,对齐天说话也急切起来。
“仆人?你是应龙府的人?”齐天的脑子总算转了过来,他摸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渣, “呦呵, 应龙府的人就是长寿啊,是不是在应龙府待过的,都躲过天劫了。”
女子见齐天似乎知道吉的去向, 再次询问起来。
“你知道吉在哪儿?快告诉我。”说着举起手中的纸蜻蜓,“我就知道,这纸蜻蜓是吉放出来的, 她一定就在附近。”
“哦, 我倒是能带你去找她, 不过, 你是在哪儿看到这玩意的?”齐天用下巴指了指纸蜻蜓,这不是应龙神放出去收集信息的吗,“这河里, 别说人了, 连鱼虾都没有, 你怎么会‘恰巧’捡到?”
“这附近有河妖作乱,我将鱼虾赶走了。”
“啊?”齐天怀疑自己听错了。
“无支祁,一只河妖,向河水中投毒,我住在乐州港河下游,前些日子发现大量鱼虾死亡,寻上来查看,发现此处每日往河水中投毒,我将鱼虾引去了别的支流。”
“投的什么毒,人也会死吗?”齐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无支祁,投毒,死了的鱼虾,这可比失踪女尸案严重多了。
乐州港居民,食用的就是乐州港河的水,而乐州港河往下的无数支流,都会还毒。
这位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乐州港河有毒,那么分支必然有毒,只不过暂时毒的含量少!
女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齐天愤恨地拿出手机,拨给楮墨,却被无情挂断,之后打给金摇。
“无支祁,你知道吗?”齐天的火气几乎从鼻孔里冒出来,语气强烈地简直想当场给金摇治罪。
“知道。”金摇正带着人在陆红的凶案现场调查,一小瓶红色粉末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还知道,你知道这次是无支祁作乱吗?”齐天一边提防着女子逃走,一边给金摇打电话。
“知道,姬顾问把他抓起来了,现在在局里。”
齐天一肚子的火气还没发完,又被金摇的几句话给打回去了。
“抓、抓着了?”
“嗯,这会正审着呢。”金摇将玻璃瓶盖打开,靠近鼻翼。
抓住就好说了。
“你赶紧审,他往河里投毒,河下游和乐州港老百姓用的都是河里的水,这孙子要干什么,神经病一个。”
“还真可能是个神经病。”
金摇闻着刺鼻的红色粉末,这粉末非常像莽草,一种会使猛兽异化的毒药,曾经有妖族为了提升修为,会使用莽草来突破极限,若扛得住,修为大增,若扛不住,就会暴毙。
有些像如今的兴/奋剂,最大程度突破肉/体极限。
既然无支祁被捕,齐天边带着女子回妖管局,一路上,齐天没少旁敲侧击寻味女子身世,可女子除了和吉有关的话题,什么都不说,齐天说了半天,几乎全程在自言自语。
*
姬月用神力推动着体内毒液,行了一遍周天,竟觉得浑身舒畅,仿佛心灵被洗涤了一般,甚至有一种灵魂能够从体内飞出,畅游天地的美妙体验。
她不断地行走周天,一直被禁锢的神龙之力即将觉醒,却被一阵呼唤声吵地头痛。
姬月封闭五识,本应该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这道声音却能穿透封锁。
但她此时一点不想分心,只要再游走几次,她就能重回顶峰!
“吉,醒醒。”
女子跟着齐天来到妖管局,刚走进大门,她就觉察到姬月的位置,抛开齐天,闯进了姬月的卧室,苏嫣刚巧经过,竟看到了多年未见的扶桑。
齐天不放心扶桑的身份,却被苏嫣拉走。
扶桑蹙眉望着姬月,手附在姬月手上,姬月双颊红地可疑。
虽然苏嫣告诉她,姬月只是在疗伤,可她就是有些疑神疑鬼。
“吉,你是不是不舒服?”
扶桑将手放在姬月额头上,姬月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小的汗珠,扶桑盯着那汗珠,总觉得不大对。
她拿出手帕,将汗珠擦去,手帕上出现几点极其浅显、不易察觉的淡红色痕迹。
扶桑对于姬月的事情总是心细如发,任何的异常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这是。”扶桑低声说着,“这是毒!”
她猛地大声叫喊姬月的名字,甚至用手摇,可姬月紧闭双目,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扶桑的声音,把实验室的苏嫣喊了过来,金摇刚给了她一种毒药让她分析。
苏嫣前十几年的工作量加起来,都没有最近两个月的工作量多,她穿着工作服推门进来,想让扶桑冷静点。
她和扶桑的接触并不多,只有过几次照面,印象中就是个恬静、甚至能够安静到隐形的随身侍者。
扶桑不爱动,和她们这些四条腿、爱闹腾的妖兽们比起来,总显得不合群,以至于,她和扶桑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句。
“扶桑,你别总推她。”
苏嫣跨步进来,看到扶桑正用力晃着姬月,她走进阻止,却闻到一丝熟悉的奇闻。
这个气味,难道是她从实验室带出来的?
苏嫣举起胳膊,用力闻了闻,没有啊。
“吉中毒了!”扶桑将手帕拿给苏嫣看,她此刻的脸色比姬月还要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中毒的是她。
苏嫣接过手帕,竟然是莽草,严格说来,是变异的莽草。
她抽出几根针,向姬月的太阳穴扎去,姬月立刻疼地叫出声。
“别喊了,疼就醒醒。”
金摇和齐天正在为了防止人们继续食用毒水而奔波,姬月又在她眼皮子底下中了毒,苏嫣只觉得心累。
姬月的神识在外游**,苏嫣看这几针不起作用,又往要害处扎了几下,姬月在极其痛苦中终于清醒过来。
“谁要害我!”
姬月眼睛没睁开,手上的攻势却已经到了,她对着苏嫣的方向就是几掌。
幸好苏嫣早有准备,躲开了。
“害你的已经被你抓起来,可惜毒却没解。”
扶桑见到姬月醒来,立刻靠了过来。
“吉,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姬月看着扶桑,一时不敢相信是真实还是幻影。
“苏嫣,我是不是中毒出现幻觉了?我怎么看到扶桑了?”
姬月伸手去摸扶桑的脸,真切地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吉,不是幻觉,真的是我。”扶桑握住姬月的手,激动地流出眼泪,“你没事就好,我真害怕你受伤。”
距离上次一别,实在太过遥远,几个小时前,还挂念的扶桑,此刻就出现在姬月面前。
即使姬月在冷静,此刻也忍不住同样地激动起来。
“扶桑!”
姬月用力抱住扶桑,下巴靠在扶桑肩膀上。
她曾经认为,扶桑比她亲妈还要唠叨,等分别后才知,这世上,能够事无巨细照顾她的,只有扶桑一个。
苏嫣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不打扰人家相认的感人场面。
姬月抱了扶桑许久,才将人放开,她让扶桑坐在她身边。
“你怎么来这了儿?”
扶桑将乐州港河中发生的事告诉姬月。
“下毒?”
姬月立刻产生了和齐天一样的想法,一步从**跨了下来,但她腿发软,差点摔倒。
扶桑扶着姬月,心疼道,“你中毒了,应该要好好休息,下床干什么?”
“无支祁怕是要所有人给他陪葬,我去找他。”姬月扶额,这个无支祁到底要做什么。
“他下的是一种叫莽草的毒,会使妖族异化,对人未必有害,你要是要先休息。”
“莽草?”姬月重复道,据她所知,莽草却是只对妖族有用,可无支祁一定不会做无用功。
等等,那个叫陆红的受害者,死后变成鱼尾,难道莽草作用在人身上的后果是,把人变成妖?
“你、你先在这等着我。”
姬月不管头疼欲裂,快步走出房间,去找齐天等人。
扶桑见拦不住她,就跟在了她身后。
分局里的所有人都出动了,只剩下苏嫣,姬月跑去医务室问情况。
“就是你想的那样,莽草会使妖族,妖力大增,会使人变成妖。”
苏嫣带着护目镜,穿着白大褂,手上带着蓝色手套,专心地研究着试验台上的药末。
“你中的也是同样的毒,所以不要再随意使用神力,莽草就像是一种兴/奋剂,能够短时间内让你的实力达到顶峰,但药效过后,身体会因为透支而撕裂。”
苏嫣说到最后一句,转头看向姬月。
“他们已经去处理,现在整个乐州港停水,这种问题就交给他们处理,你没事就回去歇着。”
“哦。”姬月看到忙活的苏嫣,一时还真不知道她能做点什么,“楮墨也去了?”
苏嫣低着头,尝试调制解药。
“是吧,应该都去了。”
苏嫣顾不上搭理姬月,姬月站了片刻后,离开了医务室。
想到罪魁祸首还好好地活着,姬月转身去了分局的临时监/狱。
无支祁在看到姬月时没有丝毫地意外。
他手上带着手铐,坐在地面上,几乎就在等着姬月的到来。
姬月站在监狱门外,睥睨着无支祁。
“如今的晚辈,非要讲究什么证据、审讯,换做以前,我会将你当场了解。”
无支祁笑了起来,“怎么说,你不准备杀我了?”
姬月双手背在身后,语气严厉,“你降生于桐柏山,桐柏山山神对你视如己出,为了护你性命,甘愿舍弃山神之位化为凡人,他原本以为,他以一死,能够换你改过自新,可惜,他错了。”
桐柏君的名字,让无支祁脸上有了一丝动容,可也只是刹那而已。
“他会救我,不过是因为我是桐柏山和淮水的靠山,没有我,桐柏山和淮水都会被其他妖魔占领,他也会失去山神之位。”
当年,可无支祁兴风作浪,害死太多无辜之人,百姓向应龙神情愿,惩治恶妖,桐柏君为救下无支祁,辞去山神之位选择赴死,应龙于心不忍,这才放免了无支祁的死罪。
可惜,桐柏君的牺牲没有让无支祁产生任何悔改之意。
“在你眼里,他只是想利用你?果然恶人眼中只有恶。”姬月无心再与一个纯粹的恶人争论。
“你煞费苦心往河里下毒,想必,无论我如何逼你,你都不会交出解药了,无支祁,你作恶多端,没有审问的必要了。”
金斧黄钺出现在姬月手中。
“杀我?好啊,你可以试试。”无支祁端坐在地上。
姬月手持金斧黄钺,向前迈了一步,手指搭在牢门的把手上,却忽然传来在外守着的扶桑的声音。
“吉!”
姬月转头看向房门,顷刻间闪身到屋外。
巫小星一手拿着黑金伞盖,一手拿着匕首,脸上覆盖着一层鱼鳞,眼睛外凸,像是凸出的鱼眼。
她对着扶桑挥舞着匕首,此时的巫小星仿佛不知疼痛,一味地攻击扶桑,她的力气比看上去还要大,扶桑的身上竟被她划出几道伤口。
巫小星如今的模样,正是被操控的人佣。
姬月将扶桑推到身后,紧接着去抢夺巫小星的匕首。
“我要杀了你。”
巫小星不断地进攻,身体在和姬月交手之时,竟在逐渐变化,她的四肢开始变得粗壮,其上有水渗出,像是附了一层鱼皮,随着身体的变化,散发出一股鱼腥味。
“去拿绳子来!”
姬月侧目对扶桑喊道。
“好、等我。”
扶桑一向都知道,姬月打架的时候,她不上去添乱就好,听到姬月的命令,立刻去找绳子。
巫小星身上不断流淌出腥味的水迹,姬月被这个味道熏地头晕眼花,差点当场吐出来。
“无支祁!对自己女儿都能下狠手,你当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姬月用金斧黄钺抵挡巫小星的攻击,心道,这就是异化吗?
巫小星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族,现在的所表现出的能力,几乎有修炼五六百年妖族的功力。
姬月收回金斧黄钺,赤手对上巫小星,企图从背后将她撂倒,可每次姬月碰到她的皮肤都会打滑,几次失手后,姬月想着巫小星喉咙处攻了过去。
她一把卡住巫小星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巫小星双目通红,带着极大的恶意盯着姬月。
“可怜的孩子。”姬月轻声道。
“绳子拿来了。”
扶桑手里拿着铁链粗的绳索,姬月接过绳索,将巫小星捆了起来。
巫小星不能见阳光,姬月将她拖进地下室。
只有杀了无支祁,巫小星的控制才能解除,可等她再次返回监狱时,无支祁失踪了,包括关押在隔壁的穷奇。
姬月看着空****的牢房,几乎要气炸了。
她将扶桑打发回去,自己飞身去找无支祁。
乐州港大部分街道都是小巷,方便躲藏,不易察觉。
姬月脚还没迈出分局门口,就展开了翅膀,她察觉自己的视力和听力都变得敏锐起来,于高空之中,俯瞰地上的蝼蚁,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次苏醒之后,她的身体比从前迟钝了太多,虽然为了救楮墨突破桎梏,得以变回龙神,但力量上还是有差别。
直到此时,姬月才感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回来了。
千万种声音绕耳,姬月侧耳倾听,片刻后,俯身向下。
*
勤狼脖子上捆着铁索,恢复原型,一头黑色巨狼,在沿途穿梭,身后跟着御风而行的楮墨。
还未到桐柏山,勤狼就在半路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偏僻的山顶,楮墨脚刚落地,四周就黑了下来。
他手中的绳索向回一扯,勤狼就被撂倒在地。
“没有你,我照样找得到应龙,你有耍花招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活命。”
楮墨抬眼望向四周,黑如墨汁一般化不开的黑夜,浓稠地让人窒息。
勤狼倒在地上也不着急站起来,而是说道。
“魔主还记得这里吗?当年魔族撤军的地方,幽死后,魔族群龙无首,直到您回到魔族,统一三十六洞,携众魔族重临大地,我们打赢了人族,打赢了巫族,甚至妖族都不能与我族抗衡,您却在占领人族都城之时,选择撤兵,撤回到阴暗不见天日的幽冥都,为什么?我们损失了那么多族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迎来新生,你却要撤兵!盛琰,你有一时是为魔族着想吗?你有一刻是为了同族能够活下去而战斗吗?不,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所谓的恩情,应龙救过你的命,魔族同胞就没有为你舍弃过生命吗?”
勤狼望着天空,天上没有一颗星星,没有一丝光亮,就像是幽冥都地底一样,没有出路。
如果楮墨的记忆没恢复,他还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好在那本巫书让他想起了不少往事。
人、异人、类人、巫族、山妖、海妖、精怪、魔族,除却神明之外,天生带着苦难,这就像他们与生俱来的印记,怎么都无法摆脱。
魔族生于黑暗,向往光明,生于地底,向往天空,几乎是他们骨子里的天性。
恶劣的环境造就了他们嗜杀的性格,由于拥有的太少,他们倾向掠夺,大部分魔族,是没有感情的。
他们没有亲情,大部分父母剩下孩子,就会丢弃,因为一个脆弱、毫无自保能力的累赘,只会让他们的生存更困难。
他们没有友情,只会为了暂时的利益联手,等到共同的对手除去,就开始兵戎相向。
无情无义是对魔族最好的写照,大约是因为坏事做多了,他们的报应来的急切又凶猛。
一种只在魔族中流传的瘟疫,迅速在魔族大军中蔓延。
起初,只以为是普通的瘟疫,是魔族受伤之后,无法痊愈而导致的死亡,随着越来越多的魔众感染,一位精通医术的魔将才察觉到异常。
魔族向往的光明,悬挂于苍天之上的金乌太阳,它散发出的光芒会使得魔族身体溃烂,尤其是有了伤口之后,溃烂从伤口开始,侵入内脏。
医师魔将将此时禀告给楮墨,他并未对任何魔族提起,一旦被外人所知,那就是掌握了魔族的缺点,任何一个魔族,只要在受伤之后,暴晒于太阳光芒之下,就会逐渐使其死亡。
能力强悍的大魔,对阳光的抵抗性强,且由于太阳的照耀,不是顷刻间使其暴毙,而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又由于他们经常只是短暂地来到大地,大部分时间居于幽冥都,所以这一潜在危险,一直没有被发现。
而此次魔族倾巢而出之时,正是天上有十个太阳的时候。
灼热烤干了大地,烧焦了草木,甚至要晒干河水。
“若久留于大地,怕死性命不保。”
医师是一只玄鸟,是魔主盛琰手下的魔将之一,在魔族大胜之时,他却请魔主撤回幽冥都,或许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了。
盛琰望着帐外。
三年了,死了十万魔众,走到今天,终于在九州大地上争得一席之地,就要放弃吗?
没有谁会甘心,魔众不会,盛琰也不会,直到妖兽一方的巨头,饕餮的到来。
魔族占地千里,将原住民都赶了出去,包括妖族和凶兽,小妖们气不过,妖族也不允许自己丢脸丢地盘,找来了四大凶兽中的两位,饕餮和穷奇。
两位都极其抗揍,仗着得天独厚的身体优势,打到一众魔将,很快就到了盛琰帐前。
饕餮到了之后才知道,竟然还是熟人,周身黑雾,一直在应龙府的那位。
见到是盛琰,饕餮没急着动手,化成人形,先来了一顿言语输出。
先是指责盛琰忘恩负义,长在应龙府,翅膀硬了就离开,转头就去了魔族,难道不知道幽的脑袋就是应龙砍下来的,他如今做了魔主,这不是要与应龙府为敌吗?
再有,盛琰挑起争端,将此地妖族逼走,除了应龙,大妖们怕是也留不得他。
盛琰覆手而立,没有因为饕餮的指责而露出惭愧的模样。
“是啊,他们这不是把你请来了吗?”
“我说盛琰,你要是在应龙府受了什么委屈,就直接去跟庚辰说,你这直接走人,又率领魔族重返大地,不是摆明与我和庚辰作对吗,幽当时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