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当然,除了霍天扬。
苗云清和霍威多少有些醉意,各自在自己的妻子扶持下走出雅间,喝了酒话多声音也大,一行人有些喧哗地走到酒店大堂。
钟北辰下午在此跟客户谈生意,晚上叫了杜郎希一起吃饭,酒足饭饱,走到二楼,站在栏杆旁看着霍威和苗云清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杜郎希:“这两巨头今天家有喜事?”
杜郎希顺势八卦了一回:“风闻两家有意向联姻。”
钟北辰淡然地看了看霍威身旁那个高大的身影,不以为意地:“要靠联姻拯救企业,只能说明他无能,他的儿子也让他缺乏信心。”
杜郎希一脸玩味:“听说他虽是独子,却并不纨绔。反倒是你,不会是看上苗氏的千金了吧,不然怎么一见到就贬斥别人的钦定对象?虽然这里只看得到背后,我却敢保证她的姿色并不比我那儿的当红公主逊色。”
钟北辰的目光却已转向,往楼梯口走去,扔下一句:“浅薄!”
杜郎希赶紧跟上,满带讽刺地:“你深沉,让人家小白在门外晒几个小时太阳,回头还折腾人家又唱又跳。”
“变态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才牛刀小试而已,你不会心疼了吧?”
“不心疼,不心疼,你继续,可以再变态一点”,杜郎希说着,抱头鼠窜。
白羽依是两日后才又到香榭七号的,一进客厅就迎上了张嫂的目光,急急地对她说道:“钟少让你来了马上过去找他。”
白羽依心里“咯噔”一声,本就忐忑的心这会更是悬了起来,他是准备炒了她吗?想来他的容忍度也高不到哪去。可她并不是无故不来,感冒、发烧、中暑、胃痛搅到一块,她卧病在床两天,今天才勉强好了,赶紧撑着过来,生病好歹也算不可抗力吧!在他面前,估计无理由可讲:“他在家吗?”今天貌似不是周末吧,如果让她去公司找,该多麻烦,没准还被拒之门外。
张嫂指了指客厅里边的一扇门:“钟少在里面的室内游泳池,从那个门进去。”
“这……”她想起电视里男人游泳通常都只穿一条**的,这会过去,目睹现场直播,她不敢想象。孤男寡女在那么容易出事故的地方,男的还有强掳的前科,也难怪她避如蛇蝎。
张嫂似乎根本不知道白羽依的顾虑,有点不耐地催促:“快进去吧,等钟少发起脾气来就不好收拾了,你我都担当不起。”
“好吧,我这就进去”,白羽依作了个深呼吸,往那扇门慢慢挪去,总觉得张嫂那调调好像想迫不及待地把她推入火坑似的。
白羽依推门而入,目光所及,是一个二十几平米的水池,池壁和岸上都是贴的同一样式的白瓷砖,亮得晃眼。钟北辰正畅游着,健壮的身躯在水中敏捷如蛟龙,腾挪起朵朵水花,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深蓝色的子弹**。
白羽依感到脸有些发烧,转头看向岸上,丝毫没有胆量正视钟北辰。
钟北辰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白羽依,游到水池边沿,顺着台阶走到上面,水珠顺着他的双腿滴到地上,在光的映照下散着光芒。他拿了条毛巾,随意地擦拭着,一脸漫不经心地看向早已局促不安的白羽依,并不讲话。
白羽依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悄然袭来,她飞快地抬眼看了看钟北辰,弱弱地叫了声:“钟总,你找我?”说完迅速低下头,心里啧啧称赞:这身材,这比例,比电视上参加模特大赛的男模还抢眼。
钟北辰扔掉毛巾,随手抓了条浴巾裹上,淡然开口:“你不是我公司的人,在我家里,叫我钟少。”
白羽依继续望着自己的脚尖,听话地叫了声:“钟少。”
“这两天怎么没过来?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我给你这种自由了吗”,钟北辰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愠意。
白羽依怯怯地:“钟少,不好意思,我这两天生病了,不然我是不可能不来的。”
钟北辰的语调稍稍平和:“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前两天不都还活蹦乱跳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白羽依只觉得满腹委屈:“生病这种事从来没预告的。”说起生病的原因,他居功甚伟,可是她敢怒不敢言。
钟北辰的音调又高了几度:“生病了也该打个电话向我请假!”两天不见人来,害他还以为她被吓跑了,打了无数通电话,居然都是关机,再不见人他就要出动全城搜捕了。
白羽依的声势越发弱了:“手机淋了雨,坏掉了,本想用公用电话打给你说一声,可我并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钟北辰基本相信了这个解释,目光柔和了些:“现在把我的号码记上,我不希望这样的情况还有下次!”
白羽依如遇大赦,听他那意思,不计较了吧?暗自松了口气,连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和笔,听钟北辰念出一串数字:13808085888,迅速记下,心说,这么牛逼的号,砸了不少钱吧。
她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低着头等待钟北辰说没事了你去吧,结果听到的却是另一句:“过来,站那么远作什么?怕我吃了你还是扔进池子喂鱼?”
白羽依暗自腹诽:你的游泳池有鱼?最好是食人鱼,把你吃了。偷着乐了下,然后站在那忘了动。
钟北辰已经有些不耐:“我的话从来不说二遍!”
白羽依心中打鼓,他这是要干嘛?不会是大清早的色心大发吧!眼睛怯怯地看向他的脸,却见他眼中似平静无波,看不出个所以然,直走到他跟前,停住脚步,低下头。
钟北辰端详了白羽依半晌,眉头微皱:“抬起头来,一直低着头脖子不痛吗!”我的身材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吗?还是说地板更有吸引力!
隔得这么近,白羽依心跳如雷,她紧张地抬起头,目光闪躲:“钟少可还有什么事?”没事就不奉陪了。他是有暴露癖然后缺乏观众吗?虽然他的好身材不拿出来晒晒有点暴殄天物,可现在这气氛,未免太暧昧了,她不介意跟很多人一起欣赏,开小灶就免了。
钟北辰正欲大手一挥说你去吧,突兀的铃音响起,音乐居然是“爱你不是两三天,每天都想你很多遍”的重复,而且是男声版。
白羽依的第一反应是看向钟北辰,以为是他的手机在响,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包上,她猛然醒悟,是自己包里的手机在响,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天扬”二字,她并没有马上按接听键,而是迟疑地看向钟北辰,他训话尚未完毕,她这会接电话,会不会助火?
铃声继续执拗地响着,很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钟北辰紧盯着白羽依手中的手机:“你不是说手机坏了吗?”刚才怎么就信了她那句话,这原本是多么蹩脚的谎言啊!看这部手机可是货真价实的品牌货,她够奢侈嘛,用那么好的手机!看不出来她那么有钱!
白羽依恢复正常不久的脸色又霎地红了:“我的手机确实坏了,这部不是我的。”
钟北辰半信半疑:“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包里?”她不会说是在哪顺手牵羊的吧?
白羽依只好实话实说:“别人买给我的,我没打算要。”
昨天,霍天扬来看她,临走硬是把这部手机塞给她。她以
前逛手机店有留意过这款手机,只是看到几千的标价就吓得咂舌,想想都觉得罪恶。没想到霍天扬出手如此大方,但是越值钱的东西,她越不愿意接受。今天她把它带来,无非是打算回去的时候去找霍天扬,把手机还了。她从没有把它当自己的东西,并没有看手机里面有些什么,没想到霍天扬把他自己的号码存上了,还将铃声设成这样,看来他是梁静茹的粉丝。
钟北辰的脸色暗了暗,语气不善:“这么贵的手机,谁买的?”他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单纯,她唯一的一个亲人肯定没财力买得起这样的手机,至于其他人,普通的关系也不会舍得给她买这种高档货,难道是情色交易?她不会被谁包了吧!想到这,他恶心得犹如刚吞下了一只苍蝇,又有些怅然若失。
白羽依觉得没有必要跟钟北辰交代的,勉强回复了一句:“算是朋友吧。”她觉得霍天扬虽然胜似亲人,却并无血缘关系,就定位为朋友吧。
钟北辰脸色发黑: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算是!”肯定是暧昧关系,不然怎么会讲得这么暧昧不清。他看中的,居然被别人先下了手:“到底是什么?”语气咄咄逼人。
白羽依觉得钟北辰简直不可理喻,他问得太多了吧!关他什么事啊!心中不平,却不敢反抗:“哥哥。”
钟北辰的内心狂乱了,还“哥哥!”她什么时候冒出个哥哥来了!应该说是情哥哥吧!她不是跟杜郎希说没有男朋友吗?难道她有劈腿的爱好,见一个勾引一个?这女人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一时之间,他怒不可遏:“手机拿过来!”
白羽依大惑不解,却顺从地将手机递给钟北辰。第三遍铃声在手机落到钟北辰手上时嘎然而止,他到底看到了两个字――“天扬。”
哼,估计就是这个男的买的手机吧,刚才还说是哥哥,关系真是好的不一般啊!设的这叫什么狗屁铃声!挖墙角挖到我头上了。
一怒之下,钟北辰手一扬,手机划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掉入泳池,溅起一汪水花。
白羽依的脸霎地白了,难以置信又恼恨无比地瞪了钟北辰一眼,纵身跳进水里,一门心思想把手机捞起来,这么贵的手机,赔不起,肉疼啊!
下了水,她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游泳,池子里的水有两米多深,她在里面胡乱挣扎,呛了好几口水,身体开始被水的重力牵引往下沉,顿时感到空前的恐惧。
钟北辰见白羽依为了捞手机下水,怒气更盛:她就那么紧张那部手机吗!是因为它值钱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份量?这女人实在蠢,她觉得手机掉池子了还有救吗!由她折腾去吧!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在水中扑腾的身影,掉头就走。
钟北辰上楼换了衣服,拿起车钥匙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他无意识往通向游泳池的那扇门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张嫂一句:“她去哪了?”
张嫂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估计就是说的白羽依:“白老师进去找你,然后我再没看到她人。”
钟北辰不觉有些紧张:“你一直在这边?”泳池虽然也通楼上,白羽依应该不可能上去,而楼下就这一扇门。
张嫂肯定地:“我一直在这边,她出来我不会看不到的。”
钟北辰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把车钥匙和包一扔,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房间内除了一张躺椅之外再无其他摆设,视线一览无余,并不见白羽依人,水池的一个角落有影影绰绰的蓝,正是之前见她时她身上衣服的颜色。
(本章完)