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左瑶情绪激动道。
这腹中的胎儿是她与万巨谈条件的唯一筹码,她看到了希望,就不会让这个希望熄灭。
“只是姑娘情绪波动大,这身体也受到了影响,胎儿在姑娘的肚子中,生存极其不利。”郎中说得非常委婉。
“这些都不成问题,只要我情绪稳定,慢慢调理,就可以了,对吗?”左瑶抿了抿唇道。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腹中的胎儿一定要给我保住!”
郎中点点头,“姑娘若是能做到心平气和,忌口节食,这胎儿确实能保住,只是日后胎儿生下来,可能天生羸弱。”
郎中没敢说,大概率天生残缺,因为喜脉的征兆实在太微弱,腹中胎儿的气息十分渺小。
“羸弱不是问题,活着就行!”左瑶又拿出了两块银子,“此事我并不想让家里人知晓,还请郎中开一些看上去与来月事很像的红水,并且给我开一些养胎保胎的药。”
这些郎中都能做到。
他望着手中三两银子心中发沉,眼前这位姑娘想要胎儿已然魔怔了,就算到别处她也是力求胎儿无事。
那他就缄口不言胎儿生下后的情况,收钱替人办事吧!
左瑶提着药,来到万昌玩耍的湖边。
这个湖胜在风景宜人,万昌吃着零嘴,手中握着鱼竿,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的动静。
只有在钓鱼的时候,万昌才能真正地专心认真。
其余时候嘴巴都停不下来地要说话,并且话语还是没有逻辑的,凌乱的。
“太阳太晒了,夫君,不如我们回府?”左瑶买了几串冰糖葫芦,塞到万昌手中。
“不……不要。”万昌眼巴巴地看向湖面,很显然,没有钓到鱼,他不想回。
“听管家说,咱们府上的小湖水里面放了好几条又大又肥美的大金鱼!若是钓到,夫君肯定是天下第一的钓鱼能手!”
左瑶一下说了这么多,万昌脑瓜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呆滞地看着她。
“天下第一!钓鱼高手!回府!大金鱼!”左瑶又是大喊又是比画,手脚并用。
万昌那蠢笨的脸终于有了变化,“嘿嘿嘿!回府!第一!”
“我要回府!”
小玉扶着万昌上了马车,并顺带帮主子掩盖了她手中提的药包。
“吃的?”万昌趁机发现了药包。
“嗯,嘘!以后给你吃!”左瑶连哄带骗道。
马车摇摇晃晃,左瑶一路上的手有意无意地护住腹中的胎儿。
“夫君,这两日来我院中,买了好多零嘴等着你。”左瑶凑到万昌耳边道。
万昌仍是小孩心性,听到她神神秘秘的,心中兴奋,连连点头。
马车回到了万府。
左瑶先一步走下马车,回头接万昌。
谁知背后传来声响:“瑶儿!”
一男一女的声音传到左瑶耳朵中,熟悉无比,但下意识令她厌恶。
“你们是谁?”左瑶冷冷地看着他们。
左向明愣在原地,白姨娘连忙擦了擦脸,刚想伸出去的手又卑微地缩了回来。
“也对,瑶儿,我和你爹如今的模样太过狼狈,你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谁能想到我的瑶儿真有一日能穿上锦缎衣衫,成为大户人家的夫人呢?”白姨娘说话,眼眶竟然红了。
左瑶嫌丢人,想赶紧逃离。
只是她爹娘对左云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若是他们在她身上没能如愿,恐怕到时候会闹的很难堪。
“爹,娘。”
左瑶眉头疏散,柔柔道。
“瑶儿!”左向明这才重新叫她的名字。
这才是他从小捧在手心上的瑶儿,她一直都没变。
“瑶儿,我们一直站在外面也不是个事,不如让我们先进府吧!”左向明笑道。
“爹娘,我有事得在边上说。”随后冷冷地对小玉道,“你带公子先回去,我很快。”
“瑶儿,他们……他们……”万昌被拽着,但依依不舍地看向左瑶。
白姨娘瞬间发现了不对劲,等女儿拉他们到边上时,白姨娘忍不住发问:“你的夫君,为何说话结巴?”
“娘!”左瑶呵斥道。
白姨娘被吓了一跳,女儿还从未这么凶过自己。
“京城不比烟地,这里的人说话都得特别小心,女儿嫁进了大户人家,说话更是如此。”
白姨娘这么一听,迅速低下头,“瑶儿,娘也是无心的,切莫怪娘,娘下次小心就是了。”
“爹娘,公婆并不重视我,我住的院子名头上说是院,但实际上住我和小玉已经够呛,还不如住在左府宽敞!”左瑶眉间全是怒气。
“岂有此理!他们娶你做夫人,竟然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不行,我得好好说道说道,大不了去官衙一见分晓!”白姨娘也在气头上。
“这怎么行!我公爹是户部尚书,若是家事闹到了官衙,朝堂上下官员都得嘲笑一番万府!这最后若是影响公爹的官位,咱们也亏啊!”
“你说得有理。”白姨娘感到处处受限。
“我手中还有一些银两,爹娘先用这些钱在京城住上一两日,好不容易来京城,也该见见世面,只是女儿手中的闲钱也有限,两日过后,爹娘也该回烟地了。”左瑶叹气道。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得把自身困境讲得再辛苦一些。
如今她也只能祈求爹娘还有最后一丝良心,别吸她的血。
“你怎么说话的?”左向明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声呵斥,“我和你娘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投奔你,你就说手中闲钱不够?”
“谁信呢?大街上你问问,谁家大户人家的媳妇没有钱?老爷夫人每日给你多少?养活我和你娘又需要多少?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你如何孝顺我和你娘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
白姨娘一听连忙拉开两人,“老爷,话也不能这么说,瑶儿好歹是咱们的亲骨肉,骨肉之情哪能算得这么清。”
但京城发生的种种事确实同白姨娘一开始的设想天差地别,比如他们俩花光了身上的银两,这几日都与城中的老弱病残流民抢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