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22章

下午最烈的日头已经过去了,被绑的人依旧被放在院子里。人早已昏迷了,只有每次滚热的盐水浇下来,他才会痛苦的哼上几声。没有饭,没有水,他的嘴唇已干裂的起皮,脸色也已苍白无比。三少爷早就去竹馆找客人下棋了,哪里还会在这等着,院子里只剩下了管用刑的三公子适威和不愿离开的小兰。二公子适靖虽然也为魏子雷担忧想要留下,可是三少爷有令,他也只能伴在其左右。

眼看着太阳就快落下去了,想来这时候三少爷也快用完膳了,小兰忧心忡忡的走到魏子雷身边,轻声的唤着他的名字,直到他稍微有了反应,才长长的为他舒了口气,眼泪也忍不住的落了出来。

";魏公子,你这是何苦!。。。。。。昨个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惹恼了三少爷?一会儿三少爷吃完了东西定会过来的,你就软软心说句迁就的话,也免的自己遭罪啊!";

";。。。。。。";魏子雷动了动唇,很想说话却开不了口。嗓子已经干的说不出话了,他只好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绝不服输的表情。小兰登下就着了急,见他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不禁狠狠的捏了把汗。

";魏公子!。。。。。。你。。。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你不说一句,三少爷是不会饶了你的,你就听他的话,你好大家也好啊。我知道你不愿意。。。。。。不愿意做男宠,可是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进了苏府,不让三少爷高兴难道还指望着能出去吗?你这样倔强三少爷依旧有办法折磨你,小兰求你,说上一句服软的话,三少爷一定不记前嫌的。你一心寻死,可为自己的母亲、妻子想过?你倒是一死了之了,又要他们怎么过?你要三少爷堵了心,三少爷一定会迁怒她们的!";

";。。。。。。我。。。。。。";干涩的嗓子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我字,便实在说不出话来了。小兰咬了咬牙站起身子,跑到屋里端了碗茶出来。

";小兰你做什么?";三公子适威一拦手,挡住了小兰的去路,";三少爷有令不能给他吃喝,如若三少爷知道了你给他水喝。。。。。。你不要命了?";

";三公子!";小兰急的叫了一声,直在地上跺脚,";我给他水喝是为了让他能说话!难道你要一会儿三少爷来了他却说不出话来吗?。。。。。。好了好了,就算小兰求你了,只一口,让魏公子润润嗓子能开口就好。";

";这。。。。。。";适威犹豫着,虽有动摇,却始终不肯把拦着小兰的手放下,小兰皱眉一推他的胳膊,几步奔到了魏子雷的身边,在适威反应过来之前把茶水送进了魏子雷的嘴里。

";魏公子?";小兰担心的叫了一声,看着魏子雷稍稍的舒了口气,这才把心放了下来。本想用手给他顺顺气的,可是看他一背的鞭伤。。。。。。小兰忍不住,将头别开偷偷的抹掉了眼泪。

";你好些了吗?好些了,就记得一会儿一定要和三少爷认个错,只要你说句服输的话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不然三。。。。。。";

";小兰。";话还没说完,苏玉予已带着四公子适菱和适影、适靖走进了院子,看到小兰手里拿着茶碗蹲在魏子雷的身边,肚子里登时窜起了一阵压不下的怒火,";你在做什么!";

";我。。。。。。";小兰紧张的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我。。。。。。给魏公子一杯水喝,他想跟您认错,可是实在干的说不话来,所以我。。。。。。";

";不要说了。";苏玉予的眉头皱的已经不能再紧,他伸手摇了摇,小兰立即退到了一边去,临离开时还不忘小声的嘱咐了魏子雷一句,要他一定说句软话。

苏玉予看着小兰站到一边,轻轻几步走到了魏子雷的身边。魏子雷处在半昏迷状态,如若不是小兰刚刚的那杯水,恐怕他现在是一点意识也没有了。苏玉予瞧着他身上绽开的皮肉,还有被风干的盐迹,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原本麦子一般健康的肤色已失了光彩,那锐利的目光也无法聚合到一起,看起来下一秒他就不能再支撑下去了。从来也未对谁心软过,可此时看到这样的情景,苏玉予竟不由的一阵心酸。可少爷的脾气却叫他不肯服输,捏着魏子雷下巴的手指紧了紧,他挑起嘴角轻哼了一声,霸道的问着:

";怎么,后悔了吗?后悔的话就认个错,说以后乖乖做我的男宠。说的话,我就放了你,还对你一样的好。";

魏子雷努力的聚合起目光,看着苏玉予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我死了,还求。。。。。。三少爷,放过我的家人。。。。。。";

";你!。。。。。。";苏玉予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你想死是吧?我偏偏就不让你死!你骨头硬,那就这么撑着,我倒要看看你硬到什么时候!。。。。。。来人啊,把他给我吊起来,不许给水米!适菱,去拿你的针来!";

";三少爷!";小兰大叫了一声,已然流了眼泪,大步扑到苏玉予脚边,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来,";小兰求您,求您别再用刑了!。。。。。。魏公子,魏公子你快说啊!说你知道错了,三少爷一定会原谅你的!";

苏玉予没有说话,顺着小兰的方向看着魏子雷,倒真想给他个台阶下,可谁知魏子雷轻轻一笑,抬起头来看着苏玉予,说的仍是那句话:";还望。。。。。。三少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好,我绝不为难她们!";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青过,苏玉予狠狠的一甩袖子,一把将小兰拉了起来,";我就再不用你的家人威胁你,和你耗到底!";魏子雷破坏了他的好心,现在不仅拆了自己的台阶,也让他苏玉予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适菱,去取针来!";

";三少爷!";小兰依旧开口为魏子雷求着情,苏玉予却红着眼睛狠狠一捏她的胳膊,连扯带拽的将她拉到了一边。适靖小心的上前,还没等说话,就听到苏玉予大吼了一声";滚开!";,不由的僵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院子都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连风都不敢大肆的吹过。苏玉予环视院子,狠狠的留下了话:

";谁再敢求情或是帮他,我就连他一起整治!。。。。。。小兰你和我来!";

苏玉予扯着小兰离开了,适威将绑在院子里的魏子雷放下来,将他吊在了廊子的悬梁上,适菱也取来了针,在特制的药水里过了一遍,轻叹了口气看着魏子雷:

";魏公子,得罪了。";e

魏子雷只是淡然的笑着,他得到了苏玉予的允诺,早就不再担心死了,还有什么招数竟尽量使吧,他也想看看自己还能承受多久,只要母亲和小绢不会受苦,苏玉予怎么折磨他都行,他是绝对不会对他的男奴的!

适菱再次叹了口气,拿着针的手有些犹豫,却终究还是刺了下去。。。。。。

";唔!。。。。。。";原本的那声惊叫硬是被魏子雷吞了回去,没想到针刺竟这样的疼,他瞪大了双眼,紧紧的咬住下唇,直到嘴角流血也不肯叫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的疼,这么的热!

银针顺着鞭痕刺着,所扎之处均是新裂开的伤口。适菱的银针不是针灸所用之针,远比那粗上许多,扎在伤口里,直叫人生不如死!

适靖紧紧的咬着牙,走到魏子雷身下,几乎痛苦的开口求他:";魏兄,你就道一声软吧!";

";。。。。。。不。。。。。。";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魏子雷已不想再退缩了。他是男人,可以为了母亲和妻子而忍受侮辱,但现在已不存在这种理由了,他就是死,也不甘心做苏玉予的男宠!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魏家的列祖列宗更不允许。

";你怎么这么固执。。。。。。";适靖摇了摇头,再也不忍心看下去,";那你就大声的叫吧,四公子的针上有药,会让你清醒的不能昏死过去,我知道你疼,你就叫吧。。。。。。";

魏子雷听了他的话,轻轻的笑了笑,适菱又一针刺了下来,他更狠的咬住了唇,鲜血顺着嘴角淌了出来,他却始终没有叫出半声!。。。。。。

恨不能要魏子雷去死的,可是看到此种情形,适影也动了容,眼泪不由的打转,无法再看着酷刑执行下去,捂住嘴巴逃出了院子。

第二十章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最后的那一丝光线消失的时候,魏子雷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用最后的力气咬了下去!。。。。。。他咬舌,他想自尽。。。。。。

";魏公子!魏公子!。。。。。。";

最后听到的,好象是小兰拼了命叫他的声音,院子里太乱了,有吼声和骂声,药的威力终于不能让他用晕厥来暂时解脱,所以他决定自尽。死只是早晚的问题,反正也是接着被折磨,不如自行了断。。。。。。

终于,耳边清净了,他什么也听不到,再也感觉不到要命的疼痛,什么也不知道了,他从心底里微笑,因为他死了,解脱了。。。。。。

早春已过,初夏的风开始在大地上拂过,精致的红木窗子半开着,里面的人伏在床边不停的打瞌睡,却又不想睡死过去。油灯的火还没有熄,伴着风轻轻的摇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可是却依旧顽强的燃着。

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蛐蛐的叫声,很清脆,更显的院子清幽。太阳还没露脸,只是已将天边浸染了酒样的醉人之色,公鸡扬起脖子叫几一声,终于昭示了一天的开始。

";恩。。。。。。";**的人极不安稳的皱着眉头,忽然听到了声音,被搅了好梦,很不舒服的咕哝了一声。想动动身子,可身子却沉的很,而且稍稍一动就火辣辣的痛,所以他只好保持这个姿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好象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似的,猛然睁眼,竟不认得了眼前的景色。脑子里茫然的很,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眸子稍稍的转了转,人总算是稍稍的清醒了,这才看见了有人伏在自己的床边。

";小兰?。。。。。。";

";恩?";被唤的人糊涂的答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又继续的睡着,她的呼吸平缓,让人听了异常的安心。

";公子!";忽然,前一秒还在迷糊中的小兰";噌";的直起了身子,眼睛瞪的铜铃般大,浑身都紧张的绷了起来,";你。。。。。。你醒了。。。。。。";

";咳。。。。。。";难受的咳了一声,**的人皱了皱眉头,小兰立即奔到桌旁端了一碗水来,送到他嘴边让他喝下,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小兰。。。。。。";**的人有点茫然,看着一边的小兰止不住的哭着,不晓得她是怎么了。

";你的脸,怎么了?";很明显的,小兰的嘴边多了一道淤伤,一看便知是被人狠狠的煽了巴掌。小兰看着他伸出手来询问着她,立即伸手接住了他没力气的胳臂。

";没事,我没事。。。。。。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你都睡了几天了?";

";我睡了几天?";魏子雷皱了皱眉头,慢慢的屡着思绪,才想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不是已经咬舌了吗?怎么却还活着?

";今个都是第九天了!";小兰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翻身坐到床边,拖出了装药的箱子,";你别动,我来给你敷药草。";

魏子雷乖乖的躺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稍有疲累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九天?。。。。。。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感觉到小兰小心的掀开了被子,轻轻的用湿绢给他敷背,随后,湿绢被撤了下去,就有东西被贴了上来。有如阵阵凉风一般,火辣辣的后背竟然舒服了许多,有股酥酥麻麻的凉意,痛楚也顿时消减了一半。好半天,小兰终于弄完了,这才又在床边蹲了下来,用热毛巾给魏子雷擦额头。

";公子,你舒服点了吗?";

";恩。";魏子雷应了一声,轻轻的把眼睛张开,对上了小兰那双关切的眼睛,";小兰,你的伤,是他弄的吗?";

";啊?";小兰连忙伸手去挡,不好意思的轻轻别开了头,";还淤血吗?我还以为它消下去了呢。";

";你自己的伤,你怎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都在这照顾你,哪有时间去照镜子。";小兰笑了笑,又把脸转了回来,";公子,你饿不饿?我去弄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不,不饿。。。。。。";魏子雷叹了口气,有点茫然。

虽然从被修理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吃过东西,可是睡了那么久忽然醒过来,他确实没有半点胃口。

";那怎么行,你已经好久未进食了!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怎么可以饿着肚子!你等着,我这就去。。。。。。";

";小兰,";魏子雷打断了她的话,认真的朝她笑了笑,";你别忙,我真的不饿。。。。。。我问你,我怎么还活着?";

";什么话!";小兰叹了口气,哧哧的笑了起来,";公子你福大命大,烧都退了,自然是活着的啊。";

";可我不是!。。。。。。不是已经。。。。。。";

";你是说咬舌了?";小兰挑起眉头问了一句,看着魏子雷沉默着表示默认,不由的解释了起来。

";你是咬舌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和三少爷刚好从屋子里出来,进了院子,他扑过去捏住了你的嘴,所以就没成啊。怎么,你都忘了?";

";不是忘了,只是当时糊涂了,什么也记不得。。。。。。可是四公子的针上不是有药吗?我若不是死了,又怎么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是三少爷狠狠的砍了你的后颈,所以你才晕的。";

这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魏子雷沉默住,心里慢慢的盘算了起来。既然他没死,那以后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到底该怎么做?。。。。。。不然等伤好了,带着母亲和小绢逃吧!就算真的像蒋尚书说的那样逃不出去,他也要试试!这世界上那么多的小村落,他就不信他真的要隐姓埋名,还会被苏玉予给找到。再说,也许他逃脱成功了,时间一长苏玉予就又找到玩弄的对象了,自己也不必自做多情的担心他会纠缠自己一辈子。

";公子?";小兰看着发呆的魏子雷,不禁担心的叫了一声,魏子雷这才回过了神来,

";什么事?";

";这是我想问公子你的啊,你发呆,我想知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我娘和小绢。她们都好吗?";生怕苏玉予会背信弃义的翻脸不认帐,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为难她们,此时一想起来,魏子雷顿时焦急起来。

";公子你放心,三少爷说话是绝对算话的!这边的事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魏大娘和你一样,不适应北方的天气,染了风寒,但三少爷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她,还每天都让人炖补品给她,所以你一点都不用焦心。";

";我娘染了风寒?!";一听此话,魏子雷立即紧张的撑起了身子,可是这胳膊一使劲,立即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脸色青白的跌了回去,好半天都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公子你别紧张啊!魏大娘只是略微的水土不服而已。你也一样啊,本来上了四公子的药四天就能醒的,只是忽然烧了起来,又多睡了五、六天。四公子说你一定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此次又遇到这样的事,气愤交加,所以才烧了起来。。。。。。。不过你总算是醒了,以后就没事了。";小兰扶着他趴下去,小心的将弄掉的药草给他敷上,轻声的安抚着他。

魏子雷静静的听小兰说话,直到她不再开口了,才冷冷的哼了起来:

";那他呢。。。。。。";

";他?";忽然听到魏子雷嘴里蹦出来的词,小兰微微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你们的三少爷。。。。。。我没死,他打算再怎么折磨我?";

";不知道。。。。。。";小兰叹了口气,把头低了下去,";自从公子你昏了过去,三少爷就出府去了,一直都没回来,以前,他从来都不在外面过夜的。";

";我看他就快回来了。。。。。。";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魏子雷轻叹了口气,心里却很平静。反正都在鬼门关走一遭了,再去一次又有何妨。

第二十一章

青衣是个话少之人,喜欢竹子喜欢酒,最懂得分寸。所以,在众多的门客里,苏玉予最赏识的就是他。平日里总会找他下棋、谈禅,一解心中的不快。

至于他和魏子雷的事,青衣也是知道的。苏玉予虽然不知道青衣从何而知,却也不去在意,因为青衣知道什么事该说而什么事不该说。

自从那日的冲突以来,他已是九日未曾回府,以前不论在外欢纵的多厉害,也是喜欢回府舒服的歇息一下。只是自那日之后,他心中的乱麻越来越多!既不想回府去知道魏子雷的死活,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知道。犹豫之间,九日已过,心情更是烦乱。现在总算是回府来了,踏进府门却又进退不得。。。。。。不想直接去看他,寻思了一下,脚步便自动的把他带去了竹林。

果然,青衣先生正在喝酒,穿进竹林,便看见他正捏着酒壶忘风而痴。桌子上的果品不曾动过,青纱素衣随风而动,倒是有几分画中仙人的姿态。

";先生,";苏玉予轻唤了一声,便看着青衣转过了身来。

";三少爷,你回来了?";

";呵,先生何故如此表情?";苏玉予叹了口气,接连几日的外宿已经让他疲累至极,此一时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所以便走到石卓边坐了下来,将沉重的脑袋交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青衣舒解了疑惑的神情,转颜轻轻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三少爷一回来定是急着过去看他,却不想你直接到我这里来了。";

";如若真的急他,就不会出门九日未归了。";苏玉予哼了一声,做出不屑的样子,可心里着实是想去看他的。

";三少爷你这又是何必,";青衣依旧笑着,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恐是怕他有个好歹,不忍去看,才负气九日未归吧?。。。。。。现在既然回来了,何不先去探他,在这里着急,怕是要伤身子的。";

";。。。。。。";苏玉予抬起头不说话,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先生,我现在倒真是疲累不堪的,不如不谈这话题,去你房里喝杯酒,下盘棋,可好?";

";当然是好,看来三少爷确实是累了,不如与我对弈一局。";青衣站起身,拱手请苏玉予先走,便自然的跟在后头。

屋子里早已摆好了棋局,像是知道他要来似的。苏玉予抿唇一笑,便登掉鞋子上了软榻,这苏府大大小小,从亲戚、朋友,到门客、食客,最懂他的,也就只有青衣了。

青衣也欠身上来,将酒壶放在热盅里温上,看着苏玉予先行下出了第一步。

这早已是规矩了,不论苏玉予使的是何色之子,这第一步都是由他来下。倒不是他争着第一步,只是天生的性子使然,让他不由的便这么霸道。不过他有天生令人信服的气质,即使是霸道了,也向来无人多言。

不出三刻,棋盘上的局势就已分明,苏玉予已将青衣的子杀去了大半,此时却举着棋子不肯落下。

";嘻~这倒是不像三少爷的风格了。既然都要赢了,又为何举棋不定了?";

苏玉予皱着眉头,轻轻的收起了指间的棋子:";。。。。。。那是因为,先生你故意输给我。";

";故意的又怎样,反正三少你要赢,何必在意这过程是如何,只看结果不就好了。";

";先生?";听出了青衣是话里有话,苏玉予皱起了眉头,略有不解。

";我若是赢了,岂不是将你杀光了吗?那还有什么意思。。。。。。";虽然这样说着,他这下一步却已落下,瞬间,青衣的另一片子就被吃的干净。

";那就输给我啊。";青衣笑的有深意,让苏玉予更加的不解。

";输?我怎么可能会输?";

";哦?三少爷既怕杀光了我没意思,又不想输给我服气,岂不是弄的自己进退两难了吗?。。。。。。不如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和棋!";青衣落下棋子,在早已设计好的地方将了苏玉予一军,倒真是让这盘棋变成了死棋。苏玉予紧抿着唇,看着这一局棋,好半天,才大大的吐了口气。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你是要我不要将他逼的太紧。。。。。。。这点我也明白,只是,我从未输给过谁,此次出现了这样的局面,让我着实的不甘心!不自觉的,就将他逼上了死路。。。。。。";

";三少爷,";青衣温了盅酒递给他,下榻去打开了窗子,";你看今年的竹子生的可好?";

";。。。。。。很好。";

";前几日刮了狂风,这竹子摇的厉害,但却是不会倒掉。它里面虽然没什么,但骨子却硬的很,生性又高雅。你若是那狂风,依你的性子定是要弄折了它,但它又不折,你岂不是会化为人,用手生生的将它给折了。";

";。。。。。。";苏玉予静静的喝酒不语,知道是自己的戾气太重,可心性这种东西又有谁能改变的了?

";三少爷,不如你轻轻的吹,看他轻轻的摇,这样的画面,岂不是美甚吗?";

";呵!";苏玉予终于破口而笑,舒服的在榻上躺了下来,";我懂得先生的意思。只不过,他这根竹子犟的很,根本就是纹丝不动,所以才让人生气!。。。。。。不过我也亦然。我懂得以后该怎样做了。先生,过来与我饮上一杯吧。";

";三少爷能懂就好。";青衣满意的点头,刚要过去,却忽然听到了敲门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兰。

小兰笑着跟青衣拜过,看见了榻上的苏玉予,便走进了屋来。

";三少爷,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玉予喝了盅酒,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半眯眼睛看着小兰。

小兰走到他身边,坐在榻边轻轻的给他捶腿:";三少爷这几日外出都没回来,定是累了吧?。。。。。。刚刚二公子去北院里探望魏公子,我才知道您回来了的。";

";适靖?";苏玉予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适靖倒是真关心魏子雷,处处的维护他,前一次也不听他的命令为他求情。不过也对,像子雷那样刚毅的男子也着实令人佩服,这几日就连嘴巴最毒的适影都支吾着不再说他的坏话,可见他着实的震慑力。自己虽然气他,却也暗暗的为之着迷,但是,知道了自己身边的人都对他异常的好,心下里却是无名之火乱窜起来。

";他怎么样?";

";没大碍了,睡了九天,今早刚刚醒的。身上的伤都好了,只是之前牵动了神经,所以现在还是会很疼,人倒是清醒的,不过身子太虚,又不肯吃东西。";

";呵,自尽不行现在就又绝食了吗?他倒是一心向死了!";苏玉予冷哼了一声,小兰顿时一背的冷汗。看着苏玉予阴阴的脸,不由的为魏子雷担心起来。

";三少爷,你现在,要去瞧瞧他吗?";

苏玉予静而不语,良久,青衣走过来收起了桌子上的酒盅,他才翻身下榻,话也不说的就走了出去。小兰连忙和青衣拜别,急步跟上去离开了竹馆。

嘴唇轻轻的挑着,小兰此时才放下了心来。之前看不出苏玉予阴着的脸到底是忧是怒,可此时看他箭步如飞的往北院走,就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记挂魏子雷的。这也好,她总算可以稍稍的放心,不用怕一会儿子见了面又生事端了。

小步并大步,大步不够就用小跑的,小兰总算是跟上了苏玉予的速度,几刻间就穿了长长的廊子来到了北院。

一进到苏玉予的别院里,刚走到门边要进去,却忽然听到了房里传出了声音。

";只要我还有气在,就一定要离开这里!";这声音是魏子雷的。

一瞬间,苏玉予要推门的手僵在空气里,脸上的神情也扭曲了。。。。。。

小兰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不想里面再传出什么,可对话却依旧继续着。

";魏公子,你怎么如此的执拗?我已劝了你半天,你为何就是不肯让步呢?。。。。。。三少爷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纵你是江南的名捕,一身的好武功,强行离开也不是没可能的,可你要把妻子母亲怎么办?三少爷是说过不会伤害她们,可那是有你在的前提,如若你逃了,她们又怎么会轻松?要是你想带着她们一起走,岂不是痴人说梦吗?";这声音是二公子适靖的,说的句句贴心,也令魏子雷坚定的语气软了下来。

";二公子说的,正是我为难之处。。。。。。。可是,我绝对不能再留在这!这根本就不是让步的问题,而是我不能留在什么府邸里。原本以为你家少爷过几日腻了,或是气了,就会放我离开,可!。。。。。。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留在这不仅要受屈辱还寸步不能离开,我根本无法冷静!";

";魏兄,你听我一言,不管有什么不甘的,都暂且放下好吗?何况三少爷是最赏识你的,只要你愿意,定会受到他的宠幸,又何必弄到现在这种局面,非要你死我活、玉石俱焚呢?";

";二公子,你也是男人,为何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你就那么甘心畅开腿做他的男欢吗?";

";你!!!";适靖呵了一声站起身子,好半天才平静下来,";你何必如此激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何况三少爷待我很好。。。。。。我懂得你的固执,只是你这样下去又能固执到何时呢?唉。。。。。。你啊,终有一天是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此言一出,屋外的苏玉予已是青筋迸出,可屋子里的人却全然不知屋外的情形!

";二公子,我是个武夫,若是刚才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还请你见谅。只是,我生性如此,如若能够委屈求全,也不会如此反抗的激烈。。。。。。。随天命吧,如果会死,我也希望能死的清白,如若活着,就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三少爷?";院子外忽然进来了春桃,看见苏玉予和小兰站了门外没有进去,不解的叫了一声,可这一声唤,屋子里的人终于明白了有人站了门外,全然绷了起来!而屋子外,苏玉予的一张脸铁青,半句话也不说。。。。。。

整个院子剑拔弩张,已然憋闷的让人说不出话来!小兰连忙过去接下她手里的食盅,挥手要她赶紧离开。转过身,走到苏玉予身边,小兰的声音已变的发抖,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三少爷。。。。。。";

苏玉予看也不看她,一推手,走进了屋子里。

第二十二章

苏玉予面无表情,进屋子的时候,适靖已惊的站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原本趴在**的魏子雷也猛的撑身而起!虽然背上的伤让他疼的面色发青,此时却是一声也发不出来。之前铁了心说的";定要离开";,此一时见到了苏玉予,竟也不由的觉的背寒。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苏玉予的气势不若凡响,如果现在让他再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他定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少爷。。。。。。";小兰捧着食盅在他后面跟了进来,叹气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两个人,满心的担忧。那样的话竟全被听了个真切,这次是怎么也圆不了场了,连个求情的余地都没。

满屋子的静默,满屋子的呼吸声,就连窗子外面轻微的风声也响的真切。

苏玉予却不说话,只是背手站在门口处,眼睛一刻也不眨的看着魏子雷。魏子雷暗自咬牙,胳膊也不停的发抖,他抖不是因为他怕,而是因为昏睡了几日才醒,根本没有力气保持这个双臂托身的姿势。可就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苏玉予忽然回身拿过了小兰手里的食盅,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

这语气绝不是娇纵无理的三少爷!三少爷会在这种时候这样平静吗?小兰和适靖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可是三少爷的话却又是那样的清晰,虽平淡而和缓,又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小兰和适靖愣在原地,直到半刻后才缓过了神来,犹豫且担心的看了一眼魏子雷,均到了声";是";,缓缓的退了出去。

房门";吱呦";一声被合上,少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屋子里显的更加的静。魏子雷不晓得苏玉予会做些什么,心里上下的打起鼓来。虽然苏玉予表面上平静,可若说是因为刚刚他没听到那些话,就实在是太不可信了!这样侥幸的假设,魏子雷着实的不敢去想。但是,既然苏玉予刚刚听了个真切,此时为何又不马上发火整治他呢?。。。。。。

看着苏玉予的脸,魏子雷皱了皱眉头,实在不明白他想怎样。

苏玉予看着魏子雷,抬步朝床边走来。魏子雷立即紧张的绷紧了身子,连原本睁大的眼睛也又抻圆了几分。苏玉予却难得的不介意,只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食盅放在了床边上,又伸手扯过了几个软垫子,一个个的塞到了魏子雷身下,好让他省点力气。

魏子雷惊讶的看着苏玉予这一连串的动作,心里反倒是更加的没底。如若苏玉予发了火,他还可以和他抗争一番,可眼下苏玉予这一串另他费解的动作和不名的态度,却让他害怕起来!

直到给他垫好了,苏玉予才伸手拿起食盅,轻声的说了句:";把汤喝了。";

魏子雷呆呆的看着他,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直等苏玉予又说了一遍";把汤喝了";,他低头看了看嘴边的勺子,才知道是苏玉予要喂他吃东西。

";。。。。。。";恍惚的愣在那里,魏子雷好半天才疑惑的对上了他的眼睛,全然的不解,";你刚刚。。。。。。没听到我说过什么吗?";难道是苏玉予是真的没听到,所以才没和他发火?

";呵~我只以为,对你做了那些事,你是连一个字也不会与我说了,却没想到你还能开口问我话。";苏玉予轻轻一笑,倒是显的极为的开心。一反之前要人去死的态度,任谁也闹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把汤喝了。";勺子又递了过来,魏子雷却本能的皱起眉头,难受的说了一声";不!";

苏玉予叹了口气,眼神变的冷漠下来:";如果你是想绝食的话,我就让你的母亲和妻子也没有东西吃。";

";你说过不为难她们!";

";那你首先要不为难我!!!";苏玉予";轰";的站起了身,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你就那么想死?那么想我不开心吗?。。。。。。难道,就为了不顺我的意,所以就连我给的东西都不吃了吗!";

";。。。。。。";魏子雷变他忽变的态度吓的一怔,这才想起来,他本就是喜怒无常的少爷,";不。。。。。。不是。";

";什么不是?";听到他喃喃的说了一句,苏玉予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只是,恶心。。。。。。";魏子雷叹了口气,没力气去和他吵。几日未醒,根本毫无食欲可言,刚刚猛的闻到汤味,只觉的冲头的恶心,所以才会说不。不过苏玉予是少爷不是大夫,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

";恶心?我令你恶心?!。。。。。。";

";不是你,是。。。。。。";

";是汤不对你的胃口?";

";也不是。。。。。。";他一个武夫,哪讲什么胃口不胃口。

";那是什么!";这样的理由苏玉予根本不接受,他大吼了一声,整个人都狂燥起来。魏子雷没有办法和他说清楚,只被他喊的头疼,干脆捧起那盅子,一口气将汤了下去。苏玉予看着他大口大口的灌汤,原本的狂燥便安抚了。可是刚刚放下盅子,魏子雷就难受的呕了一声,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子雷!";苏玉予连忙上前,伸手想给他顺背,却被他背上的伤阻止了。。。。。。那班班驳驳的鞭伤,纵横了整个光洁的脊背,原本柔滑的麦色肌肤已全被鞭伤遮掩,一条条一道道,结了血痂,看了只令人心痛。一想到此一番伤都是自己命人弄出来的,苏玉予不禁软下了手,心里堵堵的。

魏子雷呕出了胃里所有的东西,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趴在床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苏玉予看着他泛红的眼圈,才知道他是真的吃不下东西。起身走到桌边拿了杯茶来放到他嘴边,一句话也不说。魏子雷此时正难受,哪里会喝茶,苏玉予轻声道了句";漱口。";,他这才把茶喝了下去,在嘴里咕哝了一番又将它吐了出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叹了口气,算是开始要说的话,苏玉予犹豫了一刻,还是伸手摸上了魏子雷的背,明显的感到他一震,手下的力道更加的轻了。

";四年前你爹爹和哥哥在查办江南黄金案时一起失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在你父亲和大哥失踪后的第二年,你继承父亲衣钵做了捕快,一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江南一带的神捕。但因为不肯相信父亲和哥哥的死讯,所以你一直在办案的时候各地查访,想要打听出当年黄金案的内幕。一年前在追捕逃犯时,你捕获到了当年黄金案其中一个参与者,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你的父亲和哥哥可能还未死,当年他们身受重伤被黄金岸的主犯囚禁,可能离开了江南被带到了京城来,所以你才肯调动到京城大理寺来任职。也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肯留在任何别的地方,只想做捕快,以便你找到父兄。。。。。。。无奈你倒霉遇到了我,为了保全母亲和妻子,所以才委屈自己进了苏府来。本想着等上一段日子再想办法离开,可心中忧挂父兄,又不肯乖乖受我屈辱,所以以死相抗。。。。。。。我说的,可都对吗?";

魏子雷除了张大嘴巴看着他,还能说些什么?连自己离开江南前才知道父兄未死之事他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从他当初当捕快到今天调动来京、不肯放弃捕快一职的原因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不回答,就是我说对了。";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便知道。";以他苏玉予的能力,想打探清楚一些事情还不是难事。

";既然三少爷知道我的苦衷,还望三少爷能给我一条生路。";

";留在我身边难道就是死路了吗?";像是被魏子雷的话伤到了一般,苏玉予忽然一脸的难过,连神情都暗淡了,";。。。。。。你求我也无用,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既然你已知道一切的事情,就该知道要我留在这也是不可能的!";魏子雷伸手抓住了苏玉予的袖子,语气坚定,却带着哀求。之前不求苏玉予,是因为苏玉予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没必要和他解释。然此时他既已知道了,魏子雷希望他能放他出府去,让他寻找自己的父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苏玉予看着魏子雷,坚持着不肯让他离开,";我想要的人,绝对不可能自己放他走!。。。。。。你不乖乖的听我,就什么也做不成!你现在已不是捕快了,就算我放了你,你以为以你的一己之力可以打探的到什么消息吗?哼。。。。。。那黄金岸的主犯若真是此等好找的人物,当年号称神捕的你爹爹和大哥也不会被他所伤,至今都下落不明。";

";。。。。。。";魏子雷咬着牙不说话,因为苏玉予说的句句是实情。首先苏玉予不可能放了他,其次,就算苏玉予放了他,已不是捕快的他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难道就因为这样,所以他就一直待下吗?。。。。。。不,不行!出去了,还有一丝希望,但若就此死心留在这里,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就在魏子雷皱眉思索时,苏玉予忽然俯下身来,卡住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唔!";魏子雷惊呼一声,伸手使劲的去推他,却使不上力气,便狠狠的咬了一口!。。。。。。可苏玉予既然没有半分的闪躲!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二人嘴里漾开,苏玉予却只是皱了下眉头,吻的更深。

连这样的伤害都撼他不得,魏子雷惊诧的愣在那里,只由着他一吻毕,才被缓缓的放开。

苏玉予的嘴角已淌下了血,表情却是平淡如水,看着魏子雷,他叹了口气,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我不可能让你离开,但是只要你听我的话,我答应你帮你去找你的父兄。在这京城里,只要我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不论他们是死是活,我答应,二个月内给你答复。";

二个月?自己追查了四年,也只是好运的得到了他们可能被带到京城的消息,然此时苏玉予竟向他承诺两个月里就给他答复!

";如果你还是坚持不顺我的意,有一天,我也许会放你走,但你的母亲和妻子一辈子都不会活的安宁,我也绝不会让你见到你的父亲和大哥!";

";你。。。。。。";这样狠毒的话,从苏玉予的嘴里说出来,让人一阵阵的发寒。他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魏子雷根本别无选择。但是,即使是因为苏玉予能找到他的父兄,魏子雷也不愿意做他的男宠。他是男人,怎么能畅开腿甘心被人侵犯。

";子雷。。。。。。";苏玉予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他了皱紧的眉心,";是你逼我这样做的。。。。。。你为何就是不肯留在我身边呢?我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真心喜欢的话会对他用那种刑罚吗?

那鞭伤被浇热盐水的滋味魏子雷一辈子都不会忘!还有那竹签一般粗细的钢针。。。。。。顺着鞭伤扎进肌肉里,连昏死都不能。。。。。。他怎么可能会忘了那种痛?为了求解脱想要一死,可苏玉予却阻止了他。连死都不能,他现在却说这一切都是他逼他做的。

";啪";的一声,只觉的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暂时打断了魏子雷愤怒的回忆,令他抬起头去查看。

!!!

是。。。。。。是眼泪!

那落在他脸是的东西是眼泪!

伸手抹掉那滴泪珠,魏子雷惊诧的看着苏玉予,不呈想他居然哭了。

苏玉予一把将魏子雷抱住,连呼吸都觉的苦难:

";你以为,只有你疼吗?你以为,若是这九天你没醒,我还能独活吗?。。。。。。为何连死都能选,却偏偏不接受我的感情。。。。。。";

对一个只见一面就强行带回府的人说感情,未免太勉强了吧?他们相处不过短短十几日,而且这其中有九天魏子雷都是昏迷的啊!。。。。。。

但是,这时的眼泪是假的吗?。。。。。。如果只是演戏,苏玉予有必要落泪吗,他会为了让一个男人对他屈服就落泪?

这一声声的心跳和一滴滴的泪珠子都是真的,魏子雷苦难的呼吸,已经分不清胸中混乱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