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这便是郑儿刚刚拦下的送去给兰陵王的饭食,里面被人掺了大量的砒霜。”

皇太后看着郑儿,“你是说有人要借此机会杀兰陵王!”

郑儿拿起另外一个盒子,“此物是杨雪舞带回兰陵王王府的,在兰陵王府里种植了一大片,这才坐实了四爷谋害皇上的罪证,郑儿记得四爷袖子里的花也是杨雪舞让四爷带上,杨雪舞日日将这花戴在身上,郑儿想,杨雪舞想害的并不是皇上,而是四爷。”

“若是不出意外,兰陵王府里大部分下人都中了毒只是常年劳作,身子骨硬朗,这才没让奸人得逞。”

皇太后一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此人好歹毒的心啊!”

“此事不确定杨雪舞是不是被人利用,但是可以证明此事的确与四爷无关,哪有人在毒害他人之前先将自己毒倒的!”

“此事哀家定会还兰陵王一个公道,传哀家懿旨,将天女杨雪舞带来去大牢里让大理寺好好审问,先把兰陵王放出来,严加看管!”

杨雪舞直到进了大牢才知道原来自己带回了兰陵王府的花有毒,还差点毒害了当今皇上,杨雪舞吓得不轻。

“你们要做什么!”

“天女,你可能得受点委屈了,若是什么也不打,你肯定是不会招出这幕后凶手的!”

祖珽说着高高扬起鞭子,一鞭一鞭地落在杨雪舞身上。

“啊——”

大牢里传来了杨雪舞撕心裂肺的喊声,“住手——”

杨雪舞奄奄一息地抬起头就看到高长恭,“四……四爷……”

祖珽:“兰陵王这是要做什么!你的侧妃杨雪舞在兰陵王府里种植有毒的花,蓄意谋害皇上!”

“祖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啊!”

祖珽:“兰陵王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屈打成招啊,我大齐律法哪条规定不能对她用刑!”

“那祖大人可审出什么了!”

祖珽笑眯眯地撩了一下胡子,“自然还不曾审出什么,不过兰陵王为何如此着急呀,莫非兰陵王怕我审出什么!”

高长恭:“怎么说杨雪舞也是本王的侧妃,哪是能让主大人随便用暴刑的!”

“杨雪舞犯了这样滔天的大错,能留他一条命,问口供就不错了,莫非兰陵王还想救走杨雪舞!”

郑儿走过来,看着祖珽,“祖大人一个人恐怕是审不过来,我找来了大理寺的主管,还有前朝的张真源大人,想着三个人一起审问,总有人能撬开杨雪舞的嘴。”

祖珽看到了站在高长恭旁边的郑儿,“哟,这不是郑儿姑娘吗!”

郑儿给了祖珽冷冷一记目光,祖珽被郑儿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愣,祖珽自己都没发现,他竟然畏惧郑儿的目光。

“祖大人怕是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宫女了,而是皇上亲封的郡主,祖大人大庭广众之下,直呼我的名讳,莫非是祖大人对皇上的封赏有异议……”

祖珽发现自己要被郑儿套进话里了,赶紧转变话题,“竟然三个人一同审问杨雪舞,也好!”

祖珽说着,看到了站在高长恭和郑儿身后的张真源。

郑儿:“杨侧妃受委屈了,四爷找来了两位大臣和祖大人一同审问,就是怕有人滥用职权,屈打成招,陷四爷于不仁不义之境。若是杨侧妃受了他人蛊惑,就将幕后之人供出来,这样也能少吃一些苦头。”

郑儿的话已经很明显了,郑儿这是在暗示杨雪舞,只要把上官辞雪供出来,自己就没事了。

杨雪舞诧异地看着郑儿。

(这花是太子妃让我带回兰陵王府的,太子妃没有理由要害四爷,也没有理由要害皇上,定是无心的,上官辞雪是真心待我,我不能为了保命就把上官辞雪限于不仁不义之境……)

(整个齐国,只有一个上官辞雪与我真心相交,杨雪舞,你如果挨不住打,把上官辞雪供出来了,你还是人吗!)

杨雪舞:“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你不要为难四爷和其他人!”

“你承认这花是你种的了!”

“是我种的!”

杨雪舞承认得很干净利落,郑儿不敢置信地看杨雪舞,杨雪舞怎么就这样招了

“那有没有他人指使你!”

“无人指使,我只是觉得这花好看,就种在兰陵王府里头了!”

“杨雪舞,你可想清楚了!”张真源害怕杨雪舞真的承认了,会对兰陵王不利,毕竟杨雪舞是兰陵王的侧妃,杨雪舞一个人揽不下种植这些有毒的花,毒害兰陵王和皇上的责任。

这责任哪是杨雪舞一个人能担得起的,只要杨雪舞承认了这件事情是杨雪舞一人所为,朝廷里太子的党派就会把这件事情推给高长恭,高长恭就会成为谋杀皇上的主凶。

张真源:“杨雪舞,我再问你一次,这件事情当真是你一人所为无他人指使挑唆你吗!”

杨雪舞咬着牙,眼神坚定地看着张真源,“没有任何人指使我,这一切四爷并不知情,要杀要剐,随你便!”

祖珽:“杨侧妃好一张巧嘴,都没有人说是兰陵王指使你的,你怎么就自己招了……”

“祖珽,你个奸臣!”

祖珽听到杨雪舞再骂自己,也不觉得生气,只是站在原地撩着胡子,一脸不屑。

“你们可都听到了!审问过程中,我们可没有人提起兰陵王,杨雪舞极力为兰陵王辩解,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祖大人何须这么快就认定是兰陵王指使杨雪舞的!杨雪舞是兰陵王的侧妃,自然知道此事会牵连到兰陵王。”

“杨雪舞一介女流,又没有机会出入皇宫,怎会知晓此花能够伤害皇上的龙体,定是有熟悉皇上习性的人才知晓!若是没有人在其中动手脚,这么危险的花又怎会落到皇宫之中,还让皇上接触到了!”

祖珽说着眼神奸诈地盯着高长恭,“怕是有人意图谋权篡位,这才故意将此花带入皇宫之中,毒害皇上!”

“先将这杨雪舞带回大牢去,严加看管,定不能让杨雪舞出半点差池!此案疑点众多,日后再细细盘查,若是三日之后杨雪舞还不改口供,再将此事上报给皇上!”

“何须等三日之后,杨雪舞刚刚不是已经招了吗!”

祖珽说叫就叫人拿来了笔墨让杨雪舞签字画押,杨雪舞以为自己能用一身傲骨,让高长恭为自己的精神感到震撼。

谁曾想,杨雪舞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能揽下所有责任,其实大家根本没把杨雪舞这个人物放眼。

祖珽就是想让杨雪舞坐实了意图谋害皇上的罪名,最后再把火烧到高长恭身上。

郑儿和高长恭特地叫来大理寺总管和前朝的张真源就是害怕祖珽给杨雪舞上酷刑,逼着杨雪舞早早认了毒害皇上的罪。

到时候祖珽和朝廷那几个奸臣联起手来就说是高长恭指使杨雪舞给皇上下毒,意图毒害皇上,谋权篡位,不仁不义。

没想到杨雪舞这么爽快就承认了,没有任何人指使杨雪舞,全是杨雪舞一人所为,完全与兰陵王无关。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告诉大家,杨雪舞谋害皇上,还要极力为兰陵王辩解。

祖珽:“兰陵王是要替自己辩解吗?”

郑儿冷冷地看着祖珽,和高长恭一起走出了大牢。

“四爷,郑儿查过了,杨雪舞那些小黄花是前段时间从伤兵村那里带来的。”

“杨雪舞是巫族天女,本该对这些花草树木最为熟悉,不过怎么会误将毒花带进了兰陵王府!”

“四爷无事,便是最好的……”

“只是可惜了杨雪舞,又有牢狱之灾了!”

郑儿冷冷地看着大牢的方向,“她本可以平安无事!”

高长恭和郑儿离开皇宫的时候,就在宫门口遇到了,从伤兵村回来的高纬。

高长恭和郑儿赶紧行了一个礼,高纬骑在马上,春风得意。

“四哥?四哥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进宫啊!”

高长恭:“臣……”

“哦~本宫刚刚听祖大人提起过,说这几日四哥涉嫌谋杀父皇,这才被扣押在大牢里!都怪本宫忙于伤兵村修建宫殿之事,竟然忘了皇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高纬说着故作诧异地看了一眼高长恭,“四哥这是被放出来了呀?”

高长恭:“承蒙太子殿下关心,臣现在正和郑儿往兰陵王府去,臣刚刚从大牢中出来,身上沾了晦气,怕晦气染上了太子,就不与太子多叙旧了。”

高纬扭头看着高长恭小心翼翼地扶着郑儿离开,高纬勒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这时,祖珽拎着拂尘走过来。

“说!”

“那个所谓的巫族天女还没开始上酷刑就全招了,把罪名全揽下了!”

高纬一听,脸上的笑容绽开,“这就招了?她可有多说什么……”

高纬说着,饶有趣味地看向高长恭离去的马车,高纬垂下目光看着祖珽。

祖珽:“她只说一切都是她一人所为,别的什么也没说!”

“如此甚好,还省得本宫多费时间!”

“没想到杨雪舞虽然贵为巫族天女,但半点城府都没有,随随便便几句就让她招了。”

“这个杨雪舞怕她招,又怕她不招,如今她招的都是我们想要的,不招的都是我们不想让她招的。如此甚好,本宫这就将这事报给父皇!”

祖珽:“此事,兰陵王叫了大理寺主管和张真源一起查,这个张真源是出了名的顽固,处处与臣作对,杨雪舞这件事情得赶紧上报给皇上!”

“本宫知道了!看好杨雪舞!”

郑儿一回到兰陵王府就抓了杨雪舞身边伺候的墨兰。

墨兰赶紧跪下,“王妃饶命啊……”

郑儿只是淡淡地看了墨兰一眼就下令,让人上夹棍。

“王妃饶命啊,奴婢全然不知,杨侧妃的所作所为,奴婢全然不知……”

郑儿淡淡吩咐了一句,让人打到墨兰招供为止。

墨兰看到前面一个应该还已经被折磨至死。

振东走上前朝着郑儿作揖,“王妃,人已经没气了……”

郑儿只是淡淡看了尸体一眼,“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家人在外头等着吧!”

“是的!”

“唤她的家人进来验尸!”

墨兰眼睁睁地看着两个老人相互依偎着走过来,确定女儿没了鼻息之后,吐了一口老血,当场昏死过去。

可是郑儿依旧淡淡看着,“拖下去!”

墨兰不敢置信地看着上一个丫鬟连同两个老人一起被下人拖了出去。

郑儿淡淡地看着振东,“振东,我记得这个叫墨兰的小姑娘家里有一个老母亲……”

“王妃,人已经给你带来了!”

“嗯……”

振东轻轻一挥手,两个家丁就压着一个妇女走了过来。

“娘——”

“给墨兰上夹棍,实在不行就上其他酷刑,扒皮,抽筋,拔指甲,我有的是方法折磨她!若是死了,让她家人给她验尸便是了!大不了抵几个银子!”

振东轻轻一挥手,两个丫鬟就拿着夹棍慢慢靠近墨兰。

墨兰赶紧跪下:“王妃饶命啊……墨兰,墨兰招了就是了!”

郑儿眉毛一挑,饶有趣味地盯着墨兰,“你刚刚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放了我娘,我什么都说!”

郑儿笑出了声,“呵~”

“那得看看你给的消息能不能救你娘一命!”

“此花,此花的确是杨侧妃从伤兵村带过来的,当时杨侧妃只觉得好看……”

“那天是你贴身跟着伺候杨雪舞的,杨雪舞可见过什么人!”

墨兰思考了一会儿,“只是在伤兵村里见过太子妃,其他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了……”

郑儿笑得温柔,“哦?”

郑儿慢慢靠近墨兰,眼里的那种坚定让墨兰有些后怕。

郑儿顺手从丫鬟手中拿过来木棍,墨兰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只见郑儿重重一棍打在套着麻袋的妇女身上,墨兰人都没反应过来,头上被套着麻袋的妇女直接倒在地上。

郑儿打完以后把棍子甩给了一旁的丫鬟,“还不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