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睁开眼
颜昊是被男人掐着脸给弄醒的，很不满的睁开眼，便对上男人那有点微愠的眼睛，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是在男人这里过。
“老师早！”懒洋洋的从被子里伸出手臂伸懒腰，一点也没有客人的自觉。感觉肩膀有点疼，颜昊没怎么在意，拉扯着身子结结实实的伸了个懒腰。被子很自然的沿着身体的曲线滑了下去，男人的视线很自然的停留在某个地方，然后脸一红，别过脑袋。
颜昊察觉到男人的异常的脸，诧异的往自己身上看。呀！胸口到肩膀的地方很大一块红印，而且很明显是被压出来的，仔细辨认上面还有类似头发的痕迹，因为没有穿衣服的原因，所以压出来的痕迹很明显，不用仔细去推敲都知道这个痕迹是怎么来的。颜昊诧异，就说怎么肩膀会这么疼。
“老师……”颜昊摸着肩膀上还有凹凸感的压痕看向男人，但是……男人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什么都不说就要往外走。
“老师……你好不负责哦！”果然，下一秒男人的身体僵在门口。颜昊恶作剧的挑眉，咬着嘴唇忍着强烈的笑意，“老师昨晚睡的一定超好，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
心里想着男人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样子，刚出被窝的寒意也被驱散了，鼻中似乎还能闻到男人头发的味道。说完那样恶作剧的话，自己却觉得脸红了，为什么跟男人有了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自己却这么高兴？露出被子的身体缓缓往被子里缩，咬住的嘴唇也掩盖不住溢出来的笑容。
“你……”男人难堪的转过身来，看到颜昊的笑容后，彻底被激怒了，手里的东西孩子气的直接丢到颜昊脸上，“快给我起来！”
“哇……好痛！”脸上被异物戳中，颜昊捂着脸颊叫了出来，再去找肇事物品，居然是一只新的牙刷。男人的手法还真是准，正好丢到唯一在被子外的脸上。颜昊很委屈，男人很没同情心的直接出去了，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想必男人开始做早餐了。
颜昊洗洗弄弄完后，男人已经在桌子上等他了，看到颜昊还是会有点难堪的，但是白天的男人已经又是一个老师模样了。
桌上的早餐还挺丰盛的，男人煎的鸡蛋很好看，完的跟似的，颜昊怀疑男人在煎鸡蛋的时候是不是也在用比例考虑构图，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标准圆的鸡蛋。有鸡蛋，有面包，有牛奶……但是为什么牛奶只有颜昊有。
“吃完饭就回去上课吧！”
颜昊皱着眉头还在考虑牛奶的问题，男人就沉沉的出声了。
“什么？”颜昊听到男人命令人的口气就不爽，“我今天上午没课。”
“唉……你们这些学生……”男人叹口气，拿起面包小心翼翼的把鸡蛋夹进去，手指很漂亮，大概是经常拿画笔的原因，拿食物的时候也用一种常人不太用的手法，看的颜昊有点失神，他跟男人的动作居然是一样的。
“你们这些学生总是太任，总喜欢用自己的喜好来做自己上不上课的标准。学东西如果是这种态度，那……”
原本吃起来味道还不错的食物，忽然变得又干又涩。颜昊喝了口牛奶，诧异的瞪着男人，“老师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骗你今天上午没课？”
“颜昊你是个有灵气的孩子，好好学会有前途的。”男人没有正面回答颜昊的问题，只是避重就轻的开始劝导他。
说到底就是不相信，颜昊无语，活了快二十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让人不信任，曾经有人说过他这个人脾气坏，没耐心，做事冲动，但是他很诚实。小唱也说他长着就一副不会撒谎的样子，所以逼供的时候只要靠近颜昊的脸就可以轻易的问到答案。而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他所有的真实，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老师？你不相信我？你认为我就是那种成天骗家长骗老师骗同学然后成天在外面瞎混的人？”颜昊有点激动了，手里的面包已经被捏的不成型了，他不明白男人怎么就能那么轻易挑动他的怒火。
“你……你什么态度？我有这样说吗？”男人自然不怕颜昊，有老师怕学生的道理吗？他比颜昊看起来冷静多了，面无表情的吃着自己前面的东西，然后冷静的抽出纸巾擦手。
“你没这样说，可你就是这个意思！”颜昊暴躁的丢掉手里的面包，“老师……我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自己的形象在老师那里变得那么恶劣，但是……你作为一个老师能这样以偏概全的看待一个学生吗？”
“你……”男人手里的纸巾被他撕成两半，男人抬头瞪着颜昊，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视线，前面坐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学生，现在的颜昊看起来别说把他当老师了，简直是把他当仇人看了，如果自己再说句难听的话，他估计……不……他不了解这个孩子，他不能估计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难道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学生？”男人捡起桌上的纸巾开始悠然的叠成方块，“我教过那么多的学生，能那样对自己老师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刷”颜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叠纸巾的男人，“我是犯过错，但是……老师是不是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为人师表就是这样？”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完全私人话的问题，已经提升到男人职业道德和学生操守的问题上，两个人几乎针锋相对了。
“我的职责是教导学生，不是听学生狡辩。”
“狡辩？”颜昊彻底被惹怒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他终于明白男人的强大了，他认死理，他见缝就钻，他能轻易的抓住人不愿意被盖上的帽子死死按住，但是……他的仁慈就是即使是讨厌也会很耐心的容忍对方。
颜昊一把扫掉桌上的杯子，没喝完的牛奶倒到地上，洒了一片，男人恼火的按住颜昊的手臂，眼睛也几乎要迸出火来。
“是！我狡辩了，我就是专门骗父母骗老师骗同学，我不仅如此我还喜欢看笑话，所以老师下次遇到什么困难，我绝对会在边上微笑的看着，你期待不会有那一天到来吧！”踢掉椅子颜昊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门口走。
男人在背后“你……”了半天也难以组成完整的句子，大概他老师的职业已经淡化了他所有骂人的语句。颜昊忽然想起什么，走到门口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拿出那盒在自己口袋放了很久的药。
“这个原本就是要给你的，用不用随便。”
然后用比原来更快的脚步离开了男人的房子。
早上起来的一丝欣喜忽然变得很讽刺，颜昊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在窃喜什么？更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原来所有想要和好，想要和平相处的念头都是自己一相情愿的，男人早就把自己一棍子打死了，从自己对他说了那些话，不……从自己知道他的秘密开始，就被男人冠上不好的帽子了，有什么好解释的，男人那样固执的人，对颜昊来说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